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第二天離開姑蘇城的時候,天剛亮。
原本打算去給端木斕曦告別,但是脖子上傷痕太明顯,披着披風又覺得突兀,端木斕曦心思本就敏感,所以,樓月卿愁了一個晚上,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辦法,所以,第二天天還沒亮透,她就直接跑了!
不敢去見師父是一回事兒,她纔不要在姑蘇城等着某個人跑來礙眼!
樓月卿這次回京,並非直接南下,而是繞開涼州城,往西而去,再繞道回京,並且,不讓任何人給容郅傳消息。
所以,容郅抵達姑蘇城,得知樓月卿早已離開姑蘇城時,已經是樓月卿離開兩個時辰之後,而且,因爲樓月卿刻意爲之,沒有從涼州城入楚回京,所以……
尋找無果,冥夙跪在容郅身前,很是自責,“屬下無能,還沒查到郡主從哪裡回京,王爺恕罪!”
姑蘇城到楚京,可不止一條路,且容郅一開始也想不到,樓月卿竟然會在一大清早就離開,本來還打算身子無礙了,她應該也不會那麼生氣了,一大早就趕到姑蘇城來找她,然而,人不見了!
蹙了蹙眉,容郅最終什麼也沒說,看來這次,她當真是氣得不輕,竟然直接自己回京了,還真是……
也不知道帶了人保護沒有……
心底嘆了一聲,攝政王殿下最終無奈的看着遠處窗外的天,什麼也沒說。
看來得想個辦法哄一鬨了……
然而,怎麼哄女人,攝政王殿下想不出來。
馬車跑了一個上午,終於在距離姑蘇城四十多裡的賀州城,楚國西北方與魏國相鄰的邊境城池落腳,樓月卿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下了馬車,走進了一家酒樓。
她很餓。
連拂雲準備給自己的人她都沒帶,直接讓她們離開,而是帶着莫言和玄影兩個姑娘,往魏國方向走,再從爲國邊境回京,就算容郅找到了她,估計也要好幾天後了!
樓月卿打算慢慢晃,不急着回去!
莫言和玄影卻是心裡打鼓。
莫言自然是有些明白自家主子想要幹嘛,可是,什麼也沒勸,反正不就這麼回事麼?主子鬧幾下,估計和攝政王殿下就陰轉晴了。
玄影一路上什麼也沒說,按照樓月卿的話駕車往西走,和來的時候一樣,不能給容郅傳任何消息。
反正這一帶都是王爺的地盤……
樓月卿吃得很歡,因爲心情不錯,所以吃東西直接不挑了,吃飽了,繼續趕路。
跑了一天,終於抵達了距離姑蘇城八十多里路程的虔州,天已經黑了,樓月卿就就地歇着了。
虔州是楚國靠近西魏的一個重要城池,虔州城駐紮着的,是樓家的五萬大軍,樓家軍在楚魏邊界駐紮了十萬大軍,其中五萬就駐紮在虔州,帶兵的,是樓奕琛手下的一員大將,不過,樓月卿並沒有暴露身份,尋了個客棧就住下了。
一夜無夢。
整整三天!
樓月卿不按常理出牌,讓玄影往各種方向趕路,走了三日,並沒有半絲直接回京的打算,好像就是在捉迷藏,可偏偏讓玄影駕車的路都有些反常,一般人都不會走。
原本已經走在回京的方向,可是,走了幾十里路,這位就忽然提醒一聲,走岔路,往南走!
往南走了半天,得,她又心血來潮,往西走,往西走了沒多久,又開始正常的走東面……
一樣都是回京的道路,可是她偏偏東繞西繞,搞的莫言姑娘和玄影姑娘直接內心崩潰!
當然,崩潰的,還有某人。
容郅沒多久就知道她往賀州方向去,途徑虔州,所以快馬加鞭的追了過去,於是乎,整整三天,都沒找着她。
所以,等到第四日容郅等着手下查探她的消息時,冥夙還真傳來了樓月卿的消息,她在陵江城,也就是……
他昨天路經過的地方……
爲什麼查到已經離開了一天半的人,又折了回去……
與此同時,陵江。
樓月卿兜了一圈,似乎心情格外美麗。
看着低着頭吃東西眉眼帶笑的樓月卿,莫言終於問出了一直憋着幾日的問題。
“主子,您打算轉多久纔回京?”
