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夏,陽光溫柔明媚,山寨門口,兩名賊兵肩靠着肩,邊吃着桃子,邊閒聊着。
看得出來,雖然山外陽谷軍領着鄉兵們不停圍剿,但是深山內的武隆賊們根本不擔心外面的戰事,依然悠哉悠哉的,絲毫沒有緊迫感。
只是其中那名瘦瘦的賊兵明顯心不在焉的,咬了幾口桃肉後,居然直接一口咬住桃核上,而且他還沒有感覺,依然在慢吞吞地嚼着,頓時身邊的胖賊兵就聽見一陣很明顯的碎裂聲音,也不知是桃核,還是牙齒……咳咳。
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胖賊兵好奇道:“我說瘦子,你咋了?這兩天都心不在焉的。”
嘆了口氣,瘦賊兵撓了撓頭髮,說道:“前兩天二當家不是說咱們武隆賊人太多了,房子都住不下了,要控制人口麼?”
“是啊!這跟你有毛關係?”胖賊兵茫然道。
“控制人口就要控制戀愛,”瘦賊兵微微嘆息,無奈道,“大當家規定了,所有二十五歲以下的不允許談戀愛……”
胖賊兵頓時瞪圓了眼睛,驚訝道:“撒?”
“撒?我都傻眼了還撒……”瘦賊兵扁扁嘴,委屈道,“然後這段時間各種嚴查二十五歲以下談戀愛,弄得我和我女朋友好些日子沒見了……”
撓了撓頭髮,胖賊兵疑惑道:“不對啊!我記得你女朋友不是咱們廚房裡殺豬的那個大紅麼?昨天你才輪班去廚房啊,怎麼就沒見了?”
瘦賊兵仰天長嘆:“是啊,我去了廚房,結果去了以後沒見到她,說是二當家查人查到了她在談戀愛,就把她抓走了……”
“然後你就被二當家叫走一起審查了?”胖賊兵饒有興趣地問道。
瘦賊兵嘴巴一扁,委屈道:“被叫走就好了,但是哈媽批的,二當家叫走的男人居然不是老子!”
胖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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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胖瘦兩個賊兵在山寨門口嘀嘀咕咕說話的時候,楊仁杰和符峰已經來到了山寨門口,不過他們現在正躲在草叢裡面,倒也沒有被他們發現。
瞧見兩個賊兵說着話,楊仁杰頓時好奇道:“他們在說什麼呢?”
“誰曉得,”符峰撇撇嘴,“反正肯定和我們沒關係,說不定在說哪些逗逼呢。”
“什麼?”楊仁杰環眼瞪起,怒道,“老子和他們都不認識,他們也好意思在背後說我?”
符峰頓時大驚失色:“你怎麼會認爲他們在說你?”
可是楊仁杰根本沒再聽符峰說話,盛怒之下他直接提刀掠出,揚聲道:“武隆賊!”
看見突然衝出來的楊仁杰,一胖一瘦兩名武隆賊兵頓時一驚,趕忙拿了刀子起來,胖賊兵大喝道:“幹什麼的?”
楊仁杰冷冷一笑,揚刀一指兩名賊兵,沉聲道:“你們居然敢在後頭編排我!簡直是找死,快點讓你們大當家出來,替你們受死!”
胖賊兵頓時一呆,以他的智商實在是很難理解,對方爲什麼說自己在背後編排對方,更是要讓大當家出來替自己受死,這之間貌似沒有絲毫的聯繫纔對啊?
不過那瘦賊兵卻是沒有呆住,他聞言後頓時勃然大怒,大吼道:“原來二當家叫走的是你小子,是你勾搭了我的大紅?特奶奶的,老子當初覺得她兩百斤的體積,絕逼沒人會和我搶,談戀愛絕對安全,卻沒想到居然有人眼睛瞎成這樣,原來就是你!”
與此同時,符峰已經來到楊仁杰身旁,聽見他的大喊後頓時汗流浹背,慌忙道:“喂喂,我們打不過那大當家吧?你別發瘋啊!”
“哎呀,放心啦!”楊仁杰嘿嘿一笑,咧嘴道,“打不過的話,咱們可以逃跑嘛!”說話間,他已經大喝一聲,朝着那瘦賊兵衝去。
“打不過可以逃跑?貌似沒問題……”符峰皺着眉頭想了想,的確發現沒有什麼問題,然後提刀準備跟上去,只是他的心頭卻始終覺得有一絲古怪。
(總是覺得怪怪的,貌似有什麼問題,打不過可以逃跑……唔?!)
