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認清了他們的真面目,以後你們就不要和他們來往好了。”姬上邪淡聲道。
“是啊!虧得一開始我阿孃還說要讓我們多和陳沅學學,怎麼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夫婿呢!現在看來,這兩個人倒是天生一對,這輩子還是互相禍害着吧,就不要去禍害別人家的女孩子了。”傅瑩又嘰嘰喳喳的道。
傅儀搖頭。“好了。既然以後不來往了,咱們就不要提他們了。”
雖然還是那麼端莊平穩的樣子。但剛纔紅玉來過一趟後,她現在明顯精神多了,眼睛裡也神采奕奕的。
姬上邪自然明白她是怎麼一回事,便又微微一笑。
傅儀臉又一紅,連忙別開目光。主動和她說起別的事情。
傅儀傅瑩姐妹倆在侯府逗留了一個多時辰才告辭離開,此時已經到了晚膳十分,姬上邪便去勇健候老夫人那裡用晚膳。飯桌上,姬上邪說起傅儀傅瑩兩個人:“傅家大小姐端莊溫柔,心胸開闊卻又不愚善,是個做當家主母的好料子。二小姐活潑可人,嫁給次子或三子的話,應該日子也會過得很好。”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勇健候老夫人樂呵呵的說着,便長長的嘆了口氣,“只可惜,阿尨這孩子大了,現在都不肯和阿孃說知心話了。剛纔我叫人去請他過來一起用膳,他居然拒絕了!”
他臉上都已經傷成那樣了,哪還肯出來見人?而且出來了,肯定又要被自己親孃一通嘲笑,他又不傻。
姬上邪含笑搖頭:“他難得任性一回,您就讓他任性着吧!”
“那倒是。這孩子從小就懂事聽話,從來不和人紅臉。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是他先來寬慰我,大家都羨慕我有一個這麼聽話的孩子。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我寧願阿尨他和別人家的孩子一樣。驕縱一點、任性一點,那纔是侯門子弟應有的風範不是嗎?可不管我怎麼說,他都笑着搖頭。說他沒事,他不愛那樣。我也沒別的法子,只能任他去了。”勇健候老夫人搖頭嘆道,“不過現在好了,他身子好了,脾氣也漸漸的上來了。都知道和我這個當孃的鬧脾氣了!雖然晚了這麼多年,但這孩子總算是恢復正常了,我也就放心了!”
其實,她不也是一樣?當初爲了不讓孩子擔心,這個做母親的一天到晚的在孩子跟前作大度狀,雖然一直歡歡喜喜的,卻從不敢提和殘廢有關的任何字眼。可是現在,她已經能當面指着齊康的面大笑了。
看來自己這一趟長安來得還是很值。
不過,眼看姬長史等人也要來了。她覺得有些事她還是得儘快完成才行。
姬上邪便道:“我覺得,我的病可以好了。”
“你要是還想讓曹家小子再受點苦,儘可以再病上幾天。有阿孃在呢。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勇健候老夫人忙道。
“不了。”姬上邪搖頭,“曹首輔好歹在長安城內也有一定的聲望,咱們和他們對峙的時間夠長了。再拖延下去。不管對他們對我們,都不好。”
“你說得也是。”勇健候老夫人點點頭,“那就聽你的好了!”
姬上邪便點頭。“那我叫人給阿兄傳個話。他也該出來見人了。”
勇健候老夫人又撲哧一笑。“趕緊叫他出來吧!不然,外頭又要是那個什麼小齊郎的天下了!”
姬上邪淡淡一笑。“不可能,他還沒那個本事。”
的確,尹長寧還沒有齊康那個本事。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陳沅這個拖後腿的。
那一天,他帶着一臉的傷回到太尉府。府上的人看在眼裡,都着急得要請大夫來給他看。偏偏就是陳沅,她卻劈頭蓋臉的問:“你去哪了?是不是找姬上邪去了?然後被劉策給打了?”
