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想犯賤了

我掙扎着去上學,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蔣雪梅好像沒有來上學,八成還是在醫院。我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聽。估計她心裡還是有些怪罪我。我有時候也挺生氣的,我覺得自己有些犯賤。二話不說就把錢給借出去了,我想了解一下情況,怎麼了?我有錯?

你這是什麼態度?就因爲我對你有想法,所以我這錢就應該借給你,就得受你的氣?我越想就越是鬱悶,越想就越是不開心,我生氣起來恨不得立刻就去醫院狠狠的數落蔣雪梅一通。

不過,想到了王姨,我又心軟了。我這樣安慰自己,這錢是給王姨用的,就爲了我跟王姨之間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蔣雪梅態度不好,也沒必要跟她計較。最主要的是王姨,只要王姨好,那就行了。

所以放學回家之後,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去醫院看看。我帶了一份飯過去。

很快我就到了醫院,在醫院外面,我居然看到了蔣雪梅。她正在跟一個男人說話。我靠近了之後,差點沒暈過去。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是那天那個暴發戶!我頓時一股子氣從腳底板泛起,直衝腦門。麻痹的這個蔣雪梅是不是犯賤啊,她難道忘記那天這個傢伙是怎麼對她的?她居然還跟這傢伙牽扯到一起。

我那叫一個憤怒啊,直接就衝了上去,一把推開了那個暴發戶。

這兩個人說着話,沒想到我居然殺了出來,頓時有些措手不及。那暴發戶見到是我,臉色有些難看,他恨恨的看着我:“又是你這個小比崽子,是不是最近沒找你的麻煩,你心裡難受啊?麻痹的,快點給老子滾蛋,不然的話,弄死你。”

“我草你媽。”我掄起了手裡的飯盒,就要朝這傢伙頭上砸過去。我真的是瘋了,腦子裡就只有一個想法,砸死他,砸死他!

“你給我住手。”那暴發戶躲得遠遠的,居然是蔣雪梅攔住了我。蔣雪梅很是生氣的樣子,她看着我大吼了起來:“你這是要做什麼?爲什麼你要插手我的事情,爲什麼?”

“這個傢伙不是好人,你爲什麼還要跟他有什麼牽扯?不就是要錢麼,我已經給你了,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做?”我越想就越是憤怒,直接就對着蔣雪梅大叫了起來。

蔣雪梅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你是我什麼人?我的事情需要你來管?”

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匕首,直接就紮在了我的心口上,我本來身子就很不舒服,這下子更是覺得一陣寒意席捲,讓我差點都要站立不穩。

蔣雪梅卻是根本沒有理會我,反倒是朝着那暴發戶走了過去。兩個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直接就在我的視線裡越走越遠。

郝建,你真是一個賤人!她說的沒錯,她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管她?你這個賤人,你真是犯賤!我連連抽了自己幾個嘴巴,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過往的人看着我,都是露出了詫異神色,一個個指指點點的。

我神色木然,一點也不放在心裡。想了一下,我還是決定去看看王姨。我決定了,看過了王姨之後,這個事情就這樣算了,蔣雪梅要怎麼樣,隨便她去吧。那錢我也不要了,就當是給王姨了。從今天開始,我不再犯賤,跟那什麼蔣雪梅一刀兩斷。

不對,本來就沒什麼關係,斷個屁啊!

我就這樣神色漠然的走到了王姨病房面前。在王姨的病房面前,我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後敲門進去。病房裡只有王姨一個人。她在假寐。聽到有人敲門,走了進來,王姨就睜開了眼睛。她看到是我,臉色微微一愣,隨即就露出了一絲笑容:“是你啊。”

我把飯盒放到了桌子上,問王姨:“吃過了沒?”

王姨看着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還沒吃……那孩子不知道忙什麼去了。我女兒估計你也認識了吧,她叫蔣雪梅。”

我沒想那麼多,直接就點了點頭。

王姨嘆了一口氣:“你們果然認識。看來那天她也在你的房間是不是?她找你做了什麼,是不是要做傻事?”

我一愣,我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王姨給詐了一次。她其實根本不知道我跟蔣雪梅的事。

“雪梅是一個好孩子,你也是一個好孩子。”王姨很是溫和的說着。她看了我一眼:“扶我起來,我要吃飯了,楞着幹什麼啊?”

我本來還以爲王姨會罵我或者怎麼的,她沒有,她很溫煦的對着我。她看上去是如此和藹可親,這在無形中拉近了我跟她的距離。這讓我們之間彷彿又回到了過去的那種時光了。

我扶起了王姨,喂她吃飯。王姨倒是沒有拒絕,一口一口,慢慢的吃。

一邊吃,她一邊跟我說話,說出的話讓我覺得有些不詳的預感。她好像是在交代着什麼,甚至還希望我以後要多多照顧蔣雪梅。這聽起來有些像是要把蔣雪梅託付給我的意思。

我想到了蔣雪梅對我的態度,想到了她那麼犯賤,我心裡就很不自在。我已經決定要跟她拉開距離了,王姨的話讓我有些鬱悶。我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她。

王姨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異常:“你跟雪梅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沒事,我跟她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雪梅會聽我話的。”

王姨的話讓我心裡又是羞愧,又是難受。我算是什麼好孩子,之前居然想要逼迫蔣雪梅那樣。現在我也大概明白了,蔣雪梅之所以要一萬塊錢,大概就是給王姨治病,我之前那麼多,完全就是趁人之危啊。不過,這話我是不能對王姨說的,我只能尷尬的低下頭。

王姨在我頭上摸了兩下,談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剛纔的話就當我沒說過,我也不要你做什麼了。畢竟這也是一份責任啊。”

我聽到王姨的話,心裡很不好受,我對王姨說道:“我可以幫忙照顧,但是,主要還是得你照顧啊,你很快就會好起來了,到時候讓蔣雪梅給你生一個胖外甥,然後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

“好。”王姨眼睛裡露出了一絲憧憬神色,不過,光芒很快就又黯淡了下去。我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更是酸楚。

“一定要好好的,我會盡力的。”至於到底是什麼盡力,我沒說。雖然我心裡已經決定要跟蔣雪梅拉開距離了,但是王姨的話,卻是讓我有些難以拒絕。爲了讓王姨安心,我才說了這麼模棱兩可的話。

我繼續喂着王姨吃飯,就在這個時候,蔣雪梅走了進來。她看到我,臉上卻是一陣嫌惡表情,我知道她不高興看到我,爲了王姨,我也不跟她計較。我直接就站起身,跟王姨打了一個招呼,就朝外面走去。

王姨的話讓我心裡的感覺很不好,我總覺得她好像是知道自己身體是怎麼了。我心裡想着要找這裡的醫生問一下,可是,我又不敢。我害怕去面對這一切。王姨跟我的關係,真是非常不一般。

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從醫院離開。就在我快要走到人行道的時候,後面有人叫我。我一看,居然是蔣雪梅。她臉色冷冷的,走到了我的跟前,還沒等我說話,就直接連環炮一樣的說出了很多話,我聽了之後,臉色一陣陣難看。她告訴我,以後醫院不要來了,她們家跟我沒什麼關係。我的錢,她會盡快還給我的,還會給我一點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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