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兒,容郅在一旁聽着,也沒阻止她嘮嗑,隨後她拉着他分別在兩個墓前磕了三個頭,兩人才離開。
馬車走得慢,回到城內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容郅見樓月卿掀開簾子看着外面的大街一臉歡喜的樣子,不由得挑挑眉:“要不要下去走走?”
樓月卿聞聲回過頭來,想了想,本來想點頭,但是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拒絕了他的提議,莞爾道:“算了,改天吧,天色也不早了!”
她這一脖子的痕跡,下去準被人看到,而且,昨日他們才大婚,現在下去晃悠也不太妥當,所以還是算了吧。
他默了默,倒也沒有堅持,頷首道:“那也行,明日再帶你出來玩!”
反正他大婚這幾日也不上朝,帶着她好好玩也並無不可,他也很樂意。
“明天?”
見她蹙眉,他忙問:“怎麼,有問題?”
樓月卿白了一眼:“明天歸寧啊,哪裡還有時間出來晃?”
三朝回門,他們明天怕是要在寧國公府待一天,按照她母親和大哥的秉性,晚上他們能不能回攝政王府都不知道呢,還出來玩……
想得美!
攝政王殿下這纔想起,似乎真的有這麼一檔子事,昨天大婚,所以明天他們要回寧國公府。
他只好道:“那後天總可以吧,後天孤帶你出來玩!”
他還沒有陪着她一起逛過街道,沒有一起泛舟湖上散心,嗯,得計劃計劃了。
樓月卿:“後天你不是要上朝了麼?”
他因爲大婚已經好幾天沒有上朝了,明天回了門,後天就該處理政務了,不然這隻堆成小山了。
誰知,他嗤了一聲,一臉不以爲然:“上朝哪裡有陪王妃玩重要!”
樓月卿:“……”
怎麼辦,聽到這句話好開心!心花怒放啊!
不過,開心甜蜜都先壓下,先談正事,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容郅,你真有當亡國君的潛質!”
她記得有那麼一句詩句: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是要朝此發展麼?
攝政王殿下從善如流:“王妃謬讚,爲夫愧不敢當!”
樓月卿青筋一突,抱起剛纔解下來擱在一旁的狐毛披風,直接砸向他。
贊你妹啊贊!
甚是無奈的將蒙在頭上的披風扯下來,攝政王殿下看着她一臉憋悶的樣子,面含淡笑,將披風擱在一旁,才悠悠道:“近來朝中也沒什麼大事兒,要處理的事情他們會上摺子,所以,孤多陪你幾天,難道王妃不喜歡爲夫多陪着你?”
最後一句話,是手撐着腿靠近她,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說的。
樓月卿撇撇嘴:“唔,這還差不多,別耽誤大事兒就好!”
她可不想真的變成百姓口中的禍國妖妃。
容郅淡笑:“這王妃大可放心,你要知道你家夫君不昏庸!”
樓月卿聽着他一口一個爲夫一口一個你家夫君,身子一抖,有些詭異的看着他一眼……
回到攝政王府時,已經日落西山,加上冬日天黑得早,所以沒多久就天黑了。
天黑了,問題就來了,嗯,睡覺的問題。
樓月卿是這樣打算的:“我睡下面你睡上面,就這樣決定了!”
攝政王殿下:“如此甚好!”
然而,樓月卿剛走進屋內在牀榻上坐下,某人就隨着走了進來。
樓月卿見他走進來,立刻一攏衣領,一臉防備的看着他:“不是說好了你睡上面?你還進來作甚?”
攝政王殿下點了點頭,“是說好了,所以孤睡你上面啊!”
是這個話啊,一點毛病都沒有!
樓月卿:“……”
看着似笑非笑一臉曖昧的某隻禽獸,樓月卿終於還是沒忍住一肚子窩火,直接拎起身後的枕頭奮力砸過去!
