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物跑得極快,逸辰一路追着它來到了清一峰側面的竹林中。竹林中通道錯雜,只聽見風帶動竹葉唰的聲音,定是那物飛過。
逸辰緊隨其後,隱約間看到前面已到了竹谷山澗,再往前走便是斷壁懸崖,看那物還往何處逃。
逸辰放慢了腳步,只見那物在崖邊逡巡而不敢前。突然間卻轉過身來,只見兩個棕色的大眼睛,又圓又亮,貓臉豹尾,身體小巧倒也像人般直立,脖子裡掛着一個金色銅鈴,那玉佩正掛在脖子上,腳下踩着一把鐵製藍紋的芭蕉扇,透出一絲詭異的可愛,定定地看着逸辰。
“……”逸辰一時無語,見它不動,左手捏決便要上去奪取玉佩,登時一道青光射向那物,沒想到那物倒是十分機靈,只見它乘扇一側,將青光躲了過去,轉身腳底芭蕉扇飛起,那扇子登時清光大盛,只見那物持扇用力一扇,幾道清光瞬時向逸辰襲來。
逸辰本以爲此物就是山間的野獸精怪,沒想到卻有這麼強的威力和道行。不覺提高了幾分警惕,想奪取玉佩又怕它不慎掉下懸崖,那玉佩對逸辰來說卻是十分重要。
正當僵持,那物好像看見了什麼轉身要跑,一道金色光束自它頭頂照下,竟是將它困在了法陣裡,逸辰這才發現有一人在身後秉氣施法,此人雙手捏決,身前一個金色小銅爐正飛速旋轉,只見那物被爐內的金光生生捆住,再也不能動彈。
“多謝相助,敢問您是……”逸辰正要施禮,那人瞬間已到了逸辰身前,趕忙扶起。
“你是天伽峰的弟子吧,深夜不寢,在此作甚?”那人的聲音好像幽谷中清澈的泉水,聞之令人舒爽冷靜。
“弟子是天伽掌門座下,逸辰。”
“逸辰……逸辰,呵呵,你可知你今晚運氣極佳,白撿了一個寶貝?”那人的語氣好像是想起了前塵往事,飄渺悠遠又略帶嘲諷。
“您說的是……那個……”逸辰指了指那被捆住的東西,那小東西瞪着眼睛,正嗔怒地看着他們二人。
“此物乃高階靈獸,名喚瞄小扇。”那人沉沉道。
逸辰打量着那物,心想這世上的高階靈獸哪有長得如此醜陋詭異的,還盜人寶物,脾性乖戾,真是難纏。
那人彷彿看出了逸辰之困惑,繼續道:“此物乃天地靈石所化,若能得到鍛鍊成長,亦有無限威力,今日你和它幾番纏鬥,早已是緣分暗生,今後還是再也分不開的。”
“您到底是誰?”逸辰心中十二分疑惑,除了天伽,他還從沒有在天伽峰見過如此道行高深之人。
“我只是這片竹林裡的一個幽魂,你若願意,可喚我凌動。”那人深深的聲音讓人感到迷惑。
逸辰不覺背後一涼,深更半夜,自己竟然與一幽魂對話,想來也真是不可思議。
“凌……凌前輩,那個,夜深露重,我看我還是……”
“且慢,此物你必須帶走。”說罷右手一揮,那瞄小扇化作一縷金光,被收入爐內。
“此物名喚清光爐,只需捏決施法便可收服天下靈獸,淨化戾氣。此崖七十年沒有人來過,今日你我也是有緣,我便將它贈予你,靈獸之事皆在爐內,需你自行參悟,老身只是此處一幽魂,三十年纔可聚形出現一次,今後若有緣,我們還會再見。去吧!”說罷一擺手,那爐子已到逸辰手心,逸辰擡頭再看,只覺得清風一陣帶動竹葉沙沙作響,卻再也沒有任何人。
竹堂內室,逸辰一人躺在牀上,天已要拂曉,這一晚真是經歷了許多。
那幽魂到底是什麼來歷?那靈獸呢?一側身便看見了眼前的清光爐,覺得甚是奇怪。
轉眼間,四年一屆的比武大會,就將開始。逸辰來天門山八年,上一次比武大會卻是由於自己年齡太小而未能入選,這一次的機會實屬難得。
據傳聞,比武大會獲勝的前四名,有機會得到特殊的獎勵。
這天,天伽峰廣場上好不熱鬧,各個分峰的弟子,都在廣場上列隊整齊,等候掌門天伽真人的到來。
天伽真人閉關多日,此時纔剛剛出關,帶領衆位首座來到殿前。場面上的男男女女,各個神采奕奕、意氣風發,逸辰雲珊二人來到廣場,舉目望去真是讓人目不暇接。衆人見掌門出現,紛紛安靜了下來。
“明日,便是四年一屆的比武大會,是你們證明自己最好的機會。此次你們比武各自的對手,都是由衆位首座根據你們每個人的能力分配的,比武勝出的前四名,我們將會有特殊的獎勵。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用盡全力,爲自己的師門爭光!”天伽真人擲地有聲的講話,引來臺下一陣騷動,人羣傳來此起彼伏的討論。天伽說罷,便轉身站到一邊,之後天牧上前,宣佈比武規則和評判方法。
天牧說了什麼,逸辰全沒有聽進去,他只是靜靜地看向天伽,閉關許久,好久沒見到自己的師父了,雖然說修習典籍師父都留給了自己,但卻也只能自己參透,沒有師父親自教授,未免出現差錯,更重要的是,自己許久未與師父說話,心中竟有一絲的生疏。
“師兄!想什麼呢?大會結束了,他們都走了,我們也回去吧。”竟是雲珊的聲音,自己發呆許久,不想大會早就結束了。
“師兄,明天你的對手是誰?”
“好像……段洪成吧。”
“天賢大師座下第二弟子!據說他一雙巨錘使得無堅不摧!師兄你可要當心!”雲珊的聲音十分誇張,一臉假正經地看着逸辰,她那假正經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不正經似的,特別怪異,逸辰無奈倒是噗嗤一笑。
“你呢?你準備好了嗎?”
“我的對手那可是真真的巧,你猜是誰?是玄穆!”雲珊咧嘴一笑。
逸辰卻瞬間僵住,這二人在一塊兒,無論誰贏,他都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