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誘(上)

厚重的米色窗簾布,把外部的一切隔絕在不可感知的世界裡。

梅蘭亭臥室內的牀鋪尤其的舒適,鬆軟的被褥和枕頭,人躺在上面像埋進了雲朵裡。

“是爲了八百萬嗎?”祝童仰躺着,梅蘭亭雙手環抱着他,把臉挨進他胸前。

“你想到哪裡去了?祝童,把我當成煙子好了,但我不會向她一樣纏着你。”

“柳伊蘭給你八百萬,一是讓你離開竹道士,二是勾引我上牀,是嗎?”

“祝童就是聰明,我早知道騙不過你;”梅蘭亭沒有否認,擡起頭直視祝童:“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在一起是最合適的嗎?剛纔的一切是那麼美好;爲什麼要。”

“我習慣了。”祝童用棉被打斷梅蘭亭的美好,將她包裹住,推開;“以你梅小姐的身份,真需要區區八百萬嗎?”

“錢,當然需要,誰不是呢?我說過,蘭亭畫廊不能只靠賣爺爺的畫,碎雪園每月的花消也不少,還有我父親在湖州鄉下的藏書樓和梅家班子戲社,那裡都要錢。我需要這八百萬;柳伊蘭沒要求我離開竹道士,她想錯了,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開始;竹道士,他的理想太高遠,任何女人對於他,都象浮雲那樣輕飄。柳伊蘭是要我拉住你,但我還不至於下賤到只爲錢才勾引你上牀。你沒看出來嗎?我一直在遷就你,一點點接受你,因爲你身上有竹道士的影子,但是,你比他更不可琢磨。”

梅蘭亭乾脆坐起來,美好的上身裸露在橙黃燈光裡,兩點櫻紅在明暗間跳躍:“蘇葉愛的不是你,她自己都不清楚愛的是現實中的李想,還是藏在背後的祝童,也許是他們兩個混合體。但是,那樣的完美是虛假的,你只有兩個選擇,祝童或者李想。我知道,你不可能帶着面具生活一輩子,我更知道,你早晚會厭倦現在的世界,江湖纔是你舞臺。”

“果真是陰謀。”好半天,祝童才吐出一句。

梅蘭亭眼看祝童跳下牀,一件件穿好衣服。

“告訴柳伊蘭,別在我身上玩什麼花樣;竹道士做不到的,我能做到。誰敢壞我祝童的事,最好有膽量先把我殺掉。要不然,我必讓他生不如死。梅蘭亭,你強姦了我,這次我就不追究你的罪過了。但願,這樣的事情不再發生,走出這扇門後,我將忘掉剛纔的一切,希望你也如此。”

“你是個流氓。”梅蘭亭憤怒抓起枕頭砸過去,眼眶裡盈着淚花。

“流氓?”祝童接過枕頭,歪着腦袋思索着;“過去我算是個流氓,但是我正在學習做個好人,所以,如果梅小姐還有愛心的話,請幫助我學習做好人,別再誘惑我。要知道,我以前真是個流氓。最後勸梅小姐一句,我不是竹道士的替代品,什麼時代了?你也完全不必吊死在一棵樹上。還有,你的戲唱的很美,真有演戲的天分,雖然,我沒聽出真假,真的很美。”

“祝童,剛纔你不感覺美好嗎?”梅蘭亭做最後的努力,鬆開裹在身上的織物,裸露出美好的上身。

“晤;梅小姐,我收回剛纔的話,你不是強姦,是誘姦。”

“嘭”的一響,關門的聲音讓梅蘭亭一震,這才知道祝童真的離開了。

臥室裡,響起悽婉的清唱:

“偶然見人似繾,在梅村邊,似這等花花曹操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原,便酸酸楚楚無人怨。待打併香魂一片,陰雨梅天,守個梅根相見……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麼低就高來粉畫垣,原來春心無處不下懸,……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處牽……。”

**柔美的少女在大牀上舞蹈,腳踏一片混亂,更有幾點嫣紅,沾處處桃花。

四點了,凌晨的上海街頭依舊燈火闌珊,白天擁擠的車流不見了,人流也迴歸各自屋檐下。

祝童搓把臉,走在空曠的街道上,腦子裡依舊昏沉沉,實在是想不清楚柳伊蘭所爲何來。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歷來,陰謀論者最怕自己成爲陰謀的對象;如今已經很明顯,柳伊蘭好像就是那個一直在背後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麼奇怪,有時要拉自己下水,有時甚至對自己很照顧的樣子,但是爲什麼呢?

南海宮瀾,更是個奇怪的地方,王覺非就是……莫非,一切是從那裡開始的?

一輛夜遊的的士滑過來,司機搖開車窗:“先生,坐車嗎?”