都在這一帶轉悠了幾日了……
樓月卿含着一口吃的緩緩擡頭,細嚼慢嚥的看着一臉愁容的莫言和正坐在一旁已經吃飽了卻始終沉默的玄影,挑挑眉,將嘴裡的東西吞進去,才道,“難得出來一趟,多玩幾天!”
說完,繼續埋頭,吃東西。
反正中秋之前能夠趕回去就行了。
今日已經是初七了!
莫言很想提醒自家主子,還剩八天就是中秋,再不回京真的趕不回去了!
可是,樓月卿好似一點也不急!
她就是不想回去,不然,就不好玩了!
尋了間客棧,要了兩間上房,一間樓月卿住,一間莫言和玄影輪流住着,因爲畢竟在外,樓月卿雖然不想她們守着,可是,這兩人倔的很,其他的任她胡來,可關於這些事情,可半點不由她。
所以,就沒理她們倆。
沐浴完之後,樓月卿就睡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樓月卿高興不起來了。
睜開眼,照常起來,掀被下牀,可是,目光一頓,看着對着自己這邊坐在桌邊,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男人,樓月卿連忙清醒過來,本來還有些迷糊,頓時清醒。
他怎麼會在這裡?
容郅看着某個終於睡飽了的女人,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邊境這些城池,找人其實不難,可是,這女人兜兜轉轉,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得已,只能派人尋找。
他不介意她胡鬧,也有足夠的耐心讓她出氣,畢竟這次,是他惹她生氣了,可是,想起她沒帶多少人,而且是生自己的氣的,容郅哪裡還有心思,先把人找到再說!
怎麼生氣都行,人必須要在他的視線裡,不然出了事兒怎麼辦?
垂眸看了一眼手裡的紙條,是京中傳來,皇上讓自己早已回京的。
擡眸,看着她,眼神語氣盡是溫和,“睡得可好?”
樓月卿已經反應過來,臉色從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面無表情,沒回答,直接穿鞋站起來,往外間走去。
看到他就來氣!
看着她依舊未曾消氣,容郅眼中劃過一絲無奈,隨即站起來。
外間,莫言已經備好了洗漱的水和熱乎的早膳。
看到樓月卿出來,連忙伺候她洗漱,對於容郅的忽然出現,半點不驚訝,顯然容郅到了有些時間了,她們都知道了。
竟然不喊醒她!
被自家主子瞪了一眼,莫言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看到。
攝政王殿下一來就進去了,她能有啥辦法?
莫言給容郅也準備了碗筷,樓月卿掃視一眼,倒是沒說什麼,坐下,起筷,夾起眼前的小籠包,咬了一口,眉眼帶笑。
擡眸看了一眼莫言,“這個好吃!”
莫言從善如流,“莫言會做,主子大可放心!”
“嗯!”
繼續低頭,吃!
坐在她對面,面前擺着碗筷的攝政王殿下,眼巴巴的看着某個正在吃包子的女人,擰眉,愁啊!
她這是把他當空氣晾着,可是,自己理虧,硬的不行,軟的不會,真是愁人!
站在一旁的莫言看着他,抿脣想笑,卻又硬生生忍着!
窩了一肚子氣,主子肯定是不會主動開口的,可偏偏這位爺也是個不懂女人心思的,這下好了,估計得僵着不少日子!
看着樓月卿垂眸吃東西卻一直若有所思,莫言想了想,道,“王爺,這道隴西小籠包味道極好,您也嚐嚐!”
