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起向阿爾都沙望去,只見阿爾都沙滿臉尷尬,正在把一雙筷子向懷裡藏。
範小見笑着說:“阿丞相,您拿筷子做什麼?”
阿爾都沙楞了一會兒說:“我不會用筷子,所以想拿這筷子回去練習練習。”
解縉笑着說:“阿丞相,這雙筷子就送你給了。”
阿爾都沙笑着說:“好好,謝謝解大人。”
又對甘巴里國王度臘思曼說:“度臘思曼,要你多管閒事?”
解縉說:“史官!”
旁邊有史官過來,說:“解大人,有什麼事?”
解縉說:“你在我們明史寫上,大明皇帝招待各國國王和使臣,其中帖木兒宰相阿爾都沙偷偷拿了一雙筷子回去練習吃飯,解縉發現,就送了筷子一雙給阿爾都沙。”
阿爾都沙說:“我抗議!不能這樣寫!”
解縉說:“那怎麼寫?”
阿爾都沙說:“什麼也不能寫。”
解縉說:“什麼也不寫,不好吧?”
阿爾都沙說:“你如果寫,我就絕食抗議!”
解縉說:“好好好,不寫不寫,算了吧。”
史官退去。
鄭和說:“阿爾都沙宰相,你覺得我們大明的飯菜怎麼樣?”
阿爾都沙說:“飯菜很好,不過還是沒有我們帖木兒的好。”
南巫裡國王力圖非說:“阿爾都沙,我吃過你們國家的國宴,什麼味道都沒有。”
阿爾都沙說:“你胡說!牛肉就是牛肉味,羊肉就是羊肉味,怎麼什麼味道也沒有?”
好多國王都說:“對啊對啊,你們也就是牛肉羊肉,還有什麼味道。”
阿爾都沙說:“總之,還是我們的好吃。”
解縉鄭和範小見說:“好好,還是你們的好吃。”
範小見說:“阿丞相,你的腳好了嗎?”
阿爾都沙說:“還沒有,怎麼了?”
範小見說:“壞了,忘了告訴你了,被蠍子蟄了不能吃大閘蟹。”
阿爾都沙大驚,兩手伸着,螃蟹汁滴滴答答下流,一對牛眼瞪着眼前一堆螃蟹殼,說:“這,這,這怎麼辦?”
範小見說:“沒事兒沒事兒,死不了人,不過多疼兩天就是了。”
阿爾都沙皺起眉頭:“那我再吃最後一個行不行?”
解縉鄭和範小見一起說:“行行行。”
第二天三人帶着大家去逛南京的街道,阿爾都沙白布包紮了鞋子一瘸一拐,解縉要給他一乘轎子坐,阿爾都沙死活不肯,衆國王使臣看到南京街道兩側商鋪林立,裡面賣的東西琳琅滿目,豐富無比,都稱讚不已,說大明繁華,非我蠻夷可比。
阿爾都沙說:“我們帖木兒的東西,比這還要多。”
大家誰也不理他,繼續遊覽,路過易仙樓。
解縉告訴鄭和說:“這就是範學士開的易仙樓。”
鄭和說:“好,我記住地方了。”
阿爾都沙聽到了,說:“範學士,這個酒樓是你的?”
範小見說:“是啊,來吃點酒菜嗎?我可以請請大家,國宴標準是比不了了,不過也有風味特色。”
阿爾都沙說:“你身爲大臣,卻做生意,耽誤國事,我要去向你們皇帝告狀!”
當即轉身就要走,衆國王使臣聽了都非常生氣,說人家好意招待你,你卻要去告人家的狀,太不地道。
解縉笑着說:“阿丞相,我們聖上早知道範學士開的有酒樓,而且酒樓開業的時候各個衙門都送條幅賀禮了,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阿爾都沙這才一瘸一拐趕緊回來,說:“這樣我倒是可以進去吃飯。”
衆人一起說:“你想的美!”
衆人轉身要走,裡面走出一人,說:“大哥!”
範小見一聽大喜,說:“兄弟,你也回來了。”
搶上去兩人握住手,都是非常高興,此人正是朱瞻基,來到酒樓想找範小見呢,卻恰好見到範小見等人,當下解縉鄭和趕緊給朱瞻基施禮,這兩人都是朝廷重臣,解縉又是朱瞻基半個老師,朱瞻基趕緊攔住,說我就陪着大家一起逛吧,解縉鄭和範小見都非常高興。
解縉笑着對阿爾都沙說:“阿丞相,這位是我大明的皇太孫朱瞻基,你不是要告狀嗎?殿下是範學士的義弟。”
阿爾都沙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心說怎麼這麼倒黴,連忙向前施禮,朱瞻基也以禮相還。
朱瞻基笑着對範小見說:“小弟遠征漠北,還擔心大哥酒樓再遇什麼麻煩,卻沒想到回來後大哥已經身居高位了,這頓酒是免不了了。”
範小見哈哈大笑,說:“卻是沾了世叔的光。”
朱瞻基問:“大哥現在當上武林盟主了嗎?”
