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道沉思片刻,對大軍說道:“那你怎麼把這個玉棺帶出去?你也看到了,你們就剩下倆個人了,根本不可能擡得出去的。”
“賈老,難道你忘了數數了?我們不是還剩下十一個人嗎,這麼多人不要說一個棺材了,就算倆個都能擡得出去。”大軍望了衆人一眼,玩味地笑道。
老喜想都沒想,直接說道:“要擡你自己擡,別把我們都扯上,我們是戴氏的人,不是你們僱傭兵,別他嗎的什麼都想算計我們,有本事你叫你的人自己站起來幫你擡。”
“你……”,大軍顯得有些怒不可揭,剛要發作,但一看到我們這麼多人,這才意識到現在他已經不像剛下來的時候人多勢衆了,僱傭兵包括他才剩下倆個人,別說跟我們鬥狠了,單是比誰的尿多他們都贏不了。
於是自己調節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其實我大軍想把這個玉棺帶出去,並不是單單爲了我,咱那些戰死的弟兄們,上有老下有小的,如今把命都留在這了,那他們家人以後的生活怎麼辦?”
“我說,戴老闆不是給你們一筆錢了嗎,你跟我們哭窮誰信啊。”虎子怒着嘴,根本不相信大軍的話。
“虎子兄弟,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戴老闆花高價請我們來,但那筆錢真正到咱家手上的也沒剩多少,如今咱家的那幾個弟兄命也斷了,只怕他們身後的人要喝西北風了。”大軍平日裡橫蠻不講理,此刻卻顯得有些低聲下氣,着實讓人想不到。
“哼”,老喜絲毫不肯讓步,冷哼道,“我們乾的本來就是把腦袋提在腰上的活,相信在你們拿起槍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所覺悟纔對,別說你的兄弟了,我們這邊的弟兄們走的人比你們還多,那你說,我們該向誰要去?”
“所以咱就合力把這玉棺帶出去賣了,這玉棺賈老也說過了,價值連城,只要把它賣了,咱這幾個下半輩子就可以安享晚年了,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你放心,這次咱家也不貪心,見者有份,現在有多少人就分多少份,你看如何?”大軍這回也不敢貪多了,提出了一個看似很公正的方案。
“不行,絕對不行。”賈老道沒等老喜回答,搶先說道,“這可是國寶,拿出去是要掉腦袋的,大軍,你怎麼還這麼糊塗啊。”
大軍沒有回答他,只是滿眼熱切地望着老喜。
“我聽賈老的吩咐,他的話就是我的話。”老喜冷冷地回答道。
一聽話,大軍臉上頓時滿臉的失望,甚至還帶着惱怒,彷彿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愣了一小會,還不死心,又厲聲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呢?難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寧願放着寶貝不拿,爲那些有錢人賣命不成?”
“我說大軍同志,你以爲俺們都跟你一樣不講道義,一頭鑽進錢眼裡爬出不來?還是老老實實跟咱幾個出去吧,等以後有時間了,你可以自己鑽進來,到時候這玩意你想橫着擡還是豎着擡誰也管不着你。”虎子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大軍指着虎子,想說卻又說不出來,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箇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了。
看到大軍這副精彩的表情,衆人都覺得很解氣,只有賈老道於心不忍,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大軍,我老道其實也是爲了大家好,玉棺畢竟太大太重了,我們現在根本沒有條件把它帶出去,如果把它砸碎了,拿到外面去也賣不了幾個錢,所以還是留在這算了,以後有機會了我們再回來拿走也不遲。”
大軍沒有說話,只是憤憤地端着槍望向玉棺,一臉的肉疼。
看到大軍這副模樣,賈老道暗暗鬆了一口氣,對我們說道:“拿好東西,我們返程了。”
“等等”,一聽返程虎子急了,立刻喊道,“我說假老道,咱們又要從剛纔的地方返回去?外面那麼多猴子你又不是沒看見,除非你會念緊箍咒,打開門一唱就弄倒一大片,否則打死俺俺都不敢跟你去。”
賈老道吹鬍子瞪眼道:“誰說要從剛纔的地方返回去了,不懂別瞎說,對面好像有個出口,我們從那裡進去。”說完也不等我們,直接往裡走了去。
這裡的確有個門,但有一塊巨大的方條石從上往下壓了下來,不知什麼原因被卡在了這個位置,只在地面上露出了一條極窄的縫,要想通過去,必須從下面鑽過去。
衆人見此都吃了一驚,幸好巨石下面還能鑽過去,如果被封死了,我們想要出去還真的得從原路返回了。
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巨石後面又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物在等待我們呢?如果裡面存在着比泥猴子還要難纏的東西我們又該怎麼辦?