攝政王殿下從善如流的接過,抱在懷裡,一臉淡定的看着她氣惱的樣子。
反正分房睡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的。
最後,不管她怎麼趕,某人就是死皮賴臉的躺在她旁邊,死死的抱着她,死活不肯分牀睡。
攝政王殿下是這樣說的:“新婚第二天就要分房睡,要是被人知道了,豈非說孤不行?這是原則問題,不能任你亂來!”
樓月卿想把他廢了,什麼破理由,他就是太行了她纔不想跟他鑽被窩的好麼,昨晚的一幕幕歷歷在目,哪怕經過一天她還感覺腰痠背痛,下面是很疼呢,她都在愁明天早上能不能好,這廝能不能別這樣顛倒黑白?
不要臉的臭男人!
不過幸好,某人有點良心,沒敢動她,只是親了好一通,衣服扯了一半,然而最後還是忍着躁動的慾望,只是認命的抱着她睡。
他身上很暖,現在又是冬天,她身子較於冰寒,他就像個暖爐似的,所以被抱着睡,樓月卿還是很樂意的。
只是她不曉得,軟香在懷,初經男女之事正食髓知味的攝政王殿下究竟如何忍着過了一晚上。
根本睡不着。
聞着她的體香,看着她如畫般誘人的的睡顏,他的慾望就沒有停歇過,可是心疼她的身體,本就懊惱昨晚太過不知節制弄得她第二天那麼難受,他哪裡還捨得再折騰她,所以,抱着她一個晚上,他徹夜難眠,只是,即便如此,也捨不得讓她一個人睡。
受點煎熬沒什麼,能抱着她就行。
第二天,一夜好眠的樓月卿起來的挺早,只是她起的再早,也比不過容郅。
她起來的時候,容郅已經在桌案後批了一堆摺子了。
他這幾日忙着大婚,幾乎沒有處理政務,所以攢了一大堆,反正也睡不着,天沒亮他就起來批閱摺子了。
折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纔打扮好,兩人吃了點早膳,才慢騰騰的回寧國公府。
歸寧要準備的東西李逵早就準備好了,所以,直接出發就可以了。
坐在寬敞的馬車內,樓月卿都能聽到街道兩邊甚是熱鬧,看着某隻男人的眼神就更古怪了。
就沒見誰回門一趟拉十幾車禮物回孃家的……
是的,在他們馬車後面,除了王騎護衛護送在兩旁,還有一行長長的車隊,裝着一箱箱東西,那都是某人讓李逵準備的歸寧禮物。
攝政王陪着王妃回門的隊伍就這樣從大街上晃過,還這麼大的排場,自然是引來了這些百姓的圍觀和議論。
他們到寧國公府的時候,寧國夫人帶着寧國公府所有的人都在府門口等着,即使是大婚也過去兩日了,但是寧國公府還保留着她出嫁那天的樣子,到處懸着紅綢綵帶。
當然,寧國公府門前也有不少圍觀的百姓。
因爲穿着的衣裙太過繁瑣冗長,所以樓月卿是被容郅扶着慢慢下了馬車的,剛站穩,寧國公府門前等着的寧國夫人帶着整個寧國公府的人立刻行禮。
“參見攝政王殿下,參見王妃!”
周邊的百姓也都隨着行禮。
樓月卿立刻上前,親手扶着寧國夫人起來,然後讓衆人起來,容郅吩咐薛痕帶人將帶來的東西卸下來搬進府中,這才走過來,一夥人陸陸續續進了門。
聊了好久,容郅又不曉得跟樓奕琛聊什麼政務去了,寧國夫人要準備歸寧宴,藺沛芸懷孕肚子也不小了,也不方便陪着她太久,所以樓月卿只好拖着靈兒回攬月樓休息去了。
她打算今日回攝政王府的時候,把靈兒捎上,養在身邊。
看着住了大半年的攬月樓,樓月卿一陣感慨:“感覺還是這裡住得舒服!”
聽雪端着沏好的茶走進來,聽到她的話,含笑道:“王妃若是喜歡,可以常回來住啊,夫人一定歡喜!”
