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龍,住手。”東方寧心對着空着大喊了一聲,因爲小神龍那一波接一波的攻擊全是砸向夢皇。
小神龍不爲所動,手下的攻擊不減半分,嘴裡很沒好氣的嘟囔着:“剛剛就是她將你們困在草堆裡的。”
“寧心,原來是你們。”此時夢皇開口了,溫婉高雅的語氣,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遠遠的立在一堆碎草後,依舊有着說不出來高貴與從容。
輕輕的一個揮手,東方寧心與雪天傲幾人感覺到了一陣陣有規律的聲音飄過,隨即所有的青草都落入塵埃當中,只餘小神龍砸出來的無數大坑。
小神龍看對方停手,亦停了下來,幻化爲人形站到了東方寧心的身邊,一雙眼滿是戒備。
對於夢皇,小神龍不熟悉,但是在他一出時,夢皇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與猶豫他卻是看明白了,面前這個高貴優雅的女人是想殺東方寧心還是誰?
“夢皇,你怎麼會在這裡?”
東方寧心不是白癡,小神龍不會無原由的攻擊夢皇,對於夢皇她有一種長者的依賴,但是對於小神龍她卻有以命相交的信任。
夢皇輕輕一笑,這一笑如同百花盛開,顏色喜人:“我一直就在這裡。”
“不可能,這裡是丹塔的地盤。”丹遠容立馬提出疑問,如果百草林有一個這麼強大的女人存在,丹塔的人怎麼會不知呢。
夢皇搖了搖頭,溫柔的解釋着:“你錯了,這百草林並不是丹塔的,確切的說這百草林是我的,是他爲我而建的。”
最後一句,夢皇有着難掩的悲傷與懷念,那個人爲她做了那麼多,最後連命都犧牲了,而她……卻註定要辜負他一片情深。
“這是針神所建?”東方寧心吃驚的叫着,針神到底有多麼強,居然可以在洪荒劃出一個獨立的,類似於他在中州圈養玄獸的空間。
夢皇點了點頭,語帶驕傲道:“這世間除了他還有誰能做到。當年四族那一戰我與鬼皇他們落到了洪荒,鬼皇三人下落不明,而我身受重傷,一直在暗中養傷,他廢盡萬苦千辛來到洪荒找到我,給我建了個百草林助我養傷,而我在洪荒一千年也就一直呆在這裡。”
是嗎?
東方寧心隱隱有幾分奇怪。
夢皇不是一直想要回到中州嗎?爲什麼又說自己一直呆在這裡,她就沒有尋找回中州的辦法嗎?或者夢皇無法離開這裡?
可是看着夢皇的高貴而溫柔的身影,東方寧心問不出來,她只能問另一個自己關心的問題:“夢皇,訣他?”真的沒有辦法復活嗎?東方寧心問的小心意意,隱隱有着萬千的期待。
訣?夢皇的雙眼有一閃而過的猶豫,緊接着就是悲傷,夢皇搖了搖頭,一雙美眸中盡是淚水:“他死了。”
篤定的語氣,有幾分牽強的味道,夢皇輕眨着雙眸,掩去淚水也掩去眼中的無奈。
寧心,爲什麼要來洪荒,爲什麼?
我不是告訴過你,夢族的事與你無關了嗎?
你要做的就是將我當年的封印撕去,讓中州回到以前那個真氣充沛的世間,然後你就可以逍遙的過自己的日子,爲什麼要來洪荒呢?這樣我要拿你怎麼辦……
“是,是嗎,沒有可能了。”東方寧心雙眼泛紅,倔強的咬着脣。
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開啓她別樣人生的啓蒙者,訣對她來說是特別的,無人可以取代的,訣的犧牲她一直無法原諒。
夢皇怎麼會要訣的靈魂去開啓夢族遺址,爲什麼會是訣。
爲什麼會是訣,夢皇有何嘗希望,要怪就怪命運的捉弄,當初只有訣才符合成爲開啓封印的“鑰匙”。
夢皇點了點頭,擦去眼角的一滴淚,關切的問道:“寧心,你們怎麼會來洪荒的?又怎麼會來百草林?”
