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王爺若是知道這是您親手做的定會高興”,小月諂媚的對着仙亭說。
仙亭得意的笑笑,進府已十天了,沒想到她能那麼快就得到王爺的青睞,近日來王爺竟然連着三日宿在她的院子裡,可是羨死了其她侍妾,不止如此,一干奴才更是見風使舵,見到她只有一個勁的討好,她怎能不得意?
“夫人,您看,那不是您最討厭的那個人嗎?”小月用眼光示意遠處正端着藥碗走來的沉夕。
雖然跟着這個主子才僅十天,可是看樣子主子似乎很討王爺的喜歡,自己當然也得好好侍奉着,當然,她討厭的,自己也得留意。
看着清秀的身影越來越近,仙亭不屑的冷哼一聲,她不明白,一個小小的丫頭,頂多也就是長的清秀,怎麼會被那個皇上看中?
不過,看如此的情形,自己怎麼能不好好把握機會出口氣呢?
“呦,沉夕妹妹這是要去哪啊”,仙亭故意將“妹妹”兩個字突出,好顯示身份上的不同。
沉夕擡眼懶懶的看仙亭一眼,又胸無腦的女人,若是以前,自己還會跟她駁一駁,現在她連反駁都懶。
仙亭看到沉夕的眼神,有些惱羞成怒,“你這是什麼眼神,憑你的身份你不該叫我一聲姐姐嗎?”頓時拔高的尖叫聲在王府後院盪開來。
“見過姐姐”,沉夕淡漠的開口,微微一欠身。
“有那麼不甘情願嗎?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可是王爺的寵妾?”仙亭得意的宣揚。
“知道”,沉夕無奈的翻翻白眼,寵妾值得炫耀嗎?在那個暴虐王爺看來還不只是一個暖牀的女人而已?
高傲的仙亭被沉夕的不在意氣得七竅生煙,頓時,妖豔的面龐變得猙獰,“賤女人,竟敢對我不敬,小月,給我掌嘴”。
“是…是…”好歹沉夕也是個主子,可是爲了對自己的主子表忠心,只能鼓起勇氣了。
小月剛想上前,沉夕不驚不慌的看着仙亭開口:“姐姐打我沒關係,若是一不小心把王妃的安胎藥弄撒了,這責任可就大了”,沉夕將手中的藥碗往仙亭面前舉了舉。
“你…小月,把藥端過來”仙亭挽起袖子,準備自己來,在依閣的時候受沉夕和出雲的氣已經夠多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她要好好討回來。
沉夕不屑的笑笑,“姐姐難道不知道嗎?王妃的安胎藥從抓藥到熬藥到送藥,全要我一人,不得外人經手,萬一今天被你的丫鬟經手,王妃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可怪誰?”
仙亭停下步子,不甘心的看着沉夕,恨不得衝上前去把她那張淡漠的臉撕破,可現在不是得罪王妃的時候。
不知爲何,她總感覺現在的沉夕,變了。
“這次爲了王妃姐姐,本夫人就先放過你,哼,小月我們走”,說完,扭着柔媚的腰肢離開。
沉夕看着那離去的身影,心裡不禁苦笑,看來這趟渾水自己不淌也不行了。
“王妃姐姐,該喝藥了”,沉夕對着撫琴的雍容女子淡淡一笑。
胡婉瑩起身,優雅的走至桌前,朝沉夕笑,“這幾日有勞妹妹了”,端起桌上的湯藥一飲而盡。
“姐姐,這是糖糕,吃塊嘴裡就不會苦了”。
胡婉瑩拿起一塊糖糕放入嘴中,“還是妹妹細心,真是多謝妹妹了”。
沉夕收回胡婉瑩手中的藥碗,“姐姐不必客氣,我在依閣也經常伺候出雲姐姐,這些事對我來說沒什麼”。
胡婉瑩大方的拉着沉夕坐下,“你說的出雲可是同你一起被皇上贖身的依閣紅牌?可是如今的雲美人?”
沉夕點點頭,想到那個溫柔的姐姐心裡就開心,“恩,出雲姐姐是個很好的人,能被皇上看中也是姐姐好福氣”,只是自己卻與姐姐分開了,想着,小臉不禁有些沮喪。
胡婉瑩安慰的拍拍沉夕的小手,“我也有個很好的姐姐,可是被我爹爹嫁到鄰國去了,我明白你的感受,至少你還有機會同你的出雲姐姐相見”。
“真的嗎?我還能見到出雲姐姐?”沉夕的小臉頓時燦爛起來。
胡婉瑩點頭,“當然,只要你能得到王爺的寵愛,央求王爺帶你一起進宮不就可以了?”