於是我請示賈老道的意思,到底進還是不進?
誰知賈老道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要進,原路是沒有辦法回去了,又沒有別的出路,總不能在這等死吧,把槍給我,我先進去,你們在這裡等着。”說完把手伸向我,示意我拿槍給他。
我往後一退,責怪道,賈老,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人了是不是?鑽這玩意那算得了什麼呀,以前在村裡頭,咱跟黃強虎同志晚上挖地道鑽果園,比這刺激多艱難多了,後面還跟着一個拿木棍的老傢伙窮追猛打,咱那時候都沒有怕過,眼前這玩意比那時候比算是小兒科了。
聽我提起往事,虎子也跟着來勁,我說林子,這小事情你還記得啊,俺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還記得有次我們上山鑽進一個洞不,裡面呼呼地響,那時候俺們小,不懂事,聽到有響聲反而使勁往裡鑽,誰他孃的知道里面居然住着個大狗熊,瞪着眼在等俺們,嚇得俺們臉都白了,拼命往外跑,那才叫刺激。
瞎扯吧你,咱村哪來的狗熊,除非是你住在裡頭,那是隻野兔子,誰知道你他孃的嚇尿了,兩眼一閉,愣是用屁股把哥們給拱了出來,還好意思往自個臉上貼金了你。我歪嘴笑道。
“別胡鬧了,貧嘴也不懂挑個時候,這裡面到底有啥誰也不知道,總之進去了就要小心點,別吊兒郎當的,你們當這是後花園啊,趕緊準備準備吧。”賈老道怒道。
不說還好,我跟虎子這麼一說,把衆人的心又提了上來,巨石後面漆黑一片,我們趴在地上拿着手電往裡照,根本看不了多遠,又不敢冒冒失失地鑽進去,只好坐在地上商量合計着。
最後決定,我跟劉福貴兩個人先進去,其他人在這裡等着。
本來老喜和阿昌說要進去的,但我擔心等他們兩人進去了,大軍看見我們幾個菜鳥留在這裡,沒人是他的對手,如果一造反,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提議我和劉富貴先進去。
不知賈老道是不是也往這方面去想,我剛一提出來,他馬上同意了。
簡單吃點東西,我把累贅的物品都放在地上,只帶着一個手電和一把手槍,當然還有那把匕首。
看到我準備出發,虎子說道,我說林子,要不俺也跟着一塊進去算了,也好有個照應。
我沒同意,拍着他的肩膀說,你不用進去了,有老劉一個人就夠了,這裡還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呢。放心吧,哥們我命大,鑽個狗洞都能有三長兩短的話,咱到現在都死了十趟八趟了。
“行了,又不是上刑場,莫弄得生死離別似的,別耽誤時間了。”賈老道在旁邊催道。
我把手槍裝滿子彈,還特意帶了兩個子彈匣子,又跟阿昌拿了個新的電筒電池當備用,深呼了一口氣,對衆人說道:“如果我們進去超過兩個小時還不出來,那你們就別再等我們了,也不要再走這條路,另想辦法吧。”
說完對劉富貴點點頭,率先從巨石下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