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心花園,冷風嗖嗖襲來,以雋坐在涼亭裡,酒意漸漸地淡去,神智清醒了不少,只是,醒來之後,她的世界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該面對的依然要面對,失去的依然不會回來,失落與孤寂反而加重到讓她難以負荷。
夏程旭匆匆趕來的時候,以雋雙手託着腦袋,神色憂鬱,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他將手中剛從24小時便利店裡買來的茶飲料遞到了以雋的面前,
“現在太晚了,只能買到這個,隨便喝點解解酒吧。”
以雋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接過飲料,打開喝了一口後,依舊沉默不語。
夏程旭也不覺尷尬,徑自坐到了她的身邊,打開自己手中的飲料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半響,夏程旭手中的飲料喝盡後,他旋起瓶蓋,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以雋莫名地轉過頭,他的笑容像是在蠱惑人心,
“你笑什麼?”
以雋的疑惑並沒有讓夏程旭的笑意淡去,他把目光投向遠處,似在回想什麼,
“我在想你說粗話的樣子,怎麼就說得這麼順口。”
“喂!”以雋不滿地站起,夏程旭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不偏不倚地觸到了她的神經,“那個老外要吃我豆腐,你不譴責他,倒還說起我來了?!”
“好了好了!”夏程旭舉起手做投降狀,“你不要這麼激動,他也吃了苦頭,掛了彩,不是嗎?”
以雋瞥見夏程旭有些紅腫的手背上擦破了皮,回想起剛纔的情景,不由得有些後怕,雖然那時候她醉得厲害,但她能夠記得那個老外個子很高大,並不好對付,能讓他掛彩,自己只不過是手擦破點皮,可見得夏程旭的身手不錯,可是,畢竟他手上的傷是由自己引起,即便是再小的傷,以雋還是會有些內疚。
夏程旭見以雋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無謂地聳了聳肩,“這麼點小傷,沒事的。”
“不好意思。”以雋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向他表示抱歉。
……
夏程旭頓了頓,有些失望,“我們之間可以不用這麼見外嗎?不能像朋友那樣嗎?”
以雋失笑,“你覺得豪庭總經理葉世康的女兒和被寰宇收購的海洋酒店總經理的高級助理可能成爲朋友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夏程旭反問。
以雋怔了怔,夏程旭的回答出乎了她的意料,她靜靜地注視着他,斂去了往日看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溫文有禮,此刻的他一臉的嚴肅和誠懇,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好!”以雋爽朗一笑,回坐到夏程旭的身邊,“那你告訴我爲什麼要在40週年慶典之前入住我們酒店?是什麼目的?”
夏程旭笑得無奈,“其實,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不是嗎?”
以雋沉默不語。
夏程旭自顧自接着道,“清者自清,如果豪庭酒店沒有任何問題又何必擔心寰宇來鑽空子?畢竟,我們並沒有在你們酒店搞任何破壞,是嗎?”
“夏程旭,你是個很不簡單的人。”以雋直截了當地說。
夏程旭再次反問,“你又何嘗是頭腦簡單的人?”
兩人對視半餉,彼此都笑了起來。
“爲了不讓你爲難,我決定明天就搬出豪庭。”夏程旭坦然道。
以雋攤了攤手,“無所謂,清者自清嘛。”
“真的?”夏程旭似有若無地問,樣子一本正經。
以雋頓了頓,沒有回答,他總是能夠輕易地掌握主動權。
半響,夏程旭終於笑了起來,“開個玩笑。”
以雋沒好氣地朝着他做了個鬼臉。夏程旭失笑,“這纔是你嘛。”
“什麼?”以雋莫名不解地問。
“別再消沉下去了,現在並不是你憂鬱傷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