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香若先是被問的怔了一下,隨即將身子依入東弧破懷中,一隻手扶上他的胸前,嬌媚的臉上帶着委屈,“王爺,你看看妹妹,她竟然冤枉臣妾,臣妾哪裡讓人造謠生事了,臣妾可是清白的,王爺可要給臣妾做主啊”,邊說着,眼中已蓄滿了淚水,讓沉夕都不得不驚歎她的演技。
陣陣脂粉香竄入鼻中,東弧破微微皺眉,他竟突然有些討厭這濃重的脂粉味,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些她身上有如此多的脂粉?
一個甩手,將餘香若摔出自己的懷抱,看着沉夕的陰狠眸子卻始終沒有變。
餘香若先是震驚自己被推了開來,方要再次發動眼淚攻勢,卻被東弧破的冷漠嚇住。
不能攀附東弧破,又不能辱罵失了身份,餘香若只能憤恨的瞪着沉夕,那雙充滿怒火和嫉妒的眼睛恨不得殺死沉夕。
“賤人,是不是本王太縱容你了?”該死的女人,她竟然說從來都不想當他的女人。
沉夕懶懶的擡眼看他,眼中的蔑視明顯可見。
“王爺何時縱容過我?我怎麼不記得,哦,難道是那次將我以莫須有的罪名貶爲小丫鬟,不是嗎?難道是那次賞我三十大板,還是賞我那一巴掌,都不是?那一定是上次讓我榮幸的爲醒妃擋劍?那臣妾真該謝謝王爺的‘縱容’”。
“你…”狠戾的眸子頓時暗淡下來,就連陰狠的話語都突然說不出口了。
仔細想想,他果真沒有“縱容”過她,反而……
東弧破突然有些底氣不足。
思緒中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竟然無意中將一個女人放在了心上,而且還開始在意她的目光,在意她看他的眼神,在意他以前對待她的態度。
他已經忘了,他是那個戰場上心狠手辣,朝堂上不擇手段,對待女人如玩具一般的暴虐王爺了。
如今的他,只像一個在心愛的女人面前無能爲力的男人。
餘香若看着東弧破的一舉一動,心底升起一絲不安,王爺眼中的絲絲柔情,她只在王爺面對姐姐時見過,而今,他卻給了眼前的這個賤人。
“呵呵,王爺似乎沒有話說了,那臣妾就不打擾王爺同側王妃的良宵了,臣妾告退”,沉夕故意突出“臣妾”兩字,諷刺的意味濃厚,竟讓東弧破無法開口再留住她。
看着那一身白色消失在夜色中,一抹憂傷爬上眉梢。
他,真的對她那麼壞嗎?爲何,他有了一絲後悔?
哀傷?
餘香若怔愣住,她竟然在王爺眼中看到了哀傷,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向鐵血冷清的王爺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傷感,即使是姐姐出嫁那日,王爺也只是憤怒而已啊。
看來,王爺真的對這個女人上了心了。
圓月繁星下,兩條身影靜靜的站着,東弧破凝望着沉夕消失的地方,久久移不開視線,而餘香若望着東弧破,心中盤算萬千。
假山暗處,東清遠依在一塊大石上,望着同樣的方向,心底如一塊大石壓着,他想起了那日她對他求助時的無助,她埋怨他不出手時的恨意,她將外衣扔回自己時的倔強,和她高傲不屈的話。
“不必了,我就是王爺前不久剛剛休掉的侍妾沉夕,清白之類的東西我早已不在乎,而這樣的男人我也不屑,你若是將今晚之事告訴任何一個人,包括他,我會立刻自殺,到時候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自己看着辦吧”
……
從那時起,他開始注意她的舉動,只爲了能彌補那日自己的見死不救。
沉夕,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
東清遠轉過頭看向東弧破,跟了主子十幾年了,王爺的一舉一動自然他最清楚,這樣的王爺,恐怕是…
“唉”,東清遠哀嘆一聲。
這樣的女人,這樣的王爺,他們真的可以嗎?
清冷的黑色身影從假山後走出,將東弧破的視線拉了回來。
“王爺,該休息了,明日要進宮面聖”。
隱藏起不經意流露的哀傷,又是那個陰狠無情的暴虐王爺。
“走吧,梅苑”
“王爺”,餘香若快一步攔住東弧破,嬌媚如花的臉上滿是柔情和羞澀,“您不是說今晚留在臣妾那的嘛”。
東弧破看着有三分相似醒兒的餘香若,微一皺眉,他又嗅到了那刺鼻的脂粉味。
以前怎麼從來沒注意過,這些女人身上的脂粉氣如此讓他厭惡呢,醒兒,也滿是脂粉味嗎?
突然想起某天早上醒來,若有似無的纏繞在自己身邊的香味,那是什麼香氣,淡淡的,很清雅,很柔和。
“本王累了,若兒回去吧”
不願多呆一刻,東弧破撇下餘香若大步離去。
“王爺,王爺…”
滿園夜色下,只留下餘香若氣的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