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定在次日天亮時抵達赤倉鎮西軍大營,此時陳慶正獨自站在沙盤前考慮汴梁的圍剿方案,這時,親兵來報,高都統來了,在大帳外等候。
WWW▲ ttκan▲ ℃ O
“讓他進來!”
片刻,高定快步走了進來,單膝跪下行一禮,“參見殿下!”
“怎麼連夜趕來,陳留那邊出了什麼事?”陳慶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陳留縣那邊應該沒有金兵纔對。
“回稟殿下,卑職得到一個消息,應天府的金兵已經全部撤離,大概就在北上的同一時刻。”
陳慶微微一怔,這個消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追問道:“消息什麼來源?”
“是陳留盧知縣帶着一個商人告訴卑職,商人也是剛剛從應天府過來。”
“派人確認過了嗎?”
“卑職已經派人去應天府了,但等不到結果,卑職就先趕來了,怕誤了大事。”
陳慶明白高定所說的誤大事是什麼意思,是指汴梁的金兵也撤退,他當即吩咐親兵,“速去把軍師請來!”
不多時,張曉匆匆趕到,“殿下,出了什麼事?”
“高將軍,你來說!”
高定便又重新複述一遍,張曉眉頭一皺,“但沒有接到汴梁的情報啊!”
陳慶沉吟一下道:“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汴梁城門關閉,情報送不出來?”
張曉點點頭,“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斥候的消息呢?”
“斥候沒有消息送來!”
陳慶似乎想到什麼,頓時擔憂起來,“昨天的斥候情報沒有送到吧!”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陣低微的騷動,有親兵在大門口道:“殿下,斥候回來了,好像受傷了!”
陳慶一驚,連忙走出去,只見幾名士兵擡着一名渾身是血的斥候到來,正是剛升爲指揮副使的沈清,他中了兩箭,臉色慘白,似乎自己簡單包紮過,但箭頭還在肉內。
有軍醫上前給他檢查,又給他按摩片刻,沈清慢慢甦醒過來,聲音低微道:“速去稟報,金兵主力東撤了。”
陳慶上前道:“問他手下呢!怎麼只有一人回來?”
“殿下問你手下呢?”
沈清哭了起來,“都陣亡了,遇到一支三百人的遊哨騎兵。”
陳慶連忙道:“趕緊送他去醫治,不准他死去!”
軍醫帶着幾名士兵擡着沈清飛奔而去,陳慶點點頭:“看來情報屬實,汴梁的金兵也撤退了。”
旁邊幾名大將急道:“殿下,我們立刻追殺敵軍,不能讓他們逃走!”
陳慶搖搖頭道:“對方是戰略撤退,不會潰敗逃離,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擅自追趕,違令者,斬!”
陳慶隨即命令十五萬大軍起拔,繼續向汴梁城方向緩緩殺去,陳慶心中清楚,汴梁城內一定還有人數不少的駐軍。
臨安,黃尖嘴茶館前,一輛牛車緩緩停下,一名中年男子拎着一個大木箱子從牛車裡出來,茶館夥計迎上前,“客官,歡迎來喝茶,可有約好?”
“二樓,玉蘭堂,和朋友約好的。”
“客官請!”
這名中年男子叫做顧彥新,是樞密院的一名官員,他匆匆拎着大箱子匆匆走上二樓,來到最裡面的玉蘭堂。
走進房間,房間裡有兩名笑眯眯的男子在等着他。
一人便是臨安情報站主管董安,另一人則是副主管魏延宗。
“讓兩位久等了。”
“顧主薄請坐,喝杯茶!”
顧彥新端起茶盞一飲而盡,便將木箱子交給董安,“這就是你們要的全套資料,三十艘千石糧船,樞密院的撥糧書令,交接清單,回單,同樣的接收單已經送去揚州了,揚州後勤糧庫就憑伱們手中文書接受糧食。”
董安看了看文書問道:“這文書是假的嗎?”
顧彥新搖搖頭,“文書絕對是真,只是同一支船隊開了兩份文書,這支船隊明天一早從臨安出發,你們必須要抓緊了。”
“怎麼還有三角旗?”魏延宗打開箱子,奇怪問道。
顧彥新連忙解釋道:“那是官旗,很重要,必須插在船上,沒有官旗,船隻根本進不了倉庫。”
董安大喜,“多謝主薄了!”
他又取出一百兩銀子,放在桌上推了過去。“這是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顧彥新瞥了一眼白銀,又把銀子推了回去,“我幫你們不是爲了錢,我是希望能爲雍王殿下效力!”
董安見他不肯收錢,便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我會如實向雍王殿下報告,
魏延宗帶着箱子連夜乘船北上,兩天後,他趕到了鎮江府,在鎮江府碼頭上見到了統制王青,王青是當塗縣駐軍首領,官任長江巡防使。
王青接到雍王陳慶的命令,命令他率軍襲擊位於揚州的宋軍後勤大營,切斷二十萬大軍的後勤供給。
沒有後勤保障,二十萬大軍北征就是一個笑話而已。
臨安情報站也同樣在配合王青的行動,他們帶來的文書也至關重要。
王青看了看木箱中的資歷,一顆心放下來了,“魏將軍辛苦了。”
魏延宗微微笑道:“我現在是船隊管事劉谷,我見到了那個真的船隊管事,長得和我有幾分相像,我和王統制一起前往揚州。”
王青大喜,“那就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
三十艘千石糧船離開了鎮江府碼頭,向長江對岸駛去
船隊到揚州很快,不過船隊一直等到夜晚才前往揚州,他們特地調查過,夜幕降臨後就要停止卸貨,所有民夫都必須離開倉庫區。
一更時分,船隊抵達了揚州,沿着漕河緩緩前往倉庫區,沿途站滿了士兵,戒備森嚴。
船隻在水柵前被攔住了,當值將領不耐煩道:“怎麼又是晚上來,不是說好了白天來嗎?”
魏延宗用一口地道的臨安話道:“時間沒辦法控制啦!幫幫忙,找人收一下貨吧!”
他將幾貫錢拋上岸,“一路過來不容易,幫幫忙!”
沒有什麼事情是錢搞不定的,如果不行,那就再加錢。
將領掂了掂錢,“等着,我去找人!”
當值將領匆匆去了,不多時,一名官員被領了過來,手中拿着厚厚的文書。
“是臨安過來的黃管事嗎?”官員問道。
魏延宗抱拳道:“在下黃谷,這麼晚纔來,麻煩各位了。”
魏延宗有恃無恐,顧彥新告訴他們,這個黃谷是第一次押船去揚州,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把文書給我!”
魏延宗跳下一艘小船,伸手將文書遞給了官員。
官員覈對了他們上午接到了文書底單,完全一致,沒有問題。
他把文書還給魏延宗,“晚上倉庫內沒有人卸貨,要不你們就在外面停一夜,明天第一個進倉。”
怎麼可能外面停一夜,他們行動不就完蛋了,魏延宗連忙道:“船上還要很重要的軍事物資,不能停在外面,讓我們停進去吧!”
官員看了看清單,原來是有一千桶火藥,他又看了看船隊,是官船,人也不多。
便點點頭道:“幸虧你們是官船,民船是不允許進倉庫區,你們可以停進去,但船上不能留人過夜,必須全部離開倉庫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