樓月卿頓時就不開心了,方纔寧國夫人可是說過的,讓她常回來住,今夜也不用回去了,可是她還沒表態,容郅卻連忙拒絕了。
然後,寧國夫人一副什麼都明白的眼神看着她笑……
樓月卿想把他掐死!
不過,她已經決定了,今年除夕回來這裡過,他別想攔着她。
沒多久,容郅回來了。
一坐下,喝了一口茶,他才擡起頭看着她,敲了敲桌面,道:“方纔大舅子告訴孤,明天是王妃的生辰。”
樓月卿一愣……
她生辰?
她生辰不是十多天後纔到?她記得的啊,十二月十六……
等等!
她想起什麼,瞭然,莞爾道:“好像是來着!”
她的生辰是十多天後沒錯,但是樓家的女兒生辰卻是明天,也就是十二月初四。
相差十二天。
當年離她出生還有一個月的時候,端木斕曦在南疆辦完事趕回酆都,卻在途經楚京的時候知道寧國夫人生產,且因爲早產孩子先天不足極爲虛弱,她和寧國夫人有淵源,所以就來看看孩子,後來因爲幫孩子看病在寧國公府待了十多天,原本並沒什麼問題的,誰知道景媃也早產,在離足月還差半個月的時候就把她生下來了,端木斕曦收到消息直接就是景媃的死訊,她拼命趕回去的時候,也只能趕上景媃出殯。
所以,把她的生辰往前推十二天,就是她現在這個身份的生辰。
容郅挑挑眉,意味深長的看着她一眼,隨即面含淡笑問:“那無憂想要什麼禮物,或者想做什麼?”
他想,只要是她想要的,或者想做的,他都可以滿足她。
雖然他也明白,她的生辰是十多天後,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想說不想他知道,他便當做不知道。
樓月卿想了想,很是實誠:“不知道!”
她很多年沒有過過生辰了,兩個生辰日的她,已經有十餘年沒有過生辰了,所以,她也不曉得怎麼辦,也沒有想要的。
“唔!”攝政王殿下聞言,蹙眉道:“這樣就難辦了!”
樓月卿倒是聽出來了:“你要給我過生辰?”
“嗯!”她的生辰啊,不管是真的假的,都不能湊合。
樓月卿攤攤手:“不用啦,我好多年不過生辰了,也不想過,照常就是了!”
容郅眉頭緊擰,又聽到她似帶着苦澀的聲音傳來:“而且,別人過生辰都是慶祝,我沒有什麼好慶祝的!”
雖然不是後天,可是她一輩子都不會遺忘那樣的一天,她的出生,斷送了她母后的命,這樣的日子,沒有什麼好慶祝的,年幼的時候,她的父皇會在這一天大擺筵席慶祝她的生辰,也試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蓋他心中的悲傷,可是如今,沒有這個必要。
容郅到底是聽出了她這句話的意思。
她跟他,其實都是不幸的人,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緣分,相同命運的兩個人,兜兜轉轉還是走到了一起。
只是,她比他,更不幸。
“無憂!”他忽然面色認真的看着她開口。
樓月卿看他:“嗯?”
容郅薄脣微動,似乎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怎的沒有說出來,沉吟片刻,他目光溫和的看着她,輕聲道:“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不要爲了任何人讓自己徒增悲傷,沒有必要,也不值得!”
樓月卿更不明白他的話了,他這句話怎麼聽着怪怪的……
蹙了蹙眉,她開口:“容郅,你說……”
莫離走上來稟報:“主子,外面樓管家來稟,前面的宴席已經準備好了,夫人讓您和攝政王過去用膳!”
兩人聞言,便停止了聊天,下樓去前面用膳去了。
去到前面,沒想到竟然看到了老王爺帶着一家子來湊熱鬧。
他們是剛到沒多久的,好像掐着時辰似的,趕在午宴前來,看到他們一臉疑惑,老王爺朗聲大笑:“老頭子一直想跟容郅小子好好飲一杯,可這小子一直不賞臉,今日趕巧你們小夫妻回門,我也來湊湊熱鬧!”
