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麻子沒騙潘老夫人,他草草結束了酒會,急急忙忙趕往保安團,向焦團長上報潘老爺子被捕之事。
“你不是被風流鎮的娘們迷住了嗎?怎麼捨得回來了呀?”焦世雄對楊大麻子的報告並不感到奇怪,他平靜的坐在藤椅子上,懶洋洋的說。楊大麻子倍感不解,他傻乎乎的站着,焦世雄指了指旁邊的一把椅子,“坐,坐吧!”
楊大麻子坐下,問焦世雄說:“團座,警察真是天大的膽子,敢抓潘家老爺!團座,您是不是知道這件事?”
“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焦世雄慢騰騰的說。
楊大麻子擡着眼問:“這個......這個......警察爲什麼抓潘老爺子呢?”
“哈哈哈......”焦世雄陰冷的笑了幾聲,說,“有人舉報潘家老爺子通匪。”
“通匪!我怎麼從沒聽你說過!”
“你怎麼記得。”焦世雄說,“你的花花腸子早用在了風流鎮女人的身上了。”
“通匪,通匪,又是通匪,總是通匪,怎麼有這麼多通匪的罪名!”
“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學問了。”焦世雄教戒道,“楊隊長,你認真想一下,沒有土匪,要我們保安團幹什麼?沒有土匪,你每天能揹着盒子槍,吃香的喝辣的嗎?有錢花嗎?有女人睡嗎?沒有‘通匪’這個罪名,誰還會怕我們,誰還會賣我們的帳,我們怎麼從中獲得利益,曲原縣這般帶着假面具的官員能讓我們過得清閒嗎?我們要感謝土匪的存在,要充分利用好‘通匪’的罪名,這樣,我們保安團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楊大麻子接過話說:“可潘老爺子老實巴交,他沒有通匪呀!”
“只要我們運用好‘通匪’,就是徐縣長也逃脫不了通匪的罪名。”焦世雄見楊大麻子仍是滿臉疑惑,他訓斥道,“我看,這幾天,你真的被潘家那小丫環迷得厲害呀!”
“團座,到底怎麼回事?真把我搞糊塗了。我正聽團座的命令,全力以赴保護翻家大院,怎麼又給潘家通匪的罪名呢?團座,我真是不明白!”
“哈哈哈......”焦世雄大笑一聲,他站了起來,走到茫然而坐的楊大麻子面前,右手搭在楊大麻子的肩膀,“兄弟,你是個聰明人,怎麼就一時糊塗呢.......警察舊案重提,這不恰恰給了我們創造了條件嗎!我們就讓警察唱黑臉,你好好的去唱好紅臉,我們再去潘家大院迎來兩張俏臉。楊隊長,依我看,你對錶演藝術可是一巧不通呀!”焦世雄盯着楊大麻子,問,“懂了嗎?還要我明示嗎?”
楊大麻子皺着眉,撓着頭,想了好一會,他突然醒悟了過來。楊大麻子一拍茶几,又舉起大拇指,嘻嘻的傻笑着說:“團座真是高見!真是高見!”
“下面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焦世雄說,他反剪着手,在辦公室裡踱着,“不要念着我們在潘家大院喝了幾杯酒,也不要顧及我們與潘家的關係,還沒到那個時候。看潘家的樣子,他們把我們保安團看扁了。人,總是不進棺材不流淚的,下手必須要狠一些。聽說你與張警長在風流鎮裡鬧了個不愉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就去警察局,跟人家好好談談。你與張警長稱兄道弟,可以明確的告訴他,潘家老爺不是個省油的燈,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是決不會招供的!”
“是!”楊大麻站了起來,向焦世雄敬了一個軍禮。
焦世雄踱到椅子坐着,突然顯出沮喪的神情:“兄弟,我們須說不是親兄弟,而我們的友誼勝過親兄弟,在兄弟的面前,我就沒有假話了。兄弟,我總惦記着那個女人!明白嗎?”
“是!明白的!”
“坐在這裡我們是兄弟,可以無拘無束,猥褻一點也好,低俗一點也好,有什麼可以說什麼,而我們辦案子,得要裝模着樣,切記行武之人辦事之秘訣!你懂嗎?”
“是!我懂的!”
焦世雄最後說:“這個警察局長,工作起來就是這麼認真,作風實在,有可愛的一面!好了,好了!這幾天,你在風流鎮,肯定累了,去趟警察局後,好好休息一個晚上,一定得好好休息一個晚上。近段,要密切注意潘家大院的情況,隨時向我報告!”
“是!”楊大麻子行了個軍禮,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