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最近多了一個去處,那就是同在昆明東郊的巫家壩機場,巫家壩機場機場離着唐城的收容站只15公里左右路程,不願意跑步的時候總是被那些傷兵們圍觀,唐城只好選擇了離開收容站進行晨跑和下午的急行軍訓練。(23)(wx)巫家壩機場離着收容站一個來回30公里,正好被唐城拿來訓練自己和劉石頭他們,順便他們還可以看到機場裡停靠的那些飛機。
“站長,這東西真的能飛?還能帶了人上天?”唐城都不用回頭,就知道問這話的一準會是張小寶。劉石頭和譚飛南下路上都見識過日軍戰機,水生和沐春是不愛多話的,就只有張小寶像極了馬胖子,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總會發問的傢伙。機場屬於軍事重地,這裡有很多的守衛,敢於靠近這裡的人都會遭到守衛士兵的盤查和驅趕,所以唐城他們也只是遠遠的看機場上的飛機,卻從不敢真正靠近了觀望。
“那幾個傢伙又來了嗎?”唐城他們雖說站的很遠,可還是比不過機場守衛的望遠鏡看的遠,連續出沒在這裡幾次,唐城並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經被機場裡的守衛部隊給盯上了。這會正在機場瞭望樓中用望遠鏡觀察他們的倒不是機場的守衛士兵,而是幾個昆明航校的學生,巫家壩機場原本就是昆明航校的地盤,後來國民政府又把中央航校也搬來此處,合併之後的昆明航校人員倍增,更是多了很多熱血青年學員。
唐城晨跑時穿着滇軍的軍裝,而且還排着隊喊着號子,守衛機場的士兵早知這是附近收容站的人,可那些飛行學員們卻不知道,他們總認爲唐城等人是喬裝跑來打探消息的奸細。被派來守衛機場就意味着遠離城市的繁華,這些守衛機場的士兵本就待的厭煩了,眼見着這些飛行學員們把唐城他們當成是個奸細,也只是悄悄看着卻不點破,他們巴不得會有好戲上演。
“離開了,他們又離開了,還是這個點離開的。”身形並不很高大的馬坤記錄着唐城等人轉身離開的時間,結果發現和前幾天離去的時間幾乎一致。“他們每次都會在那邊的土堆停留差不多5分鐘左右,咱們明天就埋伏在土堆周圍,我就不信抓不住他們。”幾個身形高大的學員們齊齊點頭,馬坤是他們這幾個人當中腦子最好使的一個,想來他說的應該不會錯。
無端端被人當成是了跑來打探消息的奸細,還絲毫不知情的唐城正帶着劉石頭他們原路返回,半個月的恢復訓練挨下來,包括張小寶在內的所有人已經能空着手連續奔跑15公里不用停下休息。高強度的訓練相應的是馬胖子精心準備的飯食,只是普通的早飯就必須要有肉有蛋,唐城甚至還從附近的農戶家裡弄來了牛奶,只有這樣的飯食才能讓劉石頭他們在高強度的訓練中保證充沛的體力。
馬坤等人爲了堵截唐城他們,仔細商議了一整天,第二天算着時間早早埋伏在機場外的土堆旁,可左等不來有等也不來,一整個早上都在焦急的等待中過去,接連幾天都出現在機場外圍的唐城等人卻沒有出現。“可能是那幾個探子太過狡猾已經發現咱們的佈置了,早知道會這樣,咱們該再小心些纔是。”不知道對方今天爲什麼沒來,指揮伏擊的馬坤歸罪與自己這邊暴露的結果。
唐城沒來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是因爲一大早,黃三就來接他去了黃家。“我姐夫傷的重嗎?”從黃三口中得知黃漢舉被人給打傷了,唐城心急火燎的往城裡趕,哪裡還會操心晨跑的事情。黃漢舉早跟唐城說過行署裡有幾個傢伙和他不對付,可唐城沒有想到軍銜如此之高的人居然會在行署的辦公室裡大打出手。
聽的唐城問及黃漢舉的傷勢,黃三有些尷尬的瞟了一眼開車的士兵,隨即小聲跟唐城說道,“老爺傷的倒不是很重,可傷的卻不是地方,傳揚出去了只能算咱家丟人。”唐城看黃三比劃的地方,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的確傷的不是什麼好開口的地方,敢對黃漢舉下黑手的傢伙也是真夠黑的,專門挑着往人的下體出手。
唐城趕到黃家的時候,唐紅衣早已經被黃漢舉支出去到酒樓去了,即便是當着自家女人的面,黃漢舉也難以啓齒談及自己受傷的事情。“姐夫,你先別說其他的,我就問這次傷你的傢伙是誰?”像唐城這樣幾次死裡脫身的人是不會在乎得罪的是什麼人,見黃漢舉的氣色不像自己預想的那麼糟糕,唐城便問及那個下黑手的人是誰。