他是來湊熱鬧的,那這兒子兒媳孫子孫女的都來算怎麼回事……
所以,一頓家宴,因爲這一家子的到來,愈發熱鬧。
反正容郅被迫喝了不少酒。
老王爺不能喝太多酒,但是慎王酒量好,樓奕琛和容易琰也酒量極好,偏偏攝政王殿下作爲女婿和孫女婿和妹夫,只能被欺負的份,不曉得是不是心情好,也難得的給面子,所以喝了很多酒。
吃完了飯,一羣男人在灌容郅喝酒,樓月卿懶得管,正好寧國夫人和慎王妃有私話要說,她就拉着容昕拖着靈兒一起遊園子。
走了一路,容昕一直憋着不說話,好像不開心,方纔席間她就發現了容昕悶悶不樂的。
樓月卿終於忍不住了,讓莫離幾人帶着靈兒先去玩,這才瞥了她一眼:“怎麼了這是?誰招你了?”
容昕一直憋着,總算憋不住了,悶聲道:“表姐,爺爺昨天說,他已經給我物色了一個夫婿!”
呃……
樓月卿嘴角一扯,這丫頭就是爲了這事兒悶悶不樂了?
不過……
樓月卿莞爾,輕聲道:“外公一向對這些事慎重,又最是疼你,給你物色的男子應當不會差,你怎麼好像很不高興?難道不喜歡?”
雖然她對這些長輩安排的婚事不是很贊同,但是不是誰都能像她這樣可以找自己喜歡的嫁了,容昕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只是因爲一直沒有定親,所以纔沒有成親,只是京中不少豪族男子想要將她娶回去,老王爺卻一直不予理會,便能看出他對容昕的婚事是很重視的,如今驀然給她定親,必然是有了合適的人選。
老王爺看上的人,自然是不用質疑的。
容昕咬了咬脣,看着她問:“表姐知道是誰麼?”
樓月卿搖了搖頭,這事兒她剛聽說,自然是不曉得。
容昕悶聲道:“是裴沂!”
樓月卿倒是沒聽過這號人物……
容昕見樓月卿一臉茫然,便解釋道:“就是那個先常勝將軍裴旌陽的兒子裴沂,他祖父原本是爺爺的一個副將,只是在四十多年前戰死沙場,留下他爹這麼一個遺腹子,所以他爹從小被爺爺看顧着長大,也是和父王一起長大的,後來被爺爺保薦被先帝封爲常勝將軍,派去鎮守南方邊境,幾年前在與南疆一戰中,他爹死了,然後他也立下戰功,所以被容郅哥哥封爲鎮南將軍鎮守南疆,這次你和容郅哥哥的大婚,他也回京了,在你們大婚前去拜訪了爺爺和父王,這不,爺爺和父王都對他甚是滿意,就讓我嫁給他,然後跟他去南疆!”
樓月卿明白了,怪不得她回來那麼久都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她就說嘛,若是有這麼一個讓老王爺刮目相看的武將在朝中,沒道理她不知道,原來是在南疆。
樓月卿瞭然,點點頭,才問:“聽你的話,你應該是見過他了,外公和舅舅都這麼滿意他,理應是個值得託付的男子,你不喜歡他?”
老王爺疼容昕,是絕對不可能隨便把容昕嫁出去的,能得他賞識的人不多,這個裴沂竟然讓他這麼突然就做了決定,必然是個不錯的男人,加上容昕的身份,她倒是不擔心容昕受委屈了。
容昕撇撇嘴,悶聲道:“他是不錯,對爺爺和父王都敬重有加,雖是武將,可看着也是個極有涵養的男子,大哥也都很賞識他,母妃也說他可以,可是我不喜歡他,我不想嫁給他!”