如果沒事,快快回去吧,這洪荒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離洪荒越遠越好。
雖說中州與洪荒的之間的通道開啓了,可是洪荒的人無法大量的去到中州,就是去到了中州也不是你的對手。
在洪荒,你很危險,寧心,你知道嗎?
“我們來百草園找藥材。”東方寧心沒有細細回答夢皇的話,怕夢皇繼續問,立馬道:
“夢皇,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二十五年前是不是有一男一女兩個煉藥師消失在百草林?”東方寧心示意丹遠容大約描述一下他父母的外型。
可是不待丹遠容說完,夢皇就打斷了:“我所在的這裡與外面的百草林隔開了,我從不關注外面的事情,所以很抱歉我不知道。”
“是嗎?”不知爲何,東方寧心就是不信,她相夢皇肯定知道了什麼。
夢皇稍稍別開眼,長嘆一口氣道:“寧心,你要的藥材我幫你找,這百草林你們不要再來了。至於洪荒,如果事情辦好了,早點回中州。”
夢皇也不去問東方寧心來中州是爲了什麼,說完這話後,便轉身離去,背影依舊高傲從容,但隱隱卻透着幾分悲涼與孤寂。
千年,她的愛人,她的親人,一一在她面前死去,天地之間只有她一個人,而她又身不己,她怎能不孤單,她怎麼不悲涼。
“墨言姑娘……”看到夢皇轉身就要走,丹遠容連忙叫着東方寧心。
雖然他不認識這叫夢皇的女人,但是她說自己一直生活在百草林,不可能不知道百草林的事情,也許他父母的死和麪前這個女人有關。
不過,這個女人居然稱皇,那麼她至少是神者五階以上,這樣一個高手他們打不過……
“夢皇,請稍侯。”東方寧心連忙上前,她總感覺這一次相見,夢皇似乎不一樣了,夢皇沒有了往日的果絕與自信,夢皇身上發生了什麼?
“寧心,還有什麼事嗎?”夢皇轉身,所有的悲傷都掩去。
東方寧心皺眉,看着恢復如常的夢皇,東方寧心都懷疑自己看錯了,於是試探的問道:“夢皇,可以告訴我千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嗎?我的出生,我的存在?天命之女是什麼意思?”
天命之女,這是心夢夫人在飄渺山從黑暗神殿大長老嘴裡問出來,也是東方寧心不解的,這世間怎麼可能有天命之女,天命之女的用處在哪?
也許這一切只是巧合,她的命運一直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畢竟,有誰能想到當年那隻會撫琴執筆的玉手,不沾書墨香而改染人血……
“寧心,千年前的事情你已明白,四族間因爲權勢分割被有心人士挑動便打了起來,結果四族俱傷,至於你的出生,我只知道你是夢族遺孤,至於什麼天命之女,我不知,這世間哪有什麼天命,命運一直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她現在才知道寧心是天命之女,那人尋找了千千萬萬年的天命之女居然就在夢族。
所謂的天命之女不過是因爲天生與常人不同,至於天命之女的人生,卻不是天命可以擺佈的。
沒有想到,當年那個被人逼死的女子和癡傻無能的女子二合爲一後,會一步一步變得如此璀璨奪目,如果知道那麼那些人定不會放任東方寧心成長,依那人的手段,恐怕不惜一切代價都會將她扼殺在未成長前,可惜現在晚了。
命運早已脫離了掌控……
“真的是這樣嗎?”東方寧心低下頭,掩去眼角的淚水。
夢皇在騙她!東方寧心可以肯定了,可是東方寧心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再次試探的問道:“夢皇,你要回中州嗎?你不是一直想要回中州嗎?我有辦法送你回中州。”
“寧心,夢族沒了,中州還有什麼值得我回去的,去看那一座廢城嗎?寧心,在我來說哪裡都是一樣的。”夢皇迅速拒絕,這拒絕的話似乎是早就想好了的,連思考都不曾。
在說出這話時,夢皇的心在滴血。
她想回中州,做夢都想,那裡是她的家呀,也是唯一能擺脫成爲傀儡的辦法。
可是現在回不去了……
“這樣嗎。寧心明白了,夢皇大人。”東方寧心生疏的叫着,她明白了,現在的夢皇不一樣了。
雪天傲輕輕的握着東方寧心的手,無聲的安慰着。
對於夢皇雪天傲瞭解的不多,但是從這談話中,他卻明白東方寧心對夢皇的依戀似乎是斷了,在這一刻被東方寧心扼殺了,或者說在夢皇對他們下殺手時。
是的,下殺手。
他和東方寧心一點也不相信,夢皇會不知闖入這裡的人是他們。
夢皇明知卻任他們被青草纏繞,如果沒有小神龍的出現,他們今天就危險了。
就在東方寧心傷心時,夢皇突然轉身了,處驚不變的臉上閃過一絲懼意。
“寧心,聽我的話,離開這裡,以後都不要再來了,快走……”
