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眠月輕鬆的模樣季洵心情也輕泛幾分,蘇眠月對碧蕪的情感他一直都清楚,就算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也未必能比及。
牽着蘇眠月的手跟着丫鬟的步伐向客房走去,季洵輕笑道:“他們這樣算是好事多磨吧,經歷的越多感情沉澱的越深厚,日後必定能舉案齊眉。”
“嗯。”蘇眠月點頭表示贊同,擡頭望着季洵笑道:“看來我應該派人去將義父義母接過來了,義兄成婚乃是人生大事,有雙親坐堂纔會更加圓滿。”
“到時候我們去給他們主婚。”季洵寵溺的在她耳邊低語。
有皇后作證訂婚,又有皇帝賜婚,再有帝后來主婚,吳玉清和碧蕪的婚禮可以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必定會成爲一段佳話。
但季洵的用意是,怕有心人日後會傳出一些傷害碧蕪的話,有他們這般重視自是沒人敢再妄加議論。
蘇眠月卻是淺笑搖頭道:“主婚還是免了,否則義父義母便無法坐在高堂之上接受新人叩拜了,不過討杯喜酒喝倒是不錯的。”
“也好。”季洵瞬時轉變觀點,他做一切的事情都是以蘇眠月爲出發點,既然蘇眠月不喜歡那他也沒必要非那麼做,不過卻是打趣道:“阿月也知道我很窮的,他們兩個人要成親那可既是大舅哥又是小姨子,這兩邊都是一樣的親,自然要準備兩份賀禮,且碧蕪成親總要給她置辦嫁妝撐腰的,這些事只能交給阿月來費心了。”
“摳門。”蘇眠月嗔了一句,卻也認真起來:“你不說我倒是不覺得這置辦嫁妝的事情有多急,現在看來還是提前準備的好,當初你我大婚之際碧蕪可是把她大半的身家都給我添妝用了,如今碧蕪成親可不能委屈了她去。”
“阿月是想要做樑上君子去?”季洵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那麼多的猴崽子都出山了,這種事還需要我親力親爲的話,他們就該回師門去面壁思過了,這件事我自有主張,阿彧就不要費心了,屆時一定不會丟了你這皇帝姐夫的臉便是。”拍拍季洵的胸口,蘇眠月擡步邁入客房,對季洵道:“在門外給我把風,一會我換了衣裳就出來。”
“阿月哪裡是我沒看到過的嗎?”季洵揶揄一笑,視線不懷好意的在蘇眠月身上來回掃視。
推了一把要隨着進屋的季洵,蘇眠月哼道:“再輕佻就罰你吃一個月的素,屆時可別哭訴。”
“這般殘忍,阿月的心裡果然我不是最重要的了。”季洵做捧心狀站在門外。
“有自知之明便好,乖乖的站在這裡當門神,做好了有賞哦。”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眸,即便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蘇眠月做這種賣萌的動作卻絲毫不違和。
果然美人兒天生就有優勢,不論何時何地都可以撩人心絃。
將房門關上之後蘇眠月的笑容便斂去,目光陰冷的看向引她進屋的丫鬟,不動聲色的落座等着她去取衣裳。
丫鬟手腳倒是麻利,很快便捧着一套衣裳送到蘇眠月面前,態度恭敬的道:“這套衣裳可能入皇后娘娘的眼?若皇后娘娘不喜歡奴婢這就去換一套過來。”
碧綠色的裙裳一看便知是吳玉清命人給碧蕪準備的,那丫頭最愛的便是穿綠色的衣裳。
而喜歡鮮豔紅色的蘇眠月經常會打趣她們主僕倆就是紅花配綠葉,碧蕪卻是以此爲傲,至少她碧蕪能夠配得上蘇眠月這朵絕美的人間之花。
蘇眠月僅是一瞬間的閃神,視線便犀利的落在丫鬟身上,仔細的打量一番並不見其有何不妥之處,不免以爲自己之前的懷疑是多慮。
“放下吧,本宮不喜歡由陌生人服侍。”蘇眠月清冷的開口,自帶着幾許威嚴與風範。
“是。”丫鬟恭敬的將衣裳放在蘇眠月身邊便躬身退至一旁,低垂的眼眸裡閃過一抹陰狠。
蘇眠月瞥了一眼衣裳,視線落在那丫鬟身上,緩慢的朝衣裳伸出手去,就在她的指尖即將碰觸到衣裳之際,明顯的察覺到那丫鬟的身子繃緊。
右手一轉,一枚飛鏢朝丫鬟射過去,卻見對方在緊急之下閃躲避開,蘇眠月當下也不再做任何試探,直接拔下腰間軟劍便朝女子襲擊而去。
屋內兩人很快戰在一起,門外的季洵聽到聲音立即破門而入,與蘇眠月聯手幾招之內便將丫鬟制服。
“說,是誰派你來的?”季洵陰冷的目光落在重傷的丫鬟身上。
“不能得手是我的失誤,不過你註定是主上手中的棋子,永遠也別想逃脫你的命運!”丫鬟說完便咬舌自盡。
蘇眠月心下一沉,自然明白丫鬟口中的主上是誰,而季洵也是面色凝重。
將軍府裡的人都是他們精挑細選經過考察的,沒想到在眼皮子底下還是被人鑽了空子,想必皇宮也不安全。
不,皇宮從來都不是安全之地,否則當初季星苒也不會丟失,那些人的身手即便不埋釘子也照樣能打亂他們的生活。
握着蘇眠月的手緊了緊,季洵心中有着濃烈的不安,自從大仇得報之後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這般的無能和無力,便是被完顏霖帶着藥人逼落進圍谷之中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阿彧,讓人查看一下這衣裳有什麼問題,這丫鬟的事稍後再告知義兄,讓他清理一下將軍府,暫且不要打擾他和碧蕪……”話未說完蘇眠月神色突變,看着季洵道:“糟糕,吳玉娥那邊怕是有危險。”
季洵聞言便拉着蘇眠月朝客院而去,至於其他的事,暗衛剛剛已經聽到,知曉該如何處理。
夫妻倆快步來到客院之際,只聽到主臥那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二人忙運用輕功過去破門而入,至於破窗離開的黑衣人則是交給暗衛去處理。
“唔。”吳玉娥癱坐在椅子上,胸口插着一把利劍,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衣襟,連坐穩的力氣都沒有。
蘇眠月見狀快步走過去扶住她的手臂,看了一眼傷勢也不做無用功,直接將一顆藥丸塞入吳玉娥口中道:“這顆藥丸救不了你的命,卻能讓你吊着一口氣,你想要見我可是有事要說?或是有話要交代?”
說着蘇眠月又在吳玉娥的傷口上灑了一些止血藥,儘可能的爲她的生命爭取些許時間。
“蘇眠月,我真沒想到會是這般模樣見到你,更沒想到會死在你面前,老天爺還真是對我不公。”吳玉娥嗤聲道。
皺了皺眉頭,蘇眠月不想與吳玉娥浪費時間便道:“你的時間不多,義兄很快便會過來,你若不想和我說話,那便省點力氣和義兄話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