可是,一家人都滿意的婚事,她怎麼拒絕啊。
昨天爺爺跟她說的時候,她立刻就反對了,可是一向寵她的爺爺聽到她的不願,便很嚴肅的告訴她,他已經決定了。
爺爺說,裴沂人品貴重,文武雙全,是個值得託付的人,絕對會好好待她的。
可是,她不想。
樓月卿聞言,默了默,隨即挑挑眉問:“那你想嫁給誰?”
“我……”她也不知道,只是,她真的不想嫁給裴沂,雖然她也知道裴沂是個不錯的男人,可是她對他沒有男女之情,讓她嫁給他,她真的不想。
樓月卿看着她,神色認真的問:“昕兒,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容昕一愣,隨即搖搖頭:“沒有啊,我沒有喜歡的人!”
樓月卿淡淡一笑,拉過容昕的手,看着她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你爲何不肯嫁?反正你總要嫁人的,不是裴沂,就會是別人,你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外公和舅舅是爲你好,千挑萬選定了他,你若是沒有喜歡的人,嫁也無妨,若他當真如此優秀,你自然會對他動心!”
並非世上所有的女子嫁的人都是值得託付的,她是希望容昕好,所以並不反對老王爺這樣的安排,老王爺活了幾十年,看人看事比她們好很多,他既然認定裴沂值得託付,那就不會差,感情可以慢慢培養,裴沂若是真的優秀,容昕怎麼樣都不可能一輩子不動心吧,還有就是……
老王爺的用意還有一個,便是希望她去南疆,遠離楚京,這一點,樓月卿很是贊同。
容昕的身份,自然不可能隨便嫁,但是有慎王府護着,太后和皇帝不敢插手她的婚事,但是她的身份不管嫁給楚京內的哪個家族的子弟,都避免不了紛爭,甚至會被那些男人當成棋子娶進門,不會得到真心相待,倒不如嫁給裴沂,遠離楚京,不管是看在她的身份背景還是老王爺對裴家的恩情,裴沂都不會委屈她,會好好待她。
這是作爲她的長輩父母,想要給她的一生安穩。
樓月卿心裡明白,其實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安穩是最重要的,只是很不幸,她不是幸運的那一個,她的一生,不可能得到這樣的安穩。
只是,容昕還是搖搖頭,斬釘截鐵的道:“不,表姐,我不要嫁給他!”
雖然她知道,他們都是爲好,她也知道裴沂一定不會委屈她,可是她不要。
樓月卿蹙眉,看着她,等她繼續說。
容昕鼓足了勇氣,看着樓月卿目光堅定的道:“表姐,若是以前,我或許會答應嫁給裴沂,就像你剛纔說的,我總要嫁人的,不是裴沂,也會是別人,可是現在我不願意,這個世上,我最羨慕的人就是表姐你,你和容郅哥哥兩情相悅,他對你如此深情,母妃說表姐是她見過最幸運的女子,可以得到這樣一個男人全部的真心,我也想嫁給一個我喜歡的人,也想像你一樣,所以,我不要嫁給裴沂,我不喜歡他,雖然感情可以培養,可是如果培養一輩子我都不會愛他的,那還能重來麼?”
樓月卿倒是被她這樣的話震撼住了,她倒是沒想到,容昕會說出這樣一席話,會有這樣的想法,以前她只覺得容昕雖然性子和一般的閨閣千金不同,但是還是規規矩矩的,因爲活在這樣一個王府,骨子裡好動一些而已,如今看來,她倒是想錯了。
點了點頭,樓月卿甚是贊同的,看着她道:“確實如此,人的一生,行差走錯一步,便不能重來了,既然你真的這麼不想嫁給裴沂,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我跟外公好好說,讓他先打消這個念頭,你自己好好琢磨,不過昕兒。你要記住,你已經年紀不小了,可別到了表姐這個年紀還沒琢磨好,不然我就沒法跟外公交代了!”
容昕聞言,面色一喜,立刻眉開眼笑,拉着樓月卿的手歡喜道:“謝謝表姐,表姐最好了!”