終於來了。
“這個…”
“妹妹難道不想見見王爺的英姿嗎?”不想,一點都不想,聽聽外界的傳聞就知道了,暴虐成性,喜愛殺戮,不念親情,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即使長的貌比潘安又怎樣?
“妹妹難道就想讓仙亭妹妹壓過去?妹妹可是同那個仙亭同時入府,雖然妹妹沒有仙亭的嫵媚容貌,可是妹妹也是清秀的美人一個,怎會甘心一輩子屈居王府角落?”
若是有可能,她倒是真的希望藏在王府的角落。
沉夕的沉思,胡婉瑩以爲是想着如何引起王爺的注意。
“你放心,你我姐妹一場,姐姐我定會幫你”,心裡難受,可是爲了以後的日子,胡婉瑩不得不犧牲小節。
沉夕回過神,卻並未把胡婉瑩的話放在心上。
離開胡婉瑩的房間,沉夕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避開熙攘的人羣,朝蘭苑內寂靜的小花園走去。
這個小花園沒有王府花園的氣派,可是卻寧靜中透着一股靈氣,沉夕從發現後就喜歡上了這裡,而且,這裡種植着一池睡蓮,池子不大,睡蓮卻生的嬌豔。
沉夕最喜歡的,就是倚在池邊的欄杆上,看着池中的鯉魚自有遊弋,品着睡蓮孤傲清冷的氣質。
而此時,本來自己常站立的位置卻站着一個白衣男子。男子負手而立,背對着沉夕,一頭諾長青絲披散在身後,隨風而起。那孤傲清冷的氣質像極了那一池的睡蓮,更像極了記憶深處的一個人。
可是,那個人是誰,她想不起來。
男子似乎聽到腳步聲,緩緩轉過頭來,沉夕頓時呆住,好清冷、好漠然的表情,可即使這樣的表情,在那張絕色的臉上卻不會顯得彆扭,反而,沉夕覺得這個男人更像極了印象中的那個影子。
只是,那個影子更加的冷漠,更加的,無情。
痛,突然好痛。
沉夕捂着胸口,不明白爲何心口突如其來的痛是爲何,這痛,似乎有些熟悉,文俊閒告訴她他要結婚時,那痛不就是這種感覺嗎?
爲何看到這個謫仙般的男子,想起腦海中模糊的影子,心會這般的痛。
“姑娘,你沒事吧”,白衣男子上前,好看的蹙起雙眉,看着眼前冒出薄汗的女子。
沉夕擡起頭,感激的笑笑,“我沒事,謝謝公子”。
胡翌一怔,不自覺的轉頭看看身後的睡蓮,好清澈的一雙眸子。眼前的姑娘長相一般,可是那雙眸子卻能怔住自己的心神,清澈、寧靜、冷然、純真、孤傲、滄桑,他不懂,那樣的一雙眸子竟然包含着如此多,又如此矛盾的情緒。
“公子,公子?”
胡翌回過神,再看向那雙令他震驚的眸子時,卻沒有了那些東西,只是一雙很平凡的眼睛而已。
“姑娘剛纔是否不適,在下胡翌,略懂醫術,如果姑娘不介意,在下願爲姑娘把把脈”。
沉夕也對剛纔的心痛心存疑惑,說不定是身體不適引起的,讓他看看也沒壞處,“那就有勞公子了”,說着,沉夕伸出自己的手。
輕輕搭上沉夕的脈搏,心裡的疑惑又多了起來,眼前的姑娘面色黝黑,其貌不揚,可是手背和手腕上的膚色卻潔白無暇,這分明是故意將自己的容貌藏起來。王府中的女人,哪個不是恨不得將自己最好的展現出來,好得到王爺的青睞,而她,卻藏起來。
這個女人,當真有趣。
胡翌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他那一貫冷然淡漠的臉上,竟露出了一絲笑。
“公子,我的身子可是有不適的地方?”
胡翌放下手,“姑娘放心,姑娘的身子很好”。
沉夕放下心,“多謝公子,那就不打擾公子了,我退下了”。不等胡翌回話,沉夕轉身離去。
胡翌看着離開的嬌小身影,腦中的疑惑更深,剛纔他沒說,她體內有一股奇怪的氣流,不似武功的內力,不似中毒,而且氣流更是被某種力量給封住。
這個姑娘是誰?
胡翌微眯雙眼,她自稱“我”,不是王府的奴婢,卻出現在王妃的院子裡,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