夢皇揮手,不待東方寧心與雪天傲反應過來,只見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們往後推去,而他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飄去……
“夢皇,發生了什麼?”東方寧心驚恐,想要停下後退的身影。
夢皇太不對勁了,到底怎麼了。
“寧心,快走,記住夢族不存在了,我與你的關係也沒有了,你只是你,與夢族無關、與夢皇無關……”夢皇冷情的說着,她不想說這樣的話,可是隻有這樣日後對寧心的傷害才能降到最低。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東方寧心不甘心,可是卻只能任自己跌入身後的波光之中,回到最初的地方。
夢皇站在原地,看着東方寧心與雪天傲離去,狠狠的鬆了口氣,還好來得及,不然主危險了……
就在夢皇慶幸東方寧心走的快時,空氣隱隱傳來波動越發的明顯了。
緊接着一個身材修長的黑衣男子從天而降,陽光下男人那張臉赫然與冥長得一模一樣,可卻又不是冥。
這人便是當日東方寧心升階時出現在中州的東夜,冥的雙生兄弟。
“夢,別告訴我,這就是你辦事的能力?”
東夜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可聽到夢皇的耳朵裡卻是催命符。
“東夜大人……”夢皇無力的叫着,她真的不想與這個男人爲武,可自己卻一直受制於她,現在訣更是在他手上。
是的,就在夢皇也以爲訣必死無疑時、從此消失在天地間時,這個男人將訣的靈魂帶來,威脅她……
訣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早就知道訣必死的下場,可現在卻有人告訴她,訣沒有死,如果可以還能助她讓訣恢復,而前提就是替他做一件事情。
夢皇不想同意,可是看着東夜折磨訣的靈魂,她沒有任何選擇,那是她的弟弟呀,如果有一點辦法,她也不希望訣有事……
“夢,他是你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你可要想好,如果他死了你就算成神又如何?”東夜一臉憐惜的看着夢皇,溫柔的語調說着威脅的話。
“東夜大人,她有身孕,我下不了手。”夢皇閉上眼,她怎麼能在東方寧心有身孕時,剖開她的肚子取出她身體內的那東西。
寧心,幾乎是她看着成長的孩子,她看着那個孩子從柔弱的少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解開了她在夢族的封印,解除了中州的浩劫,她怎能對她下手,害死她的孩子呢……
東夜搖了搖頭:“夢,我要的從來不是她的命,只要她體內的那樣東西罷了,你取出就好了。放眼洪荒也只有你有機會下手,可是你卻讓機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溜走了,你說我要拿你怎麼辦纔好?或者我要拿你的弟弟怎麼辦纔好?”
東夜的語氣透着兩難的味道,可事實上爲難的只有夢皇。
一面是訣的命,一面是寧心的。
她要怎麼選?
“東夜大人,她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夢皇單膝跪下,低下高傲的頭顱。
她不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下一次別再讓我失望,既然你無法對她的孩子下手,那麼就在她生產時下手,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不希望再出任何意外。”
那個孩子,有神魔那個變態保護,他也不能輕易的下手。
唉……那個孩子還真是一個麻煩。
東夜搖了搖頭,暫時將這個煩人的問題壓下,他已經錯過殺死那孩子的最好機會
東夜扶起夢皇,動作溫柔而細緻,可是夢皇卻是一臉慘白,滿頭冷汗……
“啊……”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衆夢皇的嘴裡發出,東夜鬆開夢皇,夢皇整個如同一灘爛泥,軟軟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雖然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可是懲罰不能少,這是給你的懲罰,放走她的懲罰。”
東夜毫不憐惜,看也不看地上半死的夢皇一眼,轉身離去……
百草林,不過是他玩兒的地方。
煉藥師,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