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說:“回殿下,本官,不是,下官接到聖上旨意,要追查國師被刺一事。”
還沒說完,秦嫿嫿截住說:“難道是本姑娘刺殺了國師?”
安樂公主看看秦嫿嫿說:“對啊,難道是秦姐姐刺殺國師?你腦子進水了?”
紀綱賠笑說:“當然不是秦姑娘。”
還沒說完,秦嫿嫿說:“那你來這做什麼?難道是看本姑娘長得漂亮?小公主比我還漂亮。”
安樂公主喜笑顏開:“謝謝秦姐姐,你也很漂亮。”
秦嫿嫿指着紀綱說:“這傢伙狼子野心,就喜歡打着聖上的旗號,跑到人家家眷內院來,小公主,你覺得朝中有這樣的大臣是不是我大明的恥辱?”
安樂公主面色一板:“不錯!”
秦嫿嫿:“他剛纔手裡舉着刀。”
紀綱:“不是刀。”
秦嫿嫿:“對!是劍!剛纔發賤,一直舉着不落,其實他在心裡想什麼?”
安樂公主:“他在想什麼?”
秦嫿嫿:“其實他一雙賊眼四處觀察,在看我們的地形,便於下次偷偷的來,而且,剛纔他鼻子一直在聞着本姑娘身上的香氣,他靠本姑娘這麼近,簡直就是想圖謀不軌!小公主,他有沒有離你近些?”
紀綱:“……”
安樂公主:“好像有。”
紀綱:“……”
秦嫿嫿:“那你得防着這個色狼了。”
紀綱:“……”
安樂公主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秦嫿嫿:“既然這樣,應該怎麼處置他?”
安樂公主:“自罰一杯酒!”
秦嫿嫿:“……”
安樂公主:“不是,我去父皇面前給他告狀。”
秦嫿嫿:“對!順便查查他有沒有前科,紀大人,你是不是經常假公濟私這麼幹?”
紀綱心說原來是經常這麼幹,但是這事得分對誰,對這個秦姑娘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對安樂公主,那更是想都不敢想,不查沒事,一查肯定就出事了。和兩個女孩子鬥嘴,是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趕緊辯解:“公主,下官冤枉啊。”
秦嫿嫿:“你冤枉什麼?你跑女眷內院做什麼?”
安樂公主:“對啊,你說說。”
紀綱一臉的委屈:“下官剛纔就想說,一直沒說話的機會。”
“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傳來一個聲音。
紀綱回頭一看,是朱瞻基和範小見,當時腦袋就一大。
這夥人都是一夥的!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論勢力更是沒法比。
堂堂錦衣衛指揮使,人見人怕的主兒,今天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
不過沒法,一個是皇太孫,一個是朱棣最寵的小公主,一個是武功高強的閻王爺。
…….
紀綱的汗冒出來了,恭聲對朱瞻基說:“殿下,下官接到聖旨徹查國師遇刺一案,想到是在易仙樓遇刺,易仙樓是忠武侯開的,現在市面謠言四起,都說忠武侯吃裡扒外,讓自己酒樓的廚子把師父殺了,這不胡說八道嗎?下官氣不過,想幫着忠武侯脫開嫌疑,所以就來看看,不過是走走程序,出去之後好和衆人解釋,還忠武侯清白。下官用心良苦,可秦姑娘攔着不讓,這樣外面不免就說忠武侯家裡有問題,說下官官官相護,這不讓下官爲難嗎?而且下官請出尚方寶劍都不管用,這簡直不把聖上看在眼裡。”
秦嫿嫿冷笑說:“瞧瞧,瞧瞧紀指揮使,說得這個專業,難怪說刀筆吏不可以做公卿,果然是這樣,天下的理全讓你一個人說了,紀大人給人羅織罪名都出心得了,天下大事要是你這種人做主的話,別人還有活路嗎?如果大家都沒活路,恐怕紀大人自己的路也就走到頭了。”
紀綱說:“呵呵呵呵,有理說理,秦姑娘說了半天,本官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朱瞻基說:“國難當頭,不說去追殺兇手,替皇爺爺分憂,卻藉着機會拿內部人下手,紀指揮使,難道這事還需要去告御狀嗎?”
紀綱趕緊說:“下官不敢,殿下言重了,既然殿下發話,下官馬上走,請忠武侯莫怪,秦姑娘莫怪,公主殿下也莫怪,下官告辭。”
幾人眼看着紀綱帶領錦衣衛離去。
秦嫿嫿說:“大明的天下早晚讓這種小人弄壞了。”
朱瞻基沒接這句話,心說這是皇爺爺的安排,別人有什麼辦法。另外正事沒辦呢,有安樂公主在這,艾米爾的事不好找秦姑娘談,便笑問:“十姑,今天怎麼有空到這來玩了?”
安樂公主笑着說:“你來做什麼?”
