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了好一會兒,蘭陵站在那裡,微低着頭,神色難辨,隨後,嘴角微扯,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那本宮先在這裡恭喜楊將軍了!”
說完,提步欲走。
楊弋有些壓抑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不會娶八公主!”
蘭陵握了握拳,微微閉眼,片刻,冷笑:“楊將軍要娶誰不娶誰,都與本宮無關!”
說完,她不再多言,亦不再停留,提步離開。
他的事情,都與她無甚關係了,如果可以,她多想遠離有他的地方,從此與他,生死不見!
楊弋終究沒有勇氣攔下她,也沒有再多言。
只是站在那裡,垂着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朦朧的夜色下,只看到他一個人站在繁花叢中,那背影瞧着甚是孤寂。
有些事情,一旦做錯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有些人,一旦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挽留的機會了。
蘭陵沒有在御花園待多久,繞了小半圈,避開了楊弋,之後便離開了御花園。
她不想再待在宮宴上,否則等一下定還會遇到楊弋,所以,她打算去和溫貴妃說一聲便離開。
只是,想出宮是不行了。
從皇祖母去世後,便是溫貴妃撫養她,溫貴妃是皇祖母的親侄女,對她視如己出待她極好,所以,她和溫貴妃感情極好,情同母女,溫貴妃見天色已晚,便讓她莫要出宮了,先住在宮中,今晚她們好好敘敘,她已經許久沒有進宮陪伴溫貴妃了,不好拒絕,便硬着頭皮答應了。
自從出嫁後,她就很少住在宮裡,平時都在宮外的公主府裡住着,只有隔段時間進宮探望蕭正霖和皇貴妃等人的時候纔會進宮,在公衆小住幾日,蕭正霖一直想讓她在宮裡長住,不過她不願,便也由着她去,只是,她的寢宮一直都有宮女打掃着,一塵不染。
她的寢殿名爲蘭陵殿,是以她的封號命名的,五歲那年,蕭正霖命人大興土木,在宮中建造了兩座宮殿,一爲長樂宮,一爲蘭陵殿,分別坐落在御花園兩側,蘭陵殿是她的寢殿,長樂宮是長樂公主的寢殿,雖然她已經嫁了人,可是,蘭陵殿依舊是她的。
然而,她剛出宮宴,正要往蘭陵殿走去,便遇上了尷尬的一幕。
宮宴是在太元殿舉行,太元殿坐落在乾元殿右邊不遠處,從太元殿回蘭陵殿有兩條道,一條是途經御花園,就是她剛纔回來的那條路,那邊比較近,但是,想起有可能會再遇到楊弋,一條較遠,需要繞過好些宮殿,蘭陵想了想,還是走這條遠一些的路,她不想再看到楊弋,只是沒想到,楊弋是沒見着,卻見了一對正在幽會的男女。
遠遠望去,宮牆跟下,夜色朦朧,正在卿卿我我的一男一女在蕭允珂的一聲厲喝下急忙分開,之後,兩人似乎都看了過來,之後,許是認出了蕭允珂,那女子猶如逃命一般竄逃離開,立刻轉身逃開。
因爲夜色朦朧,所以,看不清兩人的樣子,只能大概看到身形和衣物,那個男的,儼然就是今日那位新封的太子,而那個女的……
一身華麗宮裝,頭上珠翠步搖因爲她跑的太快而珊珊作響,且那個身形,方纔的宮宴上她似乎見到過……
而且,若她沒記錯,那女人的寢殿好似就住在這附近。
凝視片刻,蕭允珂才收回目光,看向蕭以懷。
蕭以懷倒是沒走,夜色下,看不清蕭以懷的臉色,只依稀看到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之後好整以暇的等着蕭允珂走過去。
待蕭允珂走近,他便率先開口,似有些不解:“蘭陵,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語氣雖然鎮定,蕭允珂依舊能聽出那一絲緊張。
蕭允珂不答,反問:“我倒是想問問太子殿下,爲何會在這裡?”
蕭以懷聞言,似乎受到了冒犯一般,冷聲怒斥道:“蘭陵,你放肆,竟敢這麼對本宮說話!”
以前他只是一個王爺,且長期不受寵,備受蕭正霖的不喜,蕭允珂對他無禮他尚且能忍。可如今,他堂堂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裡還有必要再忍受蕭允珂的無禮!
蕭允珂對蕭以懷的怒斥不以爲然,而是冷嗤道:“我再放肆,也不及太子殿下,如果我方纔沒看錯,太子是在……給皇叔戴綠帽子吧?”
蕭以懷臉色驀然大變,隨即一沉,怒聲厲喝道:“你胡說什麼?”
厲聲中,依稀能聽出一絲慌亂。
蕭允珂冷笑:“難道不是?沒想到太子如此膽大包天啊,連皇叔的女人都敢染指……就是不知道若是皇叔知道了,太子這儲君之位能否保得住,抑或是……太子的命能否保得住?”
蕭正霖雖然不見得會多在意這個女人,但是,卻絕對不可能忍受得了這種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估摸着那女人必死無疑,而蕭以懷,就算不死,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蕭以懷臉色一僵,隨即眯了眯眼,陰鷙的眼神落在蕭允珂身上,眯着眼咬牙道:“蘭陵,我勸你最好不要胡說八道,否則……”
他沒有直言,卻意味深長的看着蕭允珂,這麼多年的瞭解,蕭允珂豈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挑挑眉,似笑非笑的問:“否則什麼?太子不會是想說,否則等你登基,就不會讓我好過?”
蕭以懷不置可否,自然,若他登基,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蕭允珂自然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