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見想到一個問題,問神算子:“師叔,鳳凰教既然想一統江湖,何必非要得罪武當派?是因爲發賤嗎?”
神算子鼓掌,說:“不錯不錯,你畢竟開始用腦子考慮這些事情了,此人戴着金色面具,並未聲明自己是鳳凰教的。傳聞真武神劍能破護體罡氣,所以我估計這是此人要搶奪真武神劍的原因,只是不知道他搶了真武神劍要去對付誰。他傷了太虛子,並沒有乘機要了太虛子的命,所以武當也並沒有大張旗鼓把矛頭指向鳳凰教,而是吃了一個啞巴虧,但是太虛子肯定不會就此罷手,暗地使什麼招式,就非外人所能揣度了。”
鬼谷子說:“真武神劍。”
藥罐子扔了粒藥到嘴裡說:“大師兄,真武神劍怎麼了?你是不是也想要?”
鬼谷子說:“別人的東西,我要什麼?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好東西都在壞人手裡。”說罷看着幾位師弟痛心疾首:“不是大師兄說你們,瞧瞧你們都鬍子一大把了,在外面瞎逛了這麼多年,就沒能幫助大師兄找把神兵利刃。”
神算子微笑不語。
抱朴子笑着說:“大師兄,其實我一直想找到冶煉寶劍的辦法,這樣就可以化腐朽爲神奇了,到時候神兵利刃還不有的是,隨便一抓一大把,大師兄放心好了。”
鬼谷子說:“你省省吧,你的方子,我老人家看來,沒一張有用的。”
抱朴子亦微笑不語。
天機子笑着說:“大師兄,其實小弟本來有個機會,也爲大師兄想着這件事了,當年朱元璋這小子要我幫他做藏寶庫的時候,本來說的有間藏寶庫是放神兵利刃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後來沒放,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如果放的話,我就可以領着大師兄在裡面隨便挑了。”
範小見一聽,隱隱覺得藏寶庫不安全,便說:“二師叔,你這樣做可不對,你自己建的藏寶庫機關,怎麼能自己隨便進去呢,總得有個職業操守吧?”
天機子對範小見眼睛一瞪,說:“你這傻小子!什麼操守?我老人家這操守夠好的了,那麼大的藏寶庫,裡面的東西我分文未取,因爲知道里面沒有神兵利刃,也從未進去過,你覺得我老人家操守不好?真這麼想的話,我把你藏寶庫的東西全給運出來賑濟災民,或者拿着你藏寶庫去獻給朱棣,你覺得怎麼樣?”
範小見狂汗,哀求說:“我錯了!二師叔原諒我吧!不看我的面子,也看愛愛的面子不是?”
天機子哼了一聲不理他。
順流而下,大船行駛甚快,衆人說話間,已行至三峽,此處水流變急,兩岸山峰聳立,氣勢迫人。
忽然外面“碰”的一聲大響,衆人出去看,只見一隻船被大船撞翻,有個老頭兒正抓住船板掙扎,此處水流險急,眼看老頭兒就要沉入水中。
鬼谷子用手一推範小見後背,說了聲“還不快去!”
範小見飛身下水,到了船板上,將老頭從水裡撈起,更不轉身,雙足一點船板,倒着便飛上了大船。
神算子說:“你這倒着飛的輕功和誰學的?”
範小見便把和丹老學輕功的事情說了一遍。
抱朴子笑眯眯說:“我老人家雖然賣給那傻小子一套假秘方,卻也成全他有了這個輕功,想來也算做了件善事。”
大家看那老頭兒,雖然受了驚嚇,性命卻是無礙,那老頭兒先要給範小見磕頭。
範小見趕忙攔住,說:“不用磕,不用磕。”
那老頭兒施了大禮說:“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範小見說:“不客氣,我們的船把你的船給撞壞了,救你也是應該。”
抱朴子拿出銀子多賠了老頭兒船錢,說:“小老弟,你這麼大歲數就別出來了。”
老頭兒說:“謝謝老人家了,小老兒不出來不行啊,一日不出來,便一日捱餓,哪能像各位老神仙一樣。”
幾人默然點頭,心想這真是實情,即使能救濟這老頭兒一人,也救濟不了所有的人。
範小見說:“師父師叔,我若得天下,定當完善社保制度,讓人人老有所養,安享晚年,不再爲生計奔波。”
鬼谷子老人家等人默默點頭。
衆人決定到下個碼頭再把老頭兒放下去,幾人便和老頭兒聊天。
藥罐子說:“小老弟,你終日在長江上討生活,可見過什麼稀奇古怪之事嗎?”
老頭兒說:“近些日子就有,南京江對面的鳳凰山上,其中有個小山谷,裡面出現了一隻大蟲子。”
衆人一聽,當即大吃一驚,估計那蟲子很可能是“阿是”蟲,大家找了那麼長時間,誰也沒想到竟會在這聽到消息,尤其杜十一,激動的小身板微微顫抖,不覺中一隻小手伸出去抓住了範小見的手。
鬼谷子老人家仔細詢問:“那蟲子長什麼樣?”