容郅蹙眉,擡眸看了她一眼,後者微微頷首,容郅見狀,眸色微動,垂眸看着眼前擺着和她面前一樣的小籠包,抿脣不語。
樓月卿聽見莫言的話,倒是頓了頓,沒說什麼。
夾起一個三指大的小包子,上面還飄着一股香味兒,看這形狀也極好,倒是讓人很有胃口,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自然有些餓。
餘光一掃,看到他吃東西了,樓月卿咬着東西的嘴角輕扯,不知道是咬東西的動作還是心情不錯。
吃飽了,莫言收拾了東西出去,玄影也跟着出去。
屋內只剩下兩個人。
樓月卿慢條斯理的走到一旁洗手擦嘴,隨即轉身走進裡面,壓根沒有看一眼坐在那裡看着她的人,容郅也隨着站了起來,跟着走進去。
樓月卿正在擦藥。
她脖子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還有個齒印痕跡的疤痕在那裡,已經不疼了,手心的傷卻還有些疼,她這幾日都有擦藥,所以好得快。
看到她坐在窗臺下對着銅鏡擦藥,容郅蹙眉,走了過來,直接拿過她手裡的藥膏,親自給她擦藥。
樓月卿一頓,想要搶回來,可是,想了想,什麼也沒幹。
看着她脖子上的齒痕,容郅就想起那夜傷了她,自然是心疼,他其實天沒亮就找到這裡了,一到這裡,她還在睡,他就檢查了她身上的傷,看到恢復的不錯,才放心。
手沾了點藥膏,枉她脖子處輕輕地抹了點,動作生硬,卻極盡溫柔。
清涼的感覺從脖子處傳來,還有他指腹摩擦的感覺也隨之傳來,他不敢太用力,甚至,還能感覺他的小心翼翼。
樓月卿垂眸,沒看他。
擦完了脖子,就是手心。
手心的傷比脖子的嚴重多了,即使現在結痂了,還是能感覺到隱隱發痛,幸好不是右手,不然連握筷執筆都不行了。
當時碎瓷片兒嵌入肉中,直接傷到了骨頭,幸好處理的及時,不然這隻手估計都要廢了。
攤開樓月卿的手掌,看着白皙柔嫩的手掌心中間,一道疤在那裡,看着就讓他揪心。
一眼就能看出,這道傷口很深,而且因爲他的攤開,樓月卿手指輕顫,就知道她疼。
輕嘆一聲,擡頭看着她平靜的臉,沉聲道,“以後不許再這樣!”
她這樣傷自己,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眸光微閃,樓月卿扯了扯手掌,打算從他手裡抽出來,可是容郅忽然握着她的手腕,沒給她扯出去。
擡眸,看着他,樓月卿淡淡的說,“放手!”
廢話那麼多,她還不如自己擦藥!
容郅蹙眉,沒放開,而是抿脣看着她的傷疤,拿起一旁的藥膏,給她擦藥。
樓月卿見他如此,纔沒繼續扯出來。
擦好了藥,樓月卿收回手,拿起藥膏合上,放在一邊,便緩緩站起來,打算走出去。
容郅無奈,只好一起走了出去。
一整天,樓月卿沒搭理他,卻也沒趕他走。
一整天,容郅內心是崩潰的。
因爲他不管做什麼,樓月卿不拒絕,卻也沒主動理他,不與他說話,不趕他走,該做什麼做什麼……
她如果打他幾下,那也就沒什麼問題了,可是這女人脾氣掘得跟頭牛似的,直接當作不認識他!
玩了一天,樓月卿把陵江城的大街小巷走了個遍,晚上休息,她也沒有搭理他,容郅待在她屋裡,她也沒趕人!
第二日一早,樓月卿準備日回京了。
從陵江回京,路程沒有姑蘇城那麼遠,若是不出意外,中秋節前兩日就可到達楚京,正好不用那麼趕。
不過,一下客棧,看到客棧門口停着的一輛檀木製作的馬車,樓月卿眉心一蹙,轉頭看着一眼莫言,挑挑眉。
我們的馬車呢?
莫言低聲道,“攝政王殿下說回京路途遙遠,那輛馬車坐不下兩個人,所以……”之前爲了方便,樓月卿的馬車並沒有大費周折,而是選了一輛普通的,反正也不趕路,可是,面前這輛馬車,一看就知道外壁是檀木製作,馬車也極大,坐下兩個人?躺下都綽綽有餘了!
