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雋心急火燎地朝着章震所住的套房小跑,丁俊則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怎麼回事,章震有哮喘的病史入住前爲什麼不通知我們?這樣也好有所準備。”丁俊一邊跑一邊抱怨。
以雋搖搖頭,“這裡不是醫院,客人沒有必要把他們的病史向我們彙報得清清楚楚,何況是像章震這樣的大明星,他們的隱私何其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以雋,你也別擔心,先去看了他的情況再說。”丁俊連聲安慰,可是以雋的臉上還是未見絲毫的舒展,反而滿是悔恨,
“那天韶琪跟我說她送花時章震從她的身邊繞過的時候,我就應該猜到,他有這類病史了,後來客房部的阿姨還告訴我他的房間每天要通風吸塵,換洗牀上用品,用空氣清新器淨化空氣。我真笨,竟然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這一點。”
“你別自責了。就算被你知道了,那又怎樣,他要發病還是會發的嘛。”
“不一樣啊,至少我們不用像現在這樣焦頭爛額了。你知道嗎,如今的豪庭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意外了,章震這樣的國內外都知名的人物在我們酒店入住期間如果有任何的萬一的話,不用我叔叔,也不用寰宇出場,我們豪庭就完蛋了!”
“你別說這種喪氣話好不好,現在我們根本沒有見到本人,不瞭解情況,別下定論!”丁俊嚴肅地說。
“這種事可大可小的,我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以雋萬般無奈,“我真怕事實比想像得更糟!”
“以雋,你先冷靜一下好不好。”丁俊一把扯住以雋的手臂,讓她面對着自己,以雋想掙脫,卻見他十分認真、正經的樣子,又不能斷然拒絕,“聽我說,以雋,你現在這個樣子是沒有辦法處理好任何事情的,相信我,豪庭酒店沒有這麼脆弱,你要對自己說,相信自己,相信豪庭,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這個難關的!”
以雋怔怔地望着丁俊,從他的眼中讀到堅定的信心,她能夠真切地感受到丁俊給予的鼓勵和支持,她想起傑瑞曾經形容過她的話,深宮怨婦,突然覺得此刻的自己,真是可笑至極。
終於,以雋深吸一口氣,綻放出淡淡的微笑,“恩,謝謝你,丁俊,我明白,一定會沒事的。”
對,一定會沒事的,不管是章震,還是豪庭,或是她的母親,抑或是她和丁俊,無論是誰,都會渡過難關,至少她要相信,雨後定會天晴!
××××××××××××××××××××××××××××××××××××
兩人到達章震的房間時,客房部經理已經在房裡等候,章震整個人蜷縮在大牀上,冷汗涔涔,曾經俊俏的臉已經扭曲得不成人形,以雋焦急地環顧四周,不見他的經紀人,只有兩名助手,爲他遞水擦汗,可惜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對章震的病一點幫助也沒有。
“叫救護車了沒有?”以雋急切地問。
其中一名助手無奈地搖搖頭。
“爲什麼?”以雋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Joyce不讓我們打電話,她說這樣會暴露章震的身份,影響他的形象。”助手解釋道。
“我們酒店都不怕破壞名聲,影響形象了,你們還怕什麼?”以雋不耐地反問,Joyce就是章震的經紀人,她實在是想不通,難道一個人的形象要比生命還重要嗎?世界上會有如此冷血的經紀人?
兩個助手都是一臉的爲難,依舊是搖着頭,“小姐,求求你,千萬不要叫救護車,Joyce現在去買急救噴霧劑了,她說這個很管用,只要一噴立刻就好了。”
“可是噴霧劑要到什麼時候纔拿來?到了那個時候還來得及嗎?”以雋大聲地質問。
“以雋,你別爲難他們了。”丁俊插話。
“可是!”
“現在等Joyce的急救噴霧劑來不及,就算再叫救護車也來不及了。”說罷,丁俊捲起袖口,也不管周邊幾雙訝異的目光,徑自走到牀邊,扶着章震從牀上坐起,將他身後的一隻枕頭塞進他的懷中,並協助他成抱枕跪坐在牀上的姿勢,盡力讓他的腰部向前傾,見章震呼吸有些順暢之後,丁俊對着身後的客房部經理急切地喊道,
“有沒有急救氧氣瓶?”
客房部經理先是楞了楞,然後緊張地點頭,“有!”
“趕快拿來!”
“哦,好,好!”客房部經理連連應聲,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出了客房。
以雋木訥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正在爲章震做急救的丁俊,他正在章震的耳邊輕聲爲他做簡單的心裡疏導,讓他至少不要那麼緊張,章震的臉色很明顯地有所好轉,冷汗也漸漸少了。
病牀前的丁俊細心、冷靜而專業,連站在牀邊的兩位章震的助手也沒有阻止他突兀的行爲,他們像是早就認識丁俊,對他的一切行爲都信任有加,以雋默默地看在眼裡,這是她從未見到過的,丁俊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