範小見說:“哪有這麼快,現在知道是誰想當武林盟主了。”
朱瞻基說:“是誰?”
範小見說:“就是鳳凰教,鳳凰教已經把槽幫給吞併了,聽說還吞併了一些小幫派,現在江湖門派人人自危,都怕下一步輪到自己,都在積極招兵買馬,連我鬼谷門都不例外。”
朱瞻基露出沉思之色,說:“鳳凰教嗎?大哥的鬼谷門招了多少人?”
範小見說:“招了一萬了,怕朝廷懷疑造反,就沒敢多招,你說你爺爺會不會懷疑我造反?”
朱瞻基皺着眉頭想,範小見心裡發虛。
朱瞻基說:“一萬人太少了。”
範小見差點高興得蹦起來,還是平靜的說:“那我繼續招。”
朱瞻基說:“但是要當武林盟主,最好是聯絡中原武林各派,共同抵禦,不然憑着新招的小弟弟們恐怕不行,嚇唬人可以,真遇上事就白瞎了。”
範小見點頭。
解縉聽到兩人對話,說:“有武林盟主可以當?我能不能當?不過我有點暈血。”
範小見說:“有點暈血的話,那就先從殺雞練起。”
朱瞻基莞爾,又發現阿爾都沙一瘸一拐,便悄悄問怎麼回事,解縉忍住笑,便把範小見捉弄阿爾都沙的事情悄悄說了,朱瞻基也是少年心氣,豎起大拇指叫好,覺得是該給這小子點苦頭吃,又問範小見怎麼能指揮蟲子,範小見便把吃了阿是蟲內丹的事情和朱瞻基說過,卻隱去了殤羽的御蟲決,順便說了一點兒七十二島之事,說七十二島本是漁民,因爲沒有活路才下海爲盜賊,如果開放海禁,必定都轉型爲良民。
朱瞻基說:“此事只能從長計議,小弟也不敢擅自做主。”
想了想又說:“我大明畢竟還是人心所向,並非有人甘願做盜賊,不過事關國家大政,只可從長計議了。”
範小見點頭稱是,又想起艾米爾來,艾米爾不告而別,不知道朱瞻基會怎麼樣,便試探着問朱瞻基:“二弟,你有沒有覺得少了一個人?”
朱瞻基心裡也是裝着這個事情,一聽就明白了,說:“我知道,艾米爾走了。”
範小見吃驚說:“你知道,不是去找你了吧?你見到了?”
朱瞻基苦笑說:“嫿嫿告訴我的。”
範小見試探着問:“那艾米爾爲什麼走?”
朱瞻基面色沉重說:“想來她家人也有死在錦衣衛手下的,所以對我這個皇太孫,哎!不說了。”
範小見也就不說了,本來想說艾米爾會不會是鳳凰教的,見朱瞻基心情不好,便不說了。
衆人轉了兩條街道,來到南京國子監。
解縉說:“這是我們大明學府,大家進去的時候安靜些,我大明是禮儀之邦,裡面學習的學子以後都是我大明未來的棟樑,請大家進去一看。”
衆人悄聲進去,逐漸聽到朗朗讀書聲,衆人更加屏息靜氣,腳步也放慢下來。
突然阿爾都沙又大叫一聲,大家一起看着他。
只見他指着受傷的腳面,說:“蜈蚣!蜈蚣!”
衆人一看,只見一條黃頭大蜈蚣咬在阿爾都沙的傷腳上。
卜剌哇國王速錄述說:“你爲什麼這麼大聲?!不說了禁止喧譁嗎?”
阿爾都沙說:“讓它咬你一口試試,快!快!快給我拿下來。”
卜剌哇國王速錄述上前一腳踩在阿爾都沙腳面上,把蜈蚣踩死,阿爾都沙傷口一陣劇痛,忍不住又慘叫了一聲,聲音響徹天地,指着速錄述說:“你!你!”疼得說不出話來。
速錄述說:“好了,沒事了。”
這時裡面呼啦啦涌出一羣學生,都看着這夥人。
有個五大三粗的學生說:“誰在這擾亂課堂紀律?大家打!”
衆學生就要涌上來,後面一個聲音說:“住手!”
見到解縉,趕緊施禮,說:“卑職國子監學正文淵博見過解大人!”
那些學子一聽是解縉到了,都趕緊一起施禮,說:“見過解學士!”
解縉說:“免了,文大人,我奉聖上旨意,帶着各國國王使臣,參觀下國子監,大家繼續上課吧。”
文淵博說:“好好,大家回去上課!”
學子們都一起回去,文淵博說:“屬下陪大人一起走走?”
解縉說:“好,你給大家介紹介紹吧。”
阿爾都沙說:“我有問題要問。”
文淵博說:“這位大人請說。”
阿爾都沙說:“學生上學要交多少學費?”
文淵博說:“自太祖起,我大明就從不收學雜費。”
阿爾都沙說:“那大家上學都不用交錢?”
文淵博笑着說:“不但學生不用交錢,而且每天給學生髮一升米,每月發一兩銀子。”
阿爾都沙說:“這樣不合理,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