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性子太執拗太驕傲,她有很多的不足,她也知道,她對他們的感情太自信了,所以她忽略了太多太多東西,可她從來不曾做過任何對不起他們感情的事,可他呢……
“顧先生,聶明蓉早已清醒了,你也,早點醒一醒吧。”
聶明蓉垂下眼簾,將他這個人,他的樣子,他的聲音,他的神情,徹底的摒棄在她的思維之外。
她知道剝開血肉有多疼,可疼也好過糊糊塗塗一輩子。
“可是我醒不來了……”
“醒不來,那就逼着自己醒,一瓢冷水澆在頭上,不醒也要醒了。”
聶明蓉的聲音逐漸恢復了清冷:“今日是我小妹訂婚的好日子,我不想鬧出什麼不愉快,顧先生如果是真心來恭喜的,就開開心心的出去多喝幾杯,如果是存着別的心思,攪合了我妹妹的好事兒,那我聶明蓉也決不會讓他舒坦!”
顧長錦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今日這般境況下實在不適合與她好好說話,只得將所有心酸苦楚都強壓回去,澀澀笑了一笑道:“好,我都聽你的。”
他說完,又看了一直站在那裡不曾說話,但神色顯然十分陰沉的陳潮生一眼,就對明蓉道:“明蓉,聶小姐如果當真醉的厲害,我看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
“顧先生先管好自己吧。”
聶明蓉口氣不冷不熱,顧長錦低頭苦澀一笑,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顧長錦的身影不見了,聶明蓉好似有短暫的失神,她低頭靜默的站了一會兒,竟似根本已經把陳潮生給忘記了,就轉過身,扶着牆壁有些趔趄的向前走去。
走了幾步,她乾脆把高跟鞋脫下來拎在了手裡,陳潮生看她一手拎着鞋子,一手扶着牆壁,潔白纖細的腳踝在珊瑚色的裙襬和暗色的地毯長絨之間若隱若現,他的視線有些不受控制的追過去,那一抹雪白,要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遐思萬千聯想無邊。
手掌心裡柔軟到極致的纖細的腰,還有她那香甜綿軟的脣和滑溜溜的****,到最後他吮着她的舌尖的時候,他甚至聽到了她失控發出的婉轉低吟……
陳潮生覺得自己今天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所以纔會讓這幾年的潔身自好變成空談。
可是,更該被指責的難道不是這個罪魁禍首麼?
陳潮生總算是知道爲什麼聶明蓉名聲會這麼差了,她每一次出現都打扮的這樣性感豔麗,偏生她品味又好,就算衣服再怎樣的露,也不給人低俗的感覺,她身材這般好,***的,成熟的嬌豔欲滴,中國男人典型的直男癌發作,腆着臉認爲這樣的女人就是故意要出來勾搭男人的,結果他們看得到吃不到,自然一肚子氣,而女人們呢,嫉妒羨慕的後果就是把她妖魔化成一個女表子,狐狸精,然後這心裡的怨氣和不平就能稍稍的平息一點……
只是,她這般聰明的女人,難道就不明白這些?就不會打扮的稍微低調一點,保守一點麼?
陳潮生看着她今日穿的裙子,卻是沒有露胸也沒有露腿,但就是誘惑十足——
有什麼辦法呢?誰讓人家身材好,包的嚴嚴實實更讓男人口水橫流。
陳潮生擡手將領帶鬆了鬆,她走路的時候搖曳生姿,只是一個背影就讓他忍不住的喉結微微滑動。
“聶大小姐。”
陳潮生終是開了口,在聶明蓉完全把他這個人忘的一乾二淨,從他跟前走過都沒用眼角夾他一下之後。
聶明蓉的步子一頓,有些茫然的回過頭來。
她這一會兒酒勁兒發作,頭暈目眩,整個人難受的不行,壓根想不起來還有個陳潮生沒有打發。
陳潮生見她此刻有些迷糊的樣子,褪去了那些成熟和嬌媚,卻流露出了幾分難得的可愛和嬌憨,他一時有些情動,長腿幾步邁過去站在她面前,伸手捏住了她雪白的下頜:“聶大小姐,我們還有賬沒有算呢……”
他身上混雜着的煙味兒和酒味兒,就那樣直衝入她的鼻端,原本就翻江倒海的五臟六腑再也忍不住的鬧騰起來……
聶明蓉控制不住,昏天暗地的吐出來那一刻,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完蛋了,這一次,是真的完蛋了!
陳潮生看着自己手上和袖子上的狼藉,又看看難受的彎着腰,吐到最後肚子裡全都空了,幾乎連膽汁都要吐出來的聶明蓉,這個閱盡千帆,認爲再沒什麼事兒能讓自己失控的男人,忽然煩躁的想要殺人。
聶明蓉吐完了,人也舒服了一些,腦子更是清明瞭大半。
許是也知道自己今天大約躲不過去這一劫了,乾脆就老老實實的靠牆站着,低眉垂眼的模樣,像個小鵪鶉一樣,乖的不得了。
陳潮生看着她這樣兒,莫名的一腔怒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聶大小姐剛纔不是挺兇的嗎?”
陳潮生上前一步,聶明蓉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
“現在這樣子,我也沒辦法出去見人了,聶大小姐說怎麼辦吧。”
陳潮生的口氣不冷不熱的,也聽不出來是不是生氣了,聶明蓉到底膽子大,擡起頭來看他一眼,見他好似不是要動怒的樣子,就開口道:“那……陳老闆先去休息室洗漱一下,我讓您的下屬送乾淨衣服過來,您看行不行?”
“噢——原來聶大小姐打了人,又吐了別人一身,就這麼輕描淡寫就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