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防死守了兩天,期待中的李麟閣並沒有出現,不止李家的人沒有出現,就連蒙城縣府的人也對劉山羊他們不管不問,這倒是讓做好了應對準備的劉山羊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個李麟閣到底是想幹什麼,既然他家是這蒙城的坐地虎,爲什麼吃了這麼大的虧卻選擇了息事寧人,這好像和我們瞭解到的李麟閣有些不大一樣啊,”劉山羊和盧勇蹲坐在院子裡一邊曬着中午的太陽,一邊議論着沒有動靜的李麟閣。
和劉山羊的強勢有所不同,盧勇現在只想着吃幾天飽飯順便把自己和手下兄弟的身體養好,之後就快馬加鞭的趕回四川老家,只要回到了家,不管是國民zhèng fǔ還是李麟閣,就都和他們沒有關係了,“你就是個悶葫蘆的xìng子,和你說話太憋屈了,我帶幾個人出去溜達一圈,”見盧勇被太陽曬的很是滋潤,氣悶的劉山羊吐掉嘴裡的菸頭起身離開。
劉山羊一直在琢磨蒙城民團設在縣城外的那個關卡,雖說民團的人已經被他教訓的不敢再去私設關卡收過路錢了,可那些木製的拒馬還都留在了大道邊,“你小子也別懶着了,田醫生只是說你不要劇烈運動,也沒叫你整天就躺着養膘,跟老子出去走一圈去,”也不管唐城同不同意,劉山羊直接招呼九斤把唐城背到了馬車上,然後招呼張雲帶了幾個人跟着他出了營房大院直奔城門方向去了。
“我這兩天就琢磨這個李麟閣,按說這麼個一手遮天的傢伙不該衝咱們低頭,所以我就想這個老小子指不定暗地裡在琢磨什麼損招呢,”劉山羊向懶洋洋仰面躺在馬車裡的唐城瞟了一眼,雖說唐城沒有看他,但劉山羊知道唐城在聽他說話,“縣城裡這兩天來了不少**的潰兵,你說咱們是不是也截一些潰兵回來,萬一這個李麟閣賊心不死非要使壞,咱們也好有個自保的手段不是,要不咱那些富裕的槍支和彈藥就可惜了,”
唐城無聲的斜視了劉山羊一眼,聽他說起城外的那個關卡,唐城就知道劉山羊又在琢磨着重建二連的事情,重建部隊最需要的自然是人手和武器彈藥,蒙城民團和李家快槍隊的武器彈藥全都在大院裡鎖着呢,只要劉山羊手上有足夠的士兵,他立馬就能再拉出一個二連來。
“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要去四川嗎,怎麼這會又要變卦了,你現在連88師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再說88師也許就以爲你已經戰死在南京城裡了,說不定在花名冊上已經抹掉你的名字了,就是你重建了二連,咱們往哪裡歸建,”唐城指定劉山羊一心還想要回歸88師,可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允許他們考慮這些,以爲他們根本找不到過江之後的88師去了什麼地方。
劉山羊訕笑幾聲,然後湊到唐城身邊躺了下來,“我也沒說咱們不去四川了嘛,剛纔我不是說了嘛,這是要提防着李麟閣暗中使壞做的準備,你想啊,這老小子一定和這個新編20師有關係,咱們現在只有40幾個人,一多半都是滿口四川話的川軍,任誰聽了也不會把盧連長他們當成是咱88師的人,這萬一是蒙城縣府活着新編20師出面了,最後吃虧的就是咱們,”
“可你招兵也不是辦法啊,咱就那點錢,還要支付田醫生的藥費和治療費,這麼多人還要張嘴吃飯,你再弄幾十號人回來,老許那裡該罷工了,”唐城抖開劉山羊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然後坐了起來扭頭看着劉山羊,“老許昨個還說這裡的物價都快趕上南京城裡的了,咱們這四十幾個人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一筆不小的花費,你真還以爲你那點不義之財能花一輩子咋的,”
九斤適合看守財物,可花錢管事卻不拿手,也不知道劉山羊都是咋忽悠中醫老許的,已經人到中年的老許居然答應劉山羊幹起了賬房先生的工作,劉山羊是個花錢不過腦子的,而且又非常的強勢,老許每每受了氣,就只能給唐城訴苦,所以唐城對他們現在的財務狀況簡直就是已經達到了瞭如指掌的地步。