祝童搖搖頭,要坐車的話,身後不遠處就有;秦可強的的士一直在二十多米外跟着,坐那輛車是不用花錢的,他是想靜靜的想一想,凌晨的黃浦江畔,最適合放飛思緒。

一千米,也許兩千米,祝童走過第二十個路燈後,站在路旁;等秦可強的的士開到身邊,拉開車門坐進去。

“紫金豪苑,麻煩你快點,我趕時間。”祝童說完,舒服的伸展腰肢靠向椅背,腰部有些痠軟。梅蘭亭剛纔表現的很瘋狂,祝童雖然在多數時間都處於被動,但這次交歡卻是他感覺最累的一次。最得以的還是蝶神吧?那小精靈在貪婪的吸收濃烈的生命之能,兩隻翅膀上已經顯示出淡淡的紋理。

七點鐘,葉兒將打電話到公寓裡叫祝童起牀,他不敢給葉兒留下夜不歸宿的印象,那真的是很流氓的習慣。

路上基本沒什麼車輛,秦可強把的士開得飛快,卻還遵守交通規則,紅燈停、綠燈行。

“秦兄,你爲誰工作?”祝童閉着眼,冷不防冒出一句。

秦可強沒有回答。

“或者說,江湖八派,秦兄屬於哪一家?”

依舊沒有答案,秦可強就象沒聽到一樣,只專心開車。

“秦兄這樣辛苦,掙的一定不少吧?每個月能拿多少薪水?五萬、十萬?”祝童還在試探,他確實很好奇;秦可強似乎無處不在,但祝童刻意尋找過,多數時候又真的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這證明,秦可強受過嚴格的訓練,以祝童的經歷和敏感,能瞞過他的人不多。

“你是在保護我嗎?”

“對,我負責你的安全。”秦可強終於回答一句,祝童睜開眼看過去。

“負責我的安全?難道我很危險?”

“我只負責你的人身安全。”秦可強強調一遍,沒看祝童。

“我現在有危險嗎?秦兄,是不是有人要對暗算我?”

“暫時你是安全的。”

“暫時?”祝童想着自己的對手,不過是大火輪他們,沒什麼可怕的;但是,秦可強是那個打黑槍的人嗎?“秦兄,我曾經有過危險嗎?”

秦可強又迴歸沉默,似乎這在他是十分自然的事情,絲毫不應該奇怪。

的士裡又安靜下來,強調着車論與地面接觸的沙沙聲。

祝童想着這個奇怪的人;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呢?酒吧,對,是與青梅見面的那個夜晚;那時候,自己還沒到南海宮瀾,難道他和青梅有什麼聯繫。

好長時間沒和青梅通電話了,她……。

想到青梅,祝童似乎抓到些線索,想了會兒,臉上浮起絲微笑。

五點鐘,紫金豪苑到了,祝童下車前問:“要付您錢嗎?”

“坐車付錢是規矩,先生,三十四塊,謝謝。”

“我不付,你可以告我;還有,今後我會經常坐你的車。八點鐘在這裡等,送我到海洋醫院。”

小騙子說完,甩手就走,留下秦可強愣愣的在的士內;等祝童的背影消失後,嘴角才浮起一絲苦笑。

公寓裡到處充斥着葉兒的氣息,祝童一進門就直奔衛生間,把身上的衣服全扒掉扔進洗衣機,打開水仔細沖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與梅蘭亭春風一度後,蝶神很享受,祝童感覺身體更輕盈,腳步更靈便;心裡卻有強烈的罪惡感,是對葉兒的負疚;以前享受**的美好時,小騙子從沒過這種感覺。

熱水刺激到肩膀處,有陣陣麻痛,扭頭看去:黑色蝴蝶的雙翅上各有一排咬痕,微腫突起;不仔細看,與原本的花紋倒也配合。

我就不信,你真是不可戰勝的精靈!

祝童想起昨夜的一切,對蝶神深惡痛絕,抄起銀針刺向自己的肩膀,對準黑蝴蝶的頭部。

細細的銀針刺進肌膚,印堂穴內的蝶神顫抖一下,果然老實一些;祝童自己的頭也開始痛了,針扎一樣痛。

小騙子只有飛快的抽出銀針,雙手抱住頭,好半天才緩過來。

看來,這個辦法是不成了。

祝童昏頭昏腦的打開熱水,水流滑過,思維漸漸清晰,再不敢去嘗試對付蝶神;弄不好會要命的,自己的命。

梅家小丫頭真夠野的,梅蘭亭似乎——很做作,她在刻意模仿某些——;媽的,莫非那丫頭還是個雛?

祝童從洗衣機裡翻出內褲,痕跡不明顯,看不出什麼。祝童回憶着當時的經歷,竟有些衝動的感覺。

梅蘭亭的戲唱的很美,人也確實漂亮;只是她平時不加修飾,永遠是一派素面朝天的野小子樣;穿着也多是中性,那身材可當真不錯。

洗完擦乾,祝童回到臥室躺下,在蝶神的嗡嗡中,沒多久竟呼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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