尹長寧連忙搖頭。“你胡說什麼?我是和曹首輔的孫子一起出去喝酒,沒想到曹文那麼沒品,喝酒的時候還調戲酒家裡的女子,我攔了他幾下。他生氣了反過來揍我!現在,我已經和他斷絕關係了。”
“你瘋了你!我好不容易託伯母給你搭上了首輔府上的關係,你就這麼斷了?尹長寧。你這麼做,你叫我以後再怎麼去求伯母幫忙做事?你又要我怎麼出去見人?”陳沅大叫。
“曹文人品的確有問題,我不屑於和這樣的人爲伍。”尹長寧冷聲道。
“好啊,你不和他爲伍,你以後想和誰爲伍就和誰,我不管你了可以了吧?反正你再想求我幫你拉關係,那也不可能了!”陳沅冷聲道。
尹長寧扭開頭。“隨你。”
便進了屋子。
陳沅看着他決然離去的背影,頓時氣得直掉眼淚。碧玉連忙勸她:“翁主您別和姑爺吵架啊!他剛被人打成這樣,肯定心裡很不舒服。你做妻子的,就該先寬慰他幾句纔是,其他的話以後慢慢問也行,何必一開始就這麼夾槍帶棒的呢?”
說着。她就推着陳沅道:“您趕緊去找一罐活血化瘀的膏藥給姑爺送去,姑爺看到您還是關心他的,當然就不會和您生氣了。”
“我又不說不給他找藥。可我現在就是問問他,好歹曹家那邊的關係也是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幫他拉過來的,結果他居然就這麼……”陳沅擦擦眼角,但還是回房去找藥膏了。
然而藥膏剛找到。陳夫人那邊就來人了。
“夫人聽說,尹家姑爺和曹公子在外頭被吳王世子打了,想着尹家姑爺一定傷得不輕。就趕緊叫婢子送藥來了。這是太醫院特製的活血化瘀的膏子,治臉上的瘀傷最好了,翁主您趕緊拿去給尹家姑爺用吧!”
“你說。他是被吳王世子打的?”陳沅一聽,立馬沉下臉,“你說。當時是不是姬上邪也在場?”
“這個……婢子似乎是聽說,他們是在外頭遇到了一起出去玩耍的吳王世子還有昌平郡主。”
“去他的昌平郡主!那就是姬氏,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陳沅立馬又怒火洶涌。但再想到尹長寧剛纔的說辭,她更怒火中燒,“好你個尹長寧,你又騙我!”
說罷,她就轉身闖進尹長寧的房裡,擡手就把掌心裡握着的那一罐活血化瘀膏往他臉上砸了過去。
“你這個負心薄倖的賤男人,我要殺了你!”
然後,一場大仗拉開帷幕。
進宮的路上,姬上邪就聽劉策繪聲繪色的給她講了一路太尉府上的八卦。
姬上邪津津有味的聽完了,纔想起來問他:“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爲我一直派人在那裡盯着他們啊!”劉策大聲回答她。
呃……
姬上邪好生無力。“你這又是何必?”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一開始我是打算盯住他們,不許他們再來煩擾你的。不過現在人盯了幾天,我發現這對夫妻之間還有不少好玩的事情,現在咱們先慢慢等着,說不定接下來還有不少好戲可看呢!”劉策附在她耳邊小聲道。
姬上邪無力扶額。“你看一個大男人,這麼幸災樂禍的偷窺別人家的隱私,你不覺得羞愧嗎?”
“那個混蛋一直在覬覦我的女人,他都不羞愧,我有什麼好羞愧的?”劉策大大方方的道。
姬上邪再次無語望蒼天。
胡攪蠻纏,她的確比不過他。
那就隨他去好了。反正……其實她也挺想知道,這對小夫妻現在還能鬧出什麼動靜來。
說話間,宮門口已經到了。一行人下馬,改爲坐上步輦繼續前行。
快接近太后寢宮的時候,姬上邪又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讓她立時精神緊繃,後背僵緊得不像話。
趕緊回頭去看,果然--她又看到那個穿着黑色長袍、頭戴黑色幕離的人正徐徐朝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