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現在該談論的是嫿嫿的身孕怎麼辦!”施敬儀避開施敬書凌厲目光,又痛又悔的說道。
“這是我和嫿嫿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操心。”
“你要拿掉孩子,你肯定會拿掉孩子的是不是,血緣太近,孩子不會健康,可是拿掉孩子,嫿嫿要受罪!大哥你向來疼她,你怎麼捨得,你怎麼忍心……”
施敬儀心痛如絞,嫿嫿是他們一家人的心頭肉,就是磕破一層油皮他都要心疼不已,更何況是遭這樣的罪呢……
施敬書一時無話,他也未料到會出這樣的意外,就是因爲兄妹這一層身份的束縛,他每一次都不會忘記用避孕措施,可卻還是出了這樣的紕漏。
施敬儀見他沉默,知曉自己說中他的痛處,不由強硬道:“我帶嫿嫿出國去住一段時間,大哥既然已經訂婚,婚禮也排上日程了,還是一心一意迎新娘子進門的好……”
“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我再說一次,嫿嫿的事不用你來多操心,我自然會安排妥當。”
施敬書面上神色沉鬱,眉眼之間顯然帶出了幾分的不耐,施敬儀卻不肯退讓:“大哥,你還要執迷不悟多久?你這樣會害了嫿嫿……”
施敬儀話音剛落,外面卻傳來傭人驚慌失措的大喊:“不好了,小姐出事了……大少爺三少爺快去看看吧,小姐流了好多血……”
施敬書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攥住重重往下一扯,眼前一陣的發黑,他跌跌撞撞向外走,走出去幾步,忽然失態的大步跑了起來。
施嫿躺在牀上,烏晶晶的一雙眼就望着頭頂上璀璨奪目的水晶燈,言佳妮這混蛋,告訴她說藥流根本就不疼,還說她們宿舍的女孩兒,上午吃完藥流完產,晚上就出去喝酒宵夜和男朋友開房去了,她還以爲當真不疼呢!可她明明都要疼死了!
好像有隻冰冷的手在撕扯着她小腹裡的那些器官,墜了巨石一樣的疼,她本來以爲痛經已經算是折磨了,可沒想到,這疼比痛經還要重數倍。
施嫿額上冷汗涔涔,後背衣服和身下牀榻盡數都被冷汗溼透了,可下半身卻泡在殷紅溫熱的血中。
人的身體裡能有多少血呢,就這樣源源不斷的流淌出去,等到流乾了,人的生命也隨之就枯竭了吧。
而她,就算要死,就算要和溫荀在天上見,她也不能帶着這孽種去見他。
不是她心狠,也不是她冷血,這是孕育在她子宮中的骨血,哪怕他如今只是小小胚胎,可她在知曉肚子裡有了小生命那一刻,她還是被觸動。
只是,他不該降生,他的降生也是一種罪孽。
與其她生下他,要他成爲怪物,畸形,一輩子活在陰影裡,見不得光,還不如在他沒有感知和思維的時候,就徹底的廢棄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可能。
“大少爺……”
傭人的聲音剛在門外響起,施嫿臥房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她覺得眼前的世界是一片的模糊迷離,這些溫熱的血帶走了那個孩子可憐的生命,也在一點一點的抽****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