“30個,我最多弄回來30個人,”劉山羊對着唐城豎起了三根手指,“咱們現在又有機槍了,可沒有合適的機槍手,你總不能要我端着機槍和小鬼子幹仗,再說現在到處都在打仗,你見過哪家的軍隊還發軍餉,只要管飯就行,我出來之前都已經問過老許了,再多30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咱又不是要在這蒙城待着不走了,”
劉山羊一邊說話一邊衝趕車的張雲努着嘴,唐城的反應也不算慢,立時猜出劉山羊招收人手的另一個有意是爲了提防盧勇他們這夥川軍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劉山羊和謝波都曾經說過的話,尤其在這種戰亂時候,光是他們從李家快槍隊手裡搶來的那些金條,就已經足夠盧勇他們殺人滅口的,何況一心向着劉山羊的只有唐城他們三個人。
“那行,既然你已經問過老許了,那就最多30個人,”唐城有些無奈的衝劉山羊點了頭,他也知道劉山羊這是爲了有自保的能力,一旦他們和盧勇他們鬧翻了,至少還有人手能讓盧勇他們投鼠忌器,把守城門的民團見到劉山羊他們的兩架馬車過來了,立馬早早的把拒馬搬開,順便把進出城門的閒雜人等遠遠的趕開。
也許是劉山羊的運氣真的來了,他們出了縣城不多遠,還沒有趕到那天的關卡,大道上就遠遠了出現了一羣難民和潰兵,“這些傢伙不錯,都已經成這樣了,還有工夫護着那些難民,”劉山羊站在馬車上端着從周家兄弟手裡搶來的望遠鏡極目遠望,被他關注的自然是夾雜在那羣難民中的**潰兵,只是這些潰兵一直走在難民的兩翼和尾部,打過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潰兵是爲了保護那些難民才這樣行軍的。
“那這不是正好嘛,你直接把這些看着不錯的傢伙截下來就行了唄,”雖說身上穿了軍大衣,可唐城還是感到身上一陣陣的發冷,要是現在能回去窩在溫暖的木牀上,那就再好不過來,衝着唐城翻了個白眼,劉山羊沒有搭理唐城,只是繼續端着望遠鏡在觀察那些潰兵們,他希望能從裝束上看出這些潰兵是屬於什麼部隊的。
從那些潰兵頭上戴着的佈置軍帽上,劉山羊就已經能夠斷定這些傢伙絕對不是正牌的**部隊,因爲他所知道的**正牌部隊早就配發了德式鋼盔的,而且**的正牌部隊最次用的也是中正步槍,那裡會像這些傢伙一樣還端着漢陽造,“咱們就在這裡等着,我到是想會一會這羣潰兵的頭,應該會是個有意思的傢伙,”劉山羊摸出一支香菸點着,然後坐在車轅上等着那些難民和潰兵的到來。
“叫你們的頭頭過來說話,就說這裡有88師的人奉命在此收攏**被打散的士兵歸隊,”那夥子潰兵也是按照行軍cāo典裡那樣安排了尖兵斥候在隊列的前面探路,當那些斥候中的一個忐忑的出現在劉山羊面前之後,一臉平靜的劉山羊端足了架勢,直接叫那斥候回去叫他們的頭頭過來說話。
能在護着大羣難民一路撤退的時候,還不忘按照行軍cāo典行事,這就說明這些潰兵絕對不會是一團散沙似的各行其是,他們中間絕對有一個領導者,哪怕是個臨時的領導者,“長官好,蘇州保安團上士姚寶林前來報到,”不大會的功夫,一個看着jīng壯的**軍官就出現在劉山羊的面前,可衣領上彆着少校軍銜的姚寶林卻說自己只是個小小的上士。
“蘇州保安團被調進上海作戰,我所在的連被留下看守我們團的物資倉庫,結果上海戰事失敗,我們團也被打了個七零八落,後來小鬼子繼續進攻蘇州,我們保安團就被完全打散了,我們一夥子兄弟聚在一起準備和小鬼子再打一場,結果小鬼子的兵力太多了,我們只能選擇後撤,到處都是鬼子的部隊,我們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就一直在蘇州周圍和鬼子兵兜圈子,後來聽說南京也敗了,我們就準備去湖北,路上遇上了這些難民,就護着他們一路來了這裡,”
姚寶林的話雖然不多,但聽的出此人是個大氣的人,只是死一眼的印象,劉山羊就想着要把他拉進自己的隊伍裡來,“既然你都說了這麼多了,那我也不瞞你,我是88師524團1營2連的連長,我的連在南京城裡打了半個月,全連就只剩下三個人,過江之前就已經和88師失去了聯繫,我們現在和一些川軍的人在一起,準備等弟兄們的傷勢好一些了就去四川,現在到處都是土匪山賊,只要咱們手裡有人有槍,光是一路上剿匪就能落下不少的錢財,有沒有膽子拉上你那些弟兄跟我去四川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