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不要在固執了,你愛上他,他卻是沒有心的,師妹,回頭看看身邊的人好不好?”
“不,師兄,從我見到師傅第一眼起,我便愛上了師傅”
“可是,師傅根本就不懂情愛,師妹,師兄不好嗎?”
“丫頭,我們這麼多人的憐愛你看不到,爲何非要把心放到唯一一個冷情的人身上”
“朱雀師叔,你也有愛的人不是嗎,誰能控制自己的心呢?”
“丫頭,最好不要讓你師傅知道你的心思,否則你師傅翻臉起來可是六親不認”
“白虎師伯,我怕有一天會忍不住說了”
“師兄,我心裡好痛苦,師兄,你殺了我好不好”
“你說什麼呢師妹”
“師兄,爲什麼我睜開眼是師傅,閉上眼是師傅,腦裡心裡眼裡全是師傅,師兄我快要忍不住了”
“這是忘情丹,丫頭,吃下去會好過些”
“白虎師伯,我不吃可以嗎?”
“丫頭,你師父知道了,你會更痛苦”
“青龍師伯你也讓我吃嗎?可是心裡沒了師傅,我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
“我想見師傅,帶着愛他的心再見最後一次”
巍峨飄渺的玄武宮殿,是六所守護神宮殿中最爲神秘的,也是最爲冷清的,只因這裡的主人玄武,不喜吵鬧,不喜喧譁,不喜嘈雜,一座高大的殿堂,清淨的彷彿讓人遺忘,就像,那個永遠只有一種表情,永遠淡漠冰冷的主人玄武。
“哐啷”,手中杯盤落地,碎裂。
一身玄色長衫,懷抱一把上古尾琴,一頭及地銀髮隨意披灑在身後,飄逸似仙的身姿看不出一絲人間的煙火氣息,讓月華都失色的絕世容顏,即使在聽到如此的話語後,仍是一成不變的冰冷、淡漠、無情。
“你再說一遍”,脣齒微張,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一身脫俗的白衣,一張精緻的驚駭世俗的臉龐,只是臉上卻帶着堅定和幽怨,女子跪着,一雙誘人的雙眼卻定定的看着那個賽過月華的男子。
“我喜歡師傅”
“叮”男子懷裡的琴,斷了琴絃,雖然只是面上表情還是沒變化,但是看着女子的眼神,卻仍是淡漠,“到門外跪着好好思過,沒有爲師命令不得起來”。
“噗通”一身月白長衫的男子在女子身邊跪下,有着同樣絕世的容貌,同玄衣男子同樣的飄渺淡漠,只是卻比玄衣男子多了些人氣。
“師傅,師妹只是一時糊塗,師傅饒了師妹吧”。
“爲師意已決”,玄衣男子抱着古琴離開,卻再未看跪着的人兒一眼。
“師妹,別跪了,忘了這裡師兄帶你走,帶你離開這裡,我們去過凡人的生活”,月白衣衫被雨水打溼,黑色長髮擰成一縷一縷,洶涌的雨水順着長髮滴滴滑落。
磅礴大雨從她跪在這裡的第一天起便開始下,今天,已是第三天。
沒有師傅的命令,女子一直跪在雨中,跪在那無情的玄武殿前。
絕色臉龐帶着蒼白卻始終注視這那緊閉的殿門,從一開始,她就抱着不切實際的希望,希望師傅能打開門看一眼她,哪怕是一眼也好。
“師妹,起來吧,你的身子受不了”,男子心疼的看着女子,看看那緊閉的殿門,眼中閃過恨意,師妹愛上了那個如父般的師傅,自己卻愛上了這個輕靈的師妹,到底,是誰的錯。
“師傅,徒兒知錯了,徒兒不該對師傅有所肖想,師傅,您出來見徒兒一面好不好,徒兒再也不亂想了,徒兒會好好的在師傅身邊修行,不再調皮,不再偷懶,求師傅出來見徒兒一面吧”。
淒厲的聲音穿透磅礴大雨,她確定殿內的師傅聽到了,可是殿門仍是緊閉。
她果然做錯了。
不該逾越身份,愛上那個永遠不可能有情愛的男子,不該放任自己的感情滋長,不該不聽師兄師伯師叔的話,不該講自己的愛意告訴師傅,不該放棄那個忘情丹,更不該的是,明知師傅生氣了,她卻仍無法不愛他。
“師傅,我吃忘情丹,我不愛你了,師傅求您出來見徒兒一面吧”
殿門突然打開。
“師傅…”女子臉上閃過驚喜。
走出來的人,卻不是那個賽過月華的男子。
三個同樣絕色,卻各有不同氣質的男子走入雨簾,踱步到跪着的女子面前。
“丫頭,你這是何苦呢”,一頭紅髮,妖豔如火。一個是朱雀,一個是鳳凰,同爲鳥類靈主,除了師傅和師兄,與她最親近的便是這朱雀了。
“朱雀師叔,師傅呢,師傅還在生夕兒的氣嗎?”
“哎”,朱雀搖頭嘆息。
“夕丫頭,何必如此執着,除卻玄武,何不看看身邊的人?”她是他們看着長大的,誰心裡不是疼她疼的緊,只是那個冷清的玄武,永遠不明白這個可人兒的好,偏偏她還看不見自己師兄一直在她身邊,若是她能與琅玄在一起,他們也皆大歡喜。
“白虎師伯,讓你們費心了,是夕兒不孝”。
師傅,還是不原諒她。
“丫頭,吃下吧”,一向冰冷的青龍,眼中也帶着些不忍,將忘情丹遞到沉夕面前,他相信,這是對她最好的選擇,只因,他太瞭解玄武了。
擡起迷濛的雙眼,沉夕顫抖着聲音問,“師伯師叔們都希望我忘了嗎?”
“放心,不會忘記所有,只是忘記你對你師傅的情”。
“師兄也希望我忘了嗎?”
月白長衫倏地一抖,清冷麪龐上帶着寵溺的笑,“只要你開心,師兄不逼你忘記,師兄可以帶你離開這裡,除去仙籍都可以”。
“師傅希望我忘記不是嗎?”
是啊,最希望她忘記的,是那個永遠淡漠如寒日冰雪的男子。
“師傅要我忘記,我便吃”,朝着那緊閉的玄武殿拜下去,師傅,從此以後你便只是師傅,夕兒心裡邊只當你是師傅。
一把奪過青龍手中的忘情丹,吞下,忘情,一切如雲煙。
“師傅,徒兒不愛你了”,一滴清淚滑下臉龐,落入磅礴大雨中,摻雜着心死,一起滴下。
厚重的玄武殿內終於傳來冰寒的聲音:“鳳凰沉夕靈心不穩,罰下凡經歷情劫之苦,劫過重返仙界”。
一抹苦笑爬上嘴角,眼前黑了一片。
“師妹…”
“丫頭…”
“夕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