朱瞻基撒謊說:“我來看看師父這有什麼遺物。”
安樂公主笑說:“我來找秦姐姐聊天。”
朱瞻基一看安樂公主的樣子便知道沒說實話,想來是女孩子之間的問題,便不在意,笑說:“那你們聊,我和忠武侯去師父房間看看。”
朱瞻基和範小見來到姚廣孝房間,睹物思人,不由有些傷感,說:“可惜師父還沒住過呢,皇爺爺本來看師父可憐,想給師父找個家,享享天倫之樂,誰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範小見也是有好多的遺憾,但是畢竟和姚廣孝沒在一起多久,感情不深,便說:“我還想聽聽師父的教導呢,這些賊人太可恨了。”
朱瞻基看看室內的擺設,說:“大哥,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可同意?”
範小見奇怪,問:“賢弟,凡是你說的,大哥都同意。”
朱瞻基笑了,接着臉色又沉重起來,說:“我想在這屋應該擺上師父的牌位,每日上上香,覺得怎麼樣?”
範小見心說不怎麼樣,怕賀大人給燒了,但是此事卻是應該做,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也是個護身符,便也面色沉痛,說:“對對對,我這人對於禮節都不在行,幸虧賢弟你提出來,我馬上派人去做,以後有時間的時候就親自上香。”
朱瞻基點點頭:“我那自然也有師父牌位。”
兩人又閒說了一會兒,眼見安樂公主沒有走的意思,朱瞻基事情甚多,只好告辭,告訴範小見好好問問秦嫿嫿。
朱瞻基走後,範小見想參加秦嫿嫿安樂公主的聊天,想想沒敢行動,這小公主沒準兒給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於是來找賀大人。
適才紀綱帶着錦衣衛進來,賀大人擔心自己露餡,要秦嫿嫿擋駕,遁了。
現在得到夥計的報信兒知道紀綱已經滾蛋了,鬼鬼祟祟又回來了。
範小見笑問:“賀大人,你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怕起紀綱來了?”
賀大人恨恨說:“老臣不是怕這王八蛋,只是這王八蛋是專門雞蛋裡面挑骨頭的,好人也能給整成壞人,老臣怕一個不慎,漏了餡兒,就耽誤大事了。”
範小見笑說:“那你怎麼要嫿嫿擋駕,剛纔可是夠危險的。”
賀大人也笑了,說:“京城誰不知道秦姑娘是忠武侯的命根子,諒紀綱也沒膽子動秦姑娘。”
範小見說:“知道易仙樓的事了嗎?你和嫿嫿出來之後。”
賀大人一拍桌子:“知道了!滿京城都傳遍了!真是大快人心,這老賊終於得到報應了!可惜朱棣這賊子沒能丟了狗命!老臣實在是還有遺憾。少主,今晚我親自下廚,我們三個好好慶賀慶賀,怎麼樣?”
範小見笑說:“好!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說出來可能你不高興。”
賀大人問:“什麼事情?”
範小見便把朱瞻基要供姚廣孝靈牌的事情說了。
賀大人“騰”地站起來,說:“要給這老賊上牌位?簡直做夢!”
範小見無語。
賀大人想想又坐下來,長嘆一聲:“這也是沒辦法,既然朱瞻基提出來了,這老賊又是你名義上的師父,如果不做,徒然惹人生疑,那就供上牌位吧。”
範小見說:“你不在意?”
賀大人笑了:“我在意什麼,你供你的牌位,我每天去這老賊牌位上吐口水!”
範小見:“……”
到了晚上,賀大人果然親自下廚做了幾個精美小菜,和範小見秦嫿嫿三人關起門來飲酒慶賀。
賀大人喝得滿面紅光,又哭又笑,範小見秦嫿嫿心中惻然。
賀大人一拍桌子:“先帝的大仇總算報了少許,但是還有個奸賊,我是想殺之而後快!”
兩人問是誰。
賀大人恨恨說:“李景隆這個賊子!堂堂的領兵大元帥,先帝待他有知遇之恩,不但作戰不力,六十萬大軍毀在這賊子手中,而且臨難變節,簡直禽獸不如!我恨不得將這賊子千刀萬剮!聽說馬上遷都了,這賊子會不會跟着一起過去?”
範小見說:“這個不知道,不過他過不過去,都威風不起來了,現在是落勢的鳳凰不如雞。”
賀大人冷笑說:“這賊子以爲獻了金川門就是大功一件,其實叛徒誰人能看得起!這也是賊子的報應!少主,老臣有個主意。”
範小見問:“大人有什麼主意?”
賀大人說:“老臣的意思,現在纔有刺客殺了姚老賊,京師人心惶惶,如果現在趁亂將李景隆這賊子殺了,估計都忙着正事呢,誰也顧不上他!而且大家還會以爲仍然是行刺姚老賊的刺客,少主覺得怎麼樣?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