老頭兒說:“長得兇惡無比,全身都是黑色,傷了好多人。”
鬼谷子老人家說:“有沒有人把它抓住?”
老頭兒說:“別說把它抓住,就是靠近它也被吃了,好多人趕去想捉這個怪蟲子,可惜好多人都丟了性命。”
藥罐子扔一粒藥到嘴裡:“那不捉不就是了。”
老頭兒說:“有人謠傳說吃了這個蟲子能長生不老,所以大家就都去了,誰想到,沒能長生不老,反而當時就丟了命。”
衆人知道這就是“阿是”蟲了,範小見問那蟲子出現的地方,知道正是怪哉蟲出現的地方,鬼谷子趕緊叫船家把船再開快點,銀子加倍付給。
老頭兒奇怪說:“剛纔公子救小老兒的時候像是騰雲駕霧一樣,看來是了不起的江湖好漢,難道大家也是去捉那蟲子嗎?”
範小見笑着說:“不錯,那蟲子的剋星來了。”
老頭兒說:“誰是剋星?”
範小見把短歌拿出給那老頭兒看。
老頭兒反覆看了半天,笑了,說:“公子真是開玩笑,這麼小的刀能傷了那蟲子,還是別去了,別把命賠上,小老兒看出衆位都是好人,便多嘴一下,這蟲子傷的全是江湖好漢。”
到了下一個碼頭,那老頭兒下船,衆人叫船家加快速度,趕赴小山谷。
大家到了南京附近,下了碼頭,便施展輕功,向小山谷疾馳而去。
路上範小見說:“師父,我們在那還有值班的人呢,你說爲什麼沒給我們送信兒?”
鬼谷子老人家說:“給你送什麼信兒?還不知道你在哪兒呢。”
範小見說:“那怎麼不給嫿嫿送信?”
鬼谷子老人家想了想,說:“壞了,肯定那值班的人被蟲子給吃了。”
範小見一想也對,不禁有些歉意。
等到了小山谷,遠遠便聽見吵吵嚷嚷的聲音,來到跟前,只見小山谷好像開了鍋一樣,聚集了好多江湖豪客,一個個都紛紛議論不已。
範小見便向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打聽,說:“這位大哥,那‘阿是’蟲抓住了嗎?”
那大漢先是一愣,再是一驚,說:“你知道這蟲子的名字?”
範小見還沒搭話,藥罐子說:“對啊,這是我們家養的。”
那漢子臉色通紅,喊:“你想獨吞這個蟲子?!”
神算子笑着說:“別急,別急,和老弟個開玩笑,不過我們知道這個蟲子的來歷。”
那漢子大喜,說:“太好了,你們跟我來。”
突然看到杜十一,嚇了一跳,杜十一衝他友好的笑笑,那漢子轉身帶路,七人跟着他走,來到當時秦嫿嫿安排人值班的房子,現在成了捉蟲指揮部。
那漢子進屋說:“老大!有人知道這蟲子來歷了!”
範小見看到裡面烏煙瘴氣的十多人,有男有女,一個個奇形怪狀,有的更是面目猙獰,袒胸露腹,其中還有一個滿身綢緞的大胖子,在裡面不倫不類,更奇怪的是,這夥人隱隱透出股腥味兒。
那漢子上前稟報:“老大,有個好消息,有人知道蟲子的來歷。”
“轟隆”一聲,屋子裡的人一起站起,身下的椅子倒了好幾張,身前的桌子也給撞歪了,上面的茶壺茶碗嘰裡咕嚕也有打滾的,也有落地的,衆人卻誰也沒看。
其中一個紫臉大漢,明顯比衆人高出一頭,頜下一把威猛的鬍鬚彎彎曲曲,說:“是誰?”
範小見拱手說:“各位大哥大嫂請了。”
裡面有個頭陀陰陽怪氣的說:“你怎麼知道是大嫂不是大姐,你倒猜猜是誰的大嫂。”
衆人鬨笑,其中一個說:“反正不是你的。”
那其中的女子膀大腰圓,立起眉毛說:“鬼頭陀!牛島主!你們這兩個王八蛋皮又癢了是不是?要不要老孃給你們鬆鬆骨頭。”
那紫臉大漢不理會衆人吵鬧,對範小見說:“這位兄弟怎麼知道蟲子?”
範小見說:“實不相瞞,諸位的辦公室就是小弟蓋的。”
紫臉大漢露出懷疑的神色,說:“這房子是你蓋的?”
範小見說:“正是,這房子冬暖夏涼,還不錯吧,裡面還有兩個值班的人,不知道去哪兒了?這位大哥見到沒有?”
紫臉大漢搖搖頭說:“我們只見到房子,沒見到人。”
範小見皺眉說:“壞了,看來是餵了蟲子了。”
紫臉大漢看着範小見說:“這位兄弟貴姓?”
範小見說:“小弟範小見。”
紫臉大漢沉思說:“範小見?”
範小見笑着說:“不錯,你認識我?”然後看着對方喊出一嗓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