製作石膏繃帶的材料並不複雜,不過是用了澱粉做漿糊塗於石膏粉在一起,再抹到紗布上烘乾,待沁溼之後再纏繞在受傷的肢體上,待徹底幹了之後便能起到固定肢體不讓骨頭移位。
不過這樣簡單的製作方式在這個年代絕對是新奇的。
沈一在看到之後眼睛都瞪圓了,研究了一會後半點頭緒也沒有,立即沒有節操的主動去求蘇眠月告訴他如何製作的。
蘇眠月只是哼了一聲,便道自己身子不舒服要去休息,並讓暗衛去給碧蕪換藥打石膏繃帶,她現在不能碰觸那些活血之類的藥物,只能讓別人去幫碧蕪了。
沈一還想要糾纏,被季洵給打出房間去,見他還扯着嗓子喊,季洵開門冷聲道:“你把阿月吵煩了就再也別想知道。”
沈一猛地捂住嘴巴眨眼,表示自己不會打擾蘇眠月休息,明知道蘇眠月是有意晾着他的也只能認命了,誰讓他求知慾旺盛呢。
季洵砰的一下將門關上,卻不知沈一在門口轉了一會後便去找方源。
奈何方源也不知道石膏繃帶一事,沈一去找暗衛威逼利誘也沒結果,最後把暗衛煩的帶着他滿城的兜圈子,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再說蘇眠月本來一點睏意也沒有,可躺倒軟榻上便打起了瞌睡,季洵見狀便脫了鞋襪陪她一起休息,這樣蘇眠月會睡的更安心。
如此逗弄了沈一一日,見他眼下淤青眼神哀怨的看着自己,蘇眠月忽然覺得有些罪惡感,沈一可是他們家的恩人,但還是用石膏繃帶的事和沈一做了交換。
“你這是趁火打劫。”沈一聽完蘇眠月的條件氣的直拍桌子,“想要小爺賣身你想的美,小爺還就不信自己研究不出來,哼。”
見沈一氣呼呼的跑了,蘇眠月不厚道的大笑出聲,衝着沈一的背影喊道:“我們明日便要離開了,你還有一日的時間考慮。”
“眠月,不可對小神醫無禮。”蘇承業嘴上說教着,眼中卻只有慈父的寵溺之色,更沒有幫沈一說項的意思。
“沒辦法,沈一那貨就是這個性子,女兒要是順着他來還不能得他的眼呢,所以他這輩子註定要籤賣身契了。”蘇眠月一臉得意的開口。
當然這個賣身契只是個比喻,沈一能幫她做事已經很不錯了,爲奴是不可能的。
蘇承業沒再說話,笑着搖搖頭便到院子裡去散步,這幾日調養的成效非常不錯,走上一炷香的時間也不會累了,比起以前只能坐在輪椅上被人推着是好太多了,蘇承業沒想過自己還能有站起來的一日,而這一切都是蘇眠月的功勞。
沈一是不知道蘇承業心中的想法,否則怕是會吐血三天不止,他費盡心血給蘇承業治病,卻是不如蘇眠月的功勞大。
沒辦法,誰讓蘇承業是女兒控,再者沒有蘇眠月的情面,沈一還真不一定給蘇承業看診。
一日之後,季洵等人踏上回國的路程。
沈一因爲還在研究石膏繃帶怎麼做,忘記了時辰,並沒有出來相送,對此在蘇眠月的帶領下大家也僅是和一個藥童打了個招呼,並留下來一大筆豐厚的診金。
蘇眠月不差銀子,自是不好意思白白的坑了沈一那麼多的藥材,話說沈一家裡除了名貴藥材多,簡直窮的連老鼠都不願意光顧了。
燕國御書房內,君不悔不停的踱步掐手算着日子,距離他給季洵的最後期限只剩下兩日了,卻依舊得不到季洵的回信,心裡不免泛起嘀咕來。
“這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傢伙該不會是出事了吧?”話一出口君不悔忙吐了幾口道:“呸呸呸,那小子的命硬着呢一定死不了,就是自己顧着美人,把偌大的江山丟給我替他守着,也太不厚道了。”
君不悔自言自語的話自是沒人聽到,吉祥顫聲稟告有朝臣求見,君不悔頓時黑着臉罵了一句,“再有三天,不對,是再多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要是再不回來老子就真撂挑子了,狗屁的江山老子可不稀罕,還是我們家小平安可愛。”
天瀾國。
內憂外患已經讓慕霆疲憊,好在邊關最近都在不斷傳來好消息。
解決了恆淵國至少能節省大部分兵力,且北辰國那邊也內亂不斷,這仗打着打着竟是停了,若非兵力和軍需都不足,慕霆真相一鼓作氣的打回去。
“眠月,你留給朕的這些當真是幫了朕的大忙。”慕霆神色疲憊的靠在龍椅上,手中把玩着蘇眠月送給他的暖玉小人雕,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
剛纔看到的密報正是蘇眠月留下的暗樁給慕霆傳來的消息,慕辰所佔領的城池已經民心不穩,只要慕霆一聲令下派兵去攻打,必定能拿下,但慕霆不想傷及無辜也不願意再耗費兵力財力,便下達了指令智取。
只要抓到了慕辰母子,就不用費一兵一卒收回領土。
“如妃娘娘,御書房重地,後宮未經傳召不得入內,還是讓奴才給您通報一聲吧。”小太監焦急的聲音傳進來,慕霆聽了挑挑眉。
自從小皇子被送到太后那裡去撫養之後,如月便每日都會來御書房求見,希望慕霆能收回聖意。
慕霆起初還會勸說一兩句,但如妃思子心切,見求慕霆無用便去慈寧宮打擾太后清淨,慕霆一怒便下旨不得如妃前往慈寧宮,否則此生不得母子相見。
自此之後如月便每日都會在御書房外跪兩個時辰,卻也聰明的知道選擇時間,不會在有朝臣的時候過來,如今日這般要硬闖卻是第一次。
“皇上,臣妾求您了,臣妾只想見皇兒一面,臣妾保證只要偷偷的看一眼就好,一句話也不會說的,皇上開恩啊。”如妃哭求道。
慕霆煩躁的揉按着眉心,他對如妃一向沒有真正的感情,若非如妃與蘇眠月的相似,又如何會寵愛她那般久,在如妃惹怒太后之後也僅是不允許如妃去慈寧宮卻沒有禁足。
“傳朕旨意,如妃御書房外叫喧藐視天威,即日起禁足思過。”慕霆不耐其煩的下達了口諭,並未說明禁足時間,可見是真的惱怒了。
如妃被架走之際被捂住了嘴巴,只能發出嗚嗚之聲,慕霆卻是看着手中的人雕出神良久。
“朕明知你有難卻無法前去營救,眠月你千萬不要怪朕,朕不能棄江山與萬民不顧,但朕向你保證一定會替你出了這口惡氣,只要你願意回來,朕的後位此生爲你空懸……”說着慕霆苦澀的笑了起來,怕是心裡也知道,蘇眠月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
他摩擦着人雕良久,才珍重的放回袖袋中,待目光掃到御案上的密函後,已然又是那沉着冷靜的帝王,朝暗處低喝道:“暗衛,立即將這封信函快馬加鞭送到邊關。”
一道簡單的命令,可慕霆說話的時候卻是迸射出殺氣,可見這封信函的內容並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