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銀桑,剛纔她都說了一些什麼?”爲了得到更加貼合事實的回答,蘇沫然詢問了莫銀桑。
對此,莫銀桑在心裡面表示自己十分欽佩,不愧是夫人,太瞭解主子了!
於是莫銀桑十分盡責地將剛纔詩箋婆婆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和蘇沫然說了一遍,保證和事實沒有出入,也不添油加醋。
原來是這樣,聽起來倒也像是那麼一回事,畢竟有理有據的,她的確認識千羽遲暮好些年了,也的確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於是蘇沫然轉過頭來問柳含葉,“她說的,你不信嗎?或者說,不懷疑一下嗎?”
畢竟她說得也不都是胡謅的,還是有一點可信度的,如果柳含葉對此有疑惑也是很正常的。
如果柳含葉哪裡還有疑惑的,蘇沫然願意解釋,解釋她和千羽遲暮之間的事情,如果有這個需要的話,她不會瞞着他的。
“懷疑什麼?”柳含葉擡起頭來,反倒是問起蘇沫然來了。
對詩箋婆婆說的那些,柳含葉表現得很不屑,他很認真地告訴蘇沫然,“你的過去我沒有辦法干涉,你過去認識過誰,和誰一起經歷過什麼,那是我不能夠左右和改變的東西,我只知道,你今後的人生裡面,會有我,我可以參與,而且我會是你最重要的那個人,會和你分享悲傷和喜悅的人是我,當然,我的悲傷和喜悅也都將與你分享。”
過去,那是已經過去的了的事情,柳含葉不管蘇沫然曾經認識過誰,在乎過誰,誰在她的生命裡面留下了怎樣的足跡,那是他不能操控的事情。
一如他的過去她也觸摸不到一樣。
“沫沫,聽着,我柳含葉不知道什麼是全身心的信任,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而我,是你的男人。”
他是她的男人,柳含葉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做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情,想這個身份應該想的事情。
簡單直白的理由。不需要其他複雜的理由。
溫暖的感覺,暖流在蘇沫然的胸口流轉。
這男人,總是在一些不經意的時候,做出一些讓人覺得很溫暖的事情來。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我說沫沫,聽人說女人懷孕了以後就會變傻的,原來我還不信的,不過你突然問我這種問題……”
蘇沫然正感動着,冷不丁柳含葉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他的意思是說蘇沫然變笨了?
“呵呵,我最近又有研製新的藥品哦,有沒有興趣嘗試一下?”蘇沫然壞壞笑。
“咳咳咳。我覺得還是不必了,你有了身孕,不要太辛苦了,研製新的藥品什麼的,還是先放一放,放一放吧。”
不過片刻功夫,柳含葉就又回到了邪魅中帶着一點痞一點壞的模樣了。
柳含葉走回到詩箋婆婆的跟前,示意莫銀桑停止用刑。
“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服我,不然我就立刻毀掉與白凌體內的崇血珠。”柳含葉再給詩箋婆婆一個機會。
詩箋婆婆受了刑,卻絲毫沒有屈服,只是柳含葉的威脅讓她很是擔心,就怕柳含葉真的毀掉了崇血珠。
緊接着,詩箋婆婆又看了看蘇沫然,心裡面權衡了一下。
詩箋婆婆心裡面是極其不願意告訴柳含葉和蘇沫然全部的事情,但是眼前又容不得她什麼都不說。
皺着眉頭,詩箋婆婆反覆思量着,不得已,她只能告訴柳含葉和蘇沫然一部分。
“我只能告訴你們,你的母親現在就在神域,如果毀掉了天輪至寶,你有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你的母親了!”
這一回,詩箋婆婆沒有欺騙柳含葉和蘇沫然。
蕭玥如今人在神域?
爲什麼?
她爲什麼會去到神域?現在她在神域裡面又什麼樣的一個狀況?
“蕭玥爲什麼會在神域?”柳含葉問。
爲什麼沫沫的母親會出現在神域?
這和當年她拋下蘇易澈以及剛出生不久的蘇沫然有什麼關係嗎?