樓月卿看着前後判若兩人的容昕,嘴角一扯,戳了一下她的鼻尖,甚是無奈的沒好氣道:“你啊,我看你就是故意擺着這樣一張臉,想讓我摻和這事兒的,也不曉得外公肯不肯聽我的話,若是他不肯,你就認命吧!”
剛纔容昕憋悶了那麼久,可不就是想等她問麼,真是算無遺策!
容昕摸了摸鼻子,笑眯眯的道:“嘻嘻,表姐放心,只要你和爺爺說,他老人家準會鬆口,別的我自有打算!”
只要能讓爺爺先不要給她定親,她自然有辦法把這事兒攪黃了。
反正她不嫁裴沂,再好他都不嫁。
無奈的看着她這欠修理的笑,點點頭,樓月卿道:“如意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好吧,等一下我就和外公說說!”
“嗯嗯,謝謝表……”
然而,樓月卿立刻又道:“算了,等一下不合適,我過兩天再去王府,和外公好好聊聊!”
容昕一顆心懸起來又放下,鬆了口氣:“……也行!”
樓月卿啞然一笑,拿她沒辦法。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拜別寧國夫人等人,才上了馬車回府。
樓月卿看着坐在一邊的某人,聞着着一股濃濃的酒氣,很嫌棄他,拉着靈兒坐遠了一些。
容郅雖然喝多了,可是倒是沒醉,看着一臉嫌棄挪了一下屁股遠離他的女人,臉就黑了,可偏偏窩在她懷裡的小丫頭還伸手捏着小鼻子,憋着一張小臉相當嫌棄的道:“姑姑,好難聞的味道!”
攝政王殿下:“……”
樓月卿一聽,很不厚道的笑了,更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再次抱着靈兒挪了一下,遠離他。
攝政王殿下就不高興了。
也是一副嫌棄的樣子回敬靈兒,一臉嚴肅的問樓月卿:“你把她帶回去做什麼?樓奕琛養不起女兒了?”
這小丫頭雖是她撿回來的,可是現在是樓奕琛的養女,樓家的女兒,這麼帶去攝政王府養着算是怎麼回事啊,新婚燕爾的,這麼一大孩子不是礙眼麼……
想起以後樓月卿要把心思放在這小丫頭身上,陪他的時間肯定變少,攝政王殿下就不高興了。
樓月卿橫他一眼,沒好氣道:“胡說什麼呢,我是帶她去給我作伴,而且在府裡誰照顧她啊?母親忙着管府裡的事兒,大嫂懷孕了,肚子越來越大不方便,下人照顧我也不放心,還不如接到身邊,反正她和我親,再說了,你一天到晚管朝廷的事情沒時間陪我,有她陪着我不是更好麼?你還敢嫌棄?”
攝政王殿下:“……”
所以,他多嘴,他的錯!
說錯話了,語氣也軟了:“那孤天天在家陪着你不就好了?”
怕他沒時間陪着她?他天天在家陪她都不是事!
樓月卿:“……滾滾滾,天天看着你我也煩!”
她只是很合理的解釋她爲何要帶靈兒回去,不是抱怨他不陪她,什麼人啊,什麼理解能力!
攝政王殿下:“……”
所以,他剛成親就被嫌棄了?他家王妃嫌他煩人了……
心酸!
樓月卿忽然問:“對了,你什麼時候上朝?”
攝政王殿下一聽,果然心都碎了:“真嫌棄爲夫了?”
才成親第三天啊,他這命苦的……
樓月卿嘴角一抽,打他的衝動愈發激烈。
攝政王殿下一臉悲春傷秋的看着她,幽幽一嘆:“無憂,我們纔剛成親,你怎麼能……”
樓月卿直接一腳踢着他的小腿,一個白眼送給他:“胡說什麼呢,我只是問問你,順便跟你打聽一個人!”
好想打他怎麼辦!
------題外話------
浪裡個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