馬車旁邊還守着十幾個騎在馬上的灰衣侍衛和站在馬車旁邊的冥夙。
樓月卿抿脣,不過沒等她多想,站在她身側的容郅已經拉着她往馬車走去了。
樓月卿黛眉一蹙,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手心的手,被他拽着走向馬車……
站在馬車旁,他鬆了手,樓月卿看着他打算直接把自己攔腰抱起,眉心一跳,直接轉身自己爬了上去!
周圍圍了那麼多人,也不害臊!一到這裡,她還在睡,他就檢查了她身上的傷,看到恢復的不錯,才放心。
手沾了點藥膏,枉她脖子處輕輕地抹了點,動作生硬,卻極盡溫柔。
清涼的感覺從脖子處傳來,還有他指腹摩擦的感覺也隨之傳來,他不敢太用力,甚至,還能感覺他的小心翼翼。
樓月卿垂眸,沒看他。
擦完了脖子,就是手心。
手心的傷比脖子的嚴重多了,即使現在結痂了,還是能感覺到隱隱發痛,幸好不是右手,不然連握筷執筆都不行了。
當時碎瓷片兒嵌入肉中,直接傷到了骨頭,幸好處理的及時,不然這隻手估計都要廢了。
攤開樓月卿的手掌,看着白皙柔嫩的手掌心中間,一道疤在那裡,看着就讓他揪心。
一眼就能看出,這道傷口很深,而且因爲他的攤開,樓月卿手指輕顫,就知道她疼。
輕嘆一聲,擡頭看着她平靜的臉,沉聲道,“以後不許再這樣!”
她這樣傷自己,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情。
眸光微閃,樓月卿扯了扯手掌,打算從他手裡抽出來,可是容郅忽然握着她的手腕,沒給她扯出去。
擡眸,看着他,樓月卿淡淡的說,“放手!”
廢話那麼多,她還不如自己擦藥!
容郅蹙眉,沒放開,而是抿脣看着她的傷疤,拿起一旁的藥膏,給她擦藥。
樓月卿見他如此,纔沒繼續扯出來。
擦好了藥,樓月卿收回手,拿起藥膏合上,放在一邊,便緩緩站起來,打算走出去。
容郅無奈,只好一起走了出去。
一整天,樓月卿沒搭理他,卻也沒趕他走。
一整天,容郅內心是崩潰的。
因爲他不管做什麼,樓月卿不拒絕,卻也沒主動理他,不與他說話,不趕他走,該做什麼做什麼……
她如果打他幾下,那也就沒什麼問題了,可是這女人脾氣掘得跟頭牛似的,直接當作不認識他!
玩了一天,樓月卿把陵江城的大街小巷走了個遍,晚上休息,她也沒有搭理他,容郅待在她屋裡,她也沒趕人!
第二日一早,樓月卿準備日回京了。
從陵江回京,路程沒有姑蘇城那麼遠,若是不出意外,中秋節前兩日就可到達楚京,正好不用那麼趕。
不過,一下客棧,看到客棧門口停着的一輛檀木製作的馬車,樓月卿眉心一蹙,轉頭看着一眼莫言,挑挑眉。
我們的馬車呢?
莫言低聲道,“攝政王殿下說回京路途遙遠,那輛馬車坐不下兩個人,所以……”之前爲了方便,樓月卿的馬車並沒有大費周折,而是選了一輛普通的,反正也不趕路,可是,面前這輛馬車,一看就知道外壁是檀木製作,馬車也極大,坐下兩個人?躺下都綽綽有餘了!
馬車旁邊還守着十幾個騎在馬上的灰衣侍衛和站在馬車旁邊的冥夙。
樓月卿抿脣,不過沒等她多想,站在她身側的容郅已經拉着她往馬車走去了。
樓月卿黛眉一蹙,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手心的手,被他拽着走向馬車……
站在馬車旁,他鬆了手,樓月卿看着他打算直接把自己攔腰抱起,眉心一跳,直接轉身自己爬了上去!
周圍圍了那麼多人,也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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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我明天改過來,也是沒辦法,今天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