“能告訴你們的我已經說了,剩下的,我現在是不會告訴你們的,你們自己判斷吧,如果你覺得永遠見不到你的母親也沒有關係的話,就毀掉天輪至寶吧。”
詩箋婆婆現在還不打算說出全部的事情,天輪至寶本來是他們神域祭祀的權杖,重新熔鑄之後成了七件寶物,分散在了各地,現在好不容易利用千羽遲暮找到了大部分的天輪至寶,眼看着就要完成了。
當然,蘇沫然是一個意外的發現,只要有可能,她也一定會將蘇沫然帶走的。
看樣子,詩箋婆婆是真的鐵了心不再多透露一個字了。
不過事情看起來果真是和蕭玥有些關係,這印證了他們之前的猜想。
出了詩箋婆婆的事情,收穫最大的恐怕就是柳越驍了,抱得妻兒歸。
糖糖雖然還有一些彆扭,但總體來說,是接受他這個父親了。
此時柳露瑩正在照顧傷勢未愈的柳越驍,端着藥碗坐在牀沿,“趁熱把藥給喝了。”
看着送到面前的藥,柳越驍的嘴角不自主地上揚,乖乖地張口,將藥喝下。
柳越驍的一雙眼睛一直盯着柳露瑩看,一眨都不眨。
一碗湯藥見了底,柳露瑩將藥碗放下,才質問柳越驍糖糖被綁走的事情。
“糖糖都被人綁走了,爲什麼不告訴我,還和三夫人一起騙我。”柳露瑩悶悶地問道。
她當時可是一點兒都沒有懷疑的,真的以爲糖糖是和三少爺一起練功去了。
結果根本就不是,一直到糖糖回來了她才知道原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怕你擔心。”柳越驍知道柳露瑩的,糖糖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了,要是糖糖有個好歹,她會承受不住的。
所以柳越驍才毫不猶豫地瞞着她這件事情,就是不希望她有什麼事情。
“可是,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剛纔幫柳越驍換藥的時候柳露瑩看見了柳越驍的傷口,那傷口十分嚇人,她看着就覺得疼。
“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雖然傷口看起來蠻嚇人的,但沒有傷及要害,你看我,好得很,很快就可以下牀了。”
爲了讓柳露瑩放心,柳越驍還打算下牀來走一圈,好用事實證明一下自己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
“你快給你躺回去!”柳越驍的舉動遭到了柳露瑩的強烈阻止,都傷成那樣了,他還敢亂動!
柳露瑩不知道什麼要害不要害,她只知道那麼大的一個傷口,很嚴重,一個不小心,他就可能連命都沒有了。
“好好好,我躺好躺好,你別急。”見柳露瑩着急,柳越驍趕緊配合着躺好,不敢讓她再掉眼淚了。
從知道他受傷到現在,她已經掉了好幾次眼淚了,雖然看見她爲自己掉眼淚,柳越驍覺得很溫暖,可是掉多了,他會心疼。
“下次不許你再這樣了,你再這樣,再這樣我就永遠也不理你了!”柳露瑩生氣地說道。
“好好好,我答應你,下次一定不這樣了好不好?”柳越驍連忙答應,“露瑩,糖糖呢?你在這邊待這麼晚沒關係嗎?”
爲了防止柳露瑩在這個問題糾結下去,柳越驍聰明地轉移話題。
“糖糖知道我來這邊的。”
柳露瑩是得到了糖糖的同意纔過來照顧柳越驍的。
不然的話,柳露瑩也不會在柳越驍這裡待這麼久了。
柳露瑩的話讓柳越驍心裡面五味雜陳,高興的是兒子總算是認可自己了,憂傷的是,自己在柳露瑩心目中的地位遠遠不及兒子,兒子同意了,她纔過來照顧他,要是兒子不同意,估計她就不過來照顧自己了。
“露瑩,和糖糖搬過來住好不好?你看我,現在受傷了,需要你照顧我,你兩邊往返跑太辛苦了,照顧了我就照顧不到糖糖,照顧了糖糖就照顧不到我了。”柳越驍趁熱打鐵,趕緊想辦法讓柳露瑩和糖糖搬到他這邊來住,然後等他傷一好,就立馬將婚禮給補辦了,然後再以最快的速度讓露瑩再懷一個寶寶!
糖糖的成長過程他沒有參與是一個很大的遺憾,所以他很想要彌補這一過程。
“這個……”柳露瑩有些遲疑,“這樣不好。”
柳露瑩考慮到兩人的身份差距,她不過是柳家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搬到柳家主宅裡面住,有些逾矩了。
“怎麼不好了?”柳越驍不覺得哪裡有問題了,“露瑩你再顧忌什麼?現在糖糖也不排斥我了,除非,你還沒有原諒我?”
只要柳露瑩說一句是,柳越驍估計就能二度重傷。
“不是……”柳露瑩不知道該怎麼說,這麼多年,她都已經習慣了她現有的生活了,如果讓她突然搬過來她會很不習慣的。
“那就可以了!”只要不是還沒有原諒他,一切都好說!“你有什麼顧慮都可以說出來。”
“院子裡面種的那些菜需要有人照顧。”柳露瑩想了半天,說了這麼一個理由出來。
柳越驍在心裡面捶胸頓足。
還管那幾顆菜做什麼?柳家還缺菜嗎?
她想要種菜,多大的菜園都有,她要真喜歡,他不介意將他這邊的池塘假山庭院全部填平了讓她用來種菜!
“那不是問題,你要真是掛念,我讓人將你的菜園轉移到這裡來就可以了。”
這還不容易嗎?掘地三尺,將整塊地都搬過來!
柳越驍就不信了,一個小小的菜園子還能阻攔他和他的老婆孩子一起生活!
