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蓉……”
陳潮生低低的一聲喊,她根本沒有聽到,迴應他的,只是那一聲極重的關門聲。
他擡起手,撫了撫額頭,在香港被她砸破的那一處舊傷,又淌下血來,方纔剎車太突然,他雖然繫着安全帶,可額角也撞在了車內後視鏡上。
他看了看指尖殷紅的那一抹血,擡起頭來,視線裡映出聶明蓉那一張明麗的臉容,她站在顧長錦的面前,隔着一步遠的距離,沒有上前。
陳潮生握了握方向盤,腦子裡忽然閃出一個可怕又可笑的念頭來,如果他此刻發動車子快速的衝過去,顧長錦和聶明蓉都死了,他所有的煩惱也就煙消雲散了。
可聶明蓉卻已經轉身走回了副駕駛外,他看到她回來,只覺得方纔那念頭忽然就灰飛煙滅了……
她拉開車門,聲音有些沉寂:“陳潮生,我們走吧。”
“沒事了?”他問。
她點點頭:“沒事了,車子沒有碰到他。”
他沒有說話,沉默的發動了引擎。
不知道她方纔對顧長錦說了什麼,陳潮生看到顧長錦失魂落魄的緩緩走到了一邊,陳潮生沒有再多逗留,直接驅車離開了。
“想吃點什麼?”片刻的沉默後,他先開口打破了這安靜。
聶明蓉撐着額角,疲累的閉着眼,她上車後未曾看陳潮生一眼,自然也不知道他額上的傷。
“我什麼都不想吃,你那裡有酒嗎?”
“自然是有的,只是空腹喝酒的話,你會很難受。”
陳潮生看她一眼:“那我們回去吃吧,我讓廚房做點清淡的飯菜。”
聶明蓉點了點頭,總之去哪裡都好,但她不想一個人待着,不想再去想她和顧長錦的那些從前。
車子駛到他的宅子裡停下來,陳潮生下了車,傭人看到他額上的傷不由得嚇了一跳,只是在觸到他的眼神時,生生的將驚訝的詢問給咽回了肚中。
他沒有回頭,對聶明蓉說了一句:“你先在樓下坐一會兒,我上樓去換件衣服。”
聶明蓉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點頭應了,陳潮生大步上了樓,傭人趕緊準備了藥和紗布。
他坐在沙發上,任由傭人幫他把傷口沖洗消炎了一番,方纔道;“不用包紮了,給我用凝膠創口貼就行。”
“先生,傷口雖然創面不大,可是有點深……”
“無礙的。”
傭人無奈,只得依從了他的吩咐。
凝膠很快在傷口外凝固了薄薄透明的一層遮住了創面,額發凌亂覆下來,也就幾乎看不到這傷了,他這才轉身下樓去。
她坐在樓下的沙發上,一言不發很安靜的樣子,這還真不是她的性格,習慣了她熱熱鬧鬧的去折騰,忽然變成了個淑女,他還真是有點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