“是張家的人,還不是爲了咱家那個運輸公司的事情,他們張家也想從中分一份走,我沒答應,張家的老大就當着行署那些人的面給我臉色看。我當時也沒含糊,直接就動了手,你別看我這樣,張家老大傷的要比我重多了。”其實也是黃三沒有說清楚,黃漢舉傷的根本不是下體,而是大腿上被人踹出了一塊青紫,黃漢舉回家的時候一瘸一拐老是揉自己的大腿傷處,黃三就以爲自家老爺是被人下黑手傷了下體。
敢情不是叫自己去幫手打架的啊,唐城見黃漢舉真的沒有被傷及下體,這才放下心來,一個堂堂的中校軍官若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被人踢傷了下體,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張家欺人太甚,我也是借這個機會讓龍主席知道張家人的嘴臉和跋扈,省的他們張家老是用好話去矇騙龍主席。”
黃漢舉嘴裡所說的張家是昆明城裡的一個大族,族中子弟多有軍中之人,這個和黃漢舉動手的張家老大便在行署中擔任着一個職務,但在權力上卻不如黃漢舉。“老爺,小六回來說,酒樓那邊去了很多生面孔,夫人看着有些不妥,就叫小六回來報信,想繳械家丁去酒樓那邊。”唐城和黃漢舉兩人正叼了菸捲在說話,黃三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身後還跟着個家丁。
“一定是張家的人,他家老大在我手裡吃了虧,就想去咱家酒樓鬧事。”黃漢舉作勢要從牀上起身,卻被唐城一把按住。
“姐夫,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還犯不着你出面。你要是信得過我,你就好好躺着休息會,我過去瞧瞧。”徵得了黃漢舉的首肯,唐城帶着那個叫小六的家丁和黃三開着吉普車直奔酒樓。唐城離開收容站的時候走的匆忙,就只隨便穿了件上衣。如果不看唐城穿的軍褲,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唐城還是個軍官,所以他走進已經亂哄哄的酒樓時,圍觀的人拿他也當了來看熱鬧的老百姓。
昆明城的酒樓一般不做早上的生意,可黃家的酒樓卻做着早餐的生意,所以纔會在早上也開門,唐城趕到酒樓外面還沒有進去,就已經能聽到酒樓裡唐紅衣的聲音。“張麻子,我知道你是街面上混事的,該給你們的平安錢,我一樣沒少的都給了。按理說我交了平安錢,你張麻子就該護着我們纔是,可你現在帶着人跑來我家的酒樓鬧事,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姓唐的娘們,你也別怪我張麻子壞了江湖規矩,要怪就怪你家男人得罪了張家。張家發話了,你男人打了張家大爺,這事不算完,不過在上你家理論之前,這家酒樓先要關張,不然我們就砸倒你關張爲止。”身穿黑稠短打的張麻子一揮手,身邊的十幾個黑衣漢子操起手中的棍棒就是一頓亂砸,大廳裡桌子上碗碟嘩啦啦的碎了一地。
唐城擠開圍觀的人羣進了酒樓,之間一羣身穿黑衣的漢子正掄了棍棒在一樓的大廳裡打砸,唐紅衣被酒樓的夥計和廚子護着正站在通往2樓的樓梯上。“唐紅衣,你要是覺得我們砸的狠了,我倒是也可以叫弟兄們停手,不過你得要陪我去喝幾杯。”張麻子色眯眯的看着樓梯上站着的唐紅衣,他帶來的那些黑衣漢子更是哈哈大笑着鬨笑起鬨。
“你要喝酒?倒是不如我來陪你喝吧。”唐城踩着滿地的碎瓷片進了酒樓,迎着正猶自淫笑的張麻子走了過去。黑衣漢子們間突然進來個年輕人,便齊聲叫罵着圍了過來,還沒等他們近身,唐城的右手已經平端了起來,手中的駁殼槍讓這些黑衣漢子齊刷刷的向後退開。
“你是什麼人?敢來管我張麻子的事?有本事,你就開槍,對着我張麻子的腦袋打,不打你是我孫子。”張麻子也算是光棍,雖然唐城已經亮了槍,可他見唐城只是普通人打扮,便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叫囂着讓唐城開槍打自己的腦袋。輸人不輸陣,這本就是混混們慣用的手段,尤其像張麻子這樣的滾刀肉更是把這一招用的爐火純青,他已經打定主意認爲唐城不敢開槍,便當着衆多圍觀的百姓的面硬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