“可是,可是……”柳露瑩支支吾吾的,儘管菜園子的事情可以被解決,但柳露瑩心中的顧忌卻不能完全消除掉。
“露瑩,你是不是在擔心別人會對你有看法,比如我的父親母親,你擔心他們會不同意?”
柳越驍見柳露瑩皺着的眉頭,猜測道。
被柳越驍猜對了,柳露瑩垂下頭。
柳越驍伸出手,緊緊地握住柳露瑩的。
“露瑩,不要擔心了,相信我,沒有人不喜歡你。”柳越驍可以向柳露瑩擔保,家裡人都會很喜歡她的。
柳城裡面的其他人柳越驍不敢保證,畢竟柳家幾百年基業,這麼多年來,衍生出那麼多的旁系分支來,對於他們柳越驍並不瞭解,但是他們柳家嫡系這一脈的人都是很好相處的。
“你也見到小叔和小嬸嬸了,他們都很好說話吧?”爲了讓自己的話更加有說服力,柳越驍擡出柳含葉和蘇沫然來,柳含葉和蘇沫然她都見過了,應該知道他們是很好相處的人。
“嗯。”柳露瑩點點頭,心裡面的擔憂一點點地消散。
“露瑩,對不起,雖然已經說過一遍了,但是我還是想要再說一遍。重新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柳越驍滿是認真地說道。
柳露瑩的眼睛裡面有淚珠在打轉,正要點頭,房門忽地被人打開。
柳越驍殺人的心都有了,早不來晚不來,爲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要進來啊!
這兩人真是他的小叔和小嬸嬸嗎?
“我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蘇沫然感覺到房間裡面某種曖昧的氛圍,估計着應該是有好事讓他們給打斷了。
“沒有沒有。”柳露瑩連忙將手抽了回來,站了起來。
柳越驍瞪着柳含葉和蘇沫然,眼神無比的幽怨。
“沒事,我們就來跟你們告個別,等我們一走,你們可以繼續親熱的。”蘇沫然讀懂了柳越驍的眼神。
“你們要走了?”他們是來辭行的嗎?柳越驍驚訝地問道。
“對,本來也只是路過柳家,我們現在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蘇沫然回答。
是哦,他們好像還要處理千羽遲暮和天輪至寶的事情,這一次也是因爲路過柳家所以在柳家逗留了幾天,也剛好遇上了詩箋婆婆的事情。
“詩箋婆婆你們打算要怎麼處理?”柳越驍詢問道。
“她之前殺了西林主人,西林那邊估計會想要抓到她,至於她害你失去一部分重要記憶的事情,你想要怎麼報仇嗎?趁着她現在人還在柳家。”
柳越驍是柳家唯一一個受到了詩箋婆婆直接傷害的人。
要不要報仇?柳越驍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不了,雖然我真的很後悔,也想過如果那個時候沒有遇見她的話,我和露營就不會錯過這麼多年了,但歸根結底,我自己也有問題,如果我像小叔信任小嬸一樣,就算是被人施加了靈法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也不會這樣的。”
有些問題,柳越驍在看到柳含葉和蘇沫然之後想明白了。
“再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再怎麼報仇也追不回過去的八年了,所以與其把時間用在仇恨上面,倒不如想想怎麼樣補償露瑩和糖糖。”
柳越驍笑着說道,眼睛裡面滿滿地都是溫柔。
“那你好好照顧她。”蘇沫然對柳越驍的行爲表示讚許,雖然事情發生她身上她就並不會選擇這麼輕易地放過詩箋婆婆。
“好。”柳越驍很肯定地回答。
“還有露瑩的身體不是很好,等你自己傷好了之後記得叮囑她調養身體。”蘇沫然交代道。
“我會的,也謝謝嬸嬸這些天對露瑩的照顧。”柳越驍是打從心底裡面感謝蘇沫然的。
如果不是她,他到現在都還矇在鼓裡,還沉浸在痛苦裡面。
當然,排除她和柳含葉無良坑他們的時候。
“對了,我們是偷偷走的,記得不要告訴我小姨。”柳含葉補充道。
柳含葉和蘇沫然決定偷偷離開柳家,而不告訴柳若雨。
柳越驍很認同地點點頭,“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姑婆的!”
大家心照不宣。
特別是現在小嬸嬸還懷着寶寶,要是姑婆知道了,呵呵,估計是走不了的。
誰想,說曹操,曹操到。
“嘭——”伴隨着巨大的房門破裂聲,就是柳若雨的嘶吼聲,“你們這羣沒良心的,敢偷跑?!”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柳若雨揮舞着大刀殺到。
“你,你,還有你!”
柳若雨一一指過去,“你們這羣小兔崽子,活膩歪了是吧?敢瞞着我偷跑是吧?”
柳若雨一發飆,現場鴉雀無聲,乖乖聽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