驀然間,符峰虎軀一震,滿臉悲憤地大喊道:“楊仁杰你個混蛋,你能駕馭紫電,當然跑得掉啊!老子怎麼辦?”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啦,像老妖說的,注意細節的都是笨蛋呢!”已經跑出老遠的楊仁杰聽見身後怒吼,當即嘿嘿一笑,而後揮刀直接朝着那名瘦賊兵斬去。
此時他並沒有凝練紫電,所以兩名賊兵也沒當回事兒,直接一左一右提了武器就衝上來,卻不想他們剛剛來到楊仁杰身旁,楊仁杰手中紫雷刀已經快速揮出,唰唰兩刀就將二人手中鐵刀斬斷,然後左手提起那瘦賊兵一丟,直接將之拋入了山寨裡面。
這番動靜何等之大,自然驚動了山寨內的一羣賊兵,隨後楊仁杰和符峰就看見山寨裡面衝出來了密密麻麻的一羣賊兵,好在大多都是普通人,看起來實力較強的一批人全都出去迎擊官兵和劫掠了,只留下了這些實力較弱的人。
瞧見無數賊兵圍了上來,雖說自己是二境八重的武者,但是楊仁杰也覺得有點毛骨悚然,身旁的符峰更是一陣駭然,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這就是人之常情了,像一般場合,普通人突然被數十個人圍起來凝視着,那種感覺就讓人無所適從,更何況現在還是被數十名手持武器的壯漢圍攏起來,若不是楊仁杰和符峰自持實力強悍,說不定直接就腿軟了。
吞了口口水潤潤喉嚨,符峰低聲道:“楊逗逗,看你的了!”
“嘎?我?”楊仁杰眼睛一瞪,愕然道,“看我啥?”
“不是你直接衝出來的麼?”符峰頓時急了,惱道,“結果這下子衝出來了這麼多人,當然是你去和他們說話啊,難道還我去啊?”
楊仁杰聞言大驚:“喂!我只是打算衝出來就乾的,哪裡打算說話啊?”
“咱們是要拖……咳咳,”符峰抹了把汗,“那個時間的,你直接打起來,萬一真的引出來了那個大當家,咱們怎麼打得過?”
“是哦!”楊仁杰恍然大悟,隨即尷尬道,“我沒想過這些哎!”
符峰差點沒吐血三尺,咬牙道:“是你說我們兩個人的實力僅次於姚哥,所以過來誘敵的,我還以爲你都想過的,搞了半天你沒想過啊?你丫的好歹是文藝部副部長啊,怎麼智商堪憂到這種地步?”
“安啦安啦,”卻不想楊仁杰嘿嘿一笑,嘚瑟道,“我當上副部長那是因爲我唱歌好,外加肯幹事兒啦!”
符峰頓時面如土色:“臥槽!這種事情有什麼可炫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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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楊仁杰和符峰二人在武隆盜的山寨門口逗逼、咳咳,不是,是在賣力吸引敵人注意力的時候,姚若愚和陳萌已經從後牆翻入了山寨,朝着地牢潛行過去。
不過片刻,他們已經來到了山寨的廚房門口,而地牢就在廚房後頭,由兩名武隆盜把守着。
立在牆後頭,姚若愚小心窺探了眼,就看見兩名身材健壯的大漢正坐在地牢門口。
在來的路上,姚若愚已經和陳萌打聽過了武隆盜的實力,除了大當家和二當家外,沒有人達到三境,而擁有二境實力的共有四人,算是大當家手底下最強的力量。
現在這兩名看守着地牢的大漢就是四人之中的兩人,都是二境九重的實力,和陳萌相當,雖然他們修煉的功法比不得陳萌的焰熊功,但是因爲經驗豐富,所以真的一對一打起來,陳萌還未必會是他們的對手。
收回頭,姚若愚轉過頭,沉聲道:“按照之前說的。”
“好。”陳萌嗯了一聲,徑直邁步而出,朝着地牢門口走去。
瞧見有人過來,兩名大漢趕緊警惕地提起刀子,不過等看見是陳萌,便也放鬆了下來。其中一人更是笑道:“怎麼,少當家回來了?”
“是啊!”愁苦着臉,陳萌嘆氣道,“我去看她們。”
那名武隆盜笑了笑,勸慰道:“少當家,難得大當家看您順眼,收了您做弟子,何必還那麼愁眉苦臉的呢?咱武隆盜難道不好麼?“
“好,好到不能再好了。”陳萌苦笑着,擺擺手,繼續朝着地牢裡走去。
因爲平日陳萌經常來地牢看望蔣思羽和侯靜茹,所以這兩名大漢也都沒有戒備心理,反而是嘻嘻哈哈地與他說着話。
就在陳萌要推門走進地牢的時候,姚若愚忽然從牆後頭邁步而出,朗聲笑道:“有趣有趣,想不到武隆盜竟然還有一位少當家?你們大當家藏得可是夠深的啊!”
“什麼人?”看到有陌生人出現,兩名大漢頓時警惕起來,急忙提起刀子。
陳萌回過頭來,不覺皺眉道:“你是誰?”
“我?”扶了扶鏡框,姚若愚輕笑道,“我當然是……”
當姚若愚故意拖長了聲音,將兩名武隆盜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的瞬間,陳萌體內焰熊真氣狂猛提起,抽刀一砍,霎時間鮮血四濺,一名武隆盜的頭顱當即伴隨着血花沖天而起。
“少當家,你?”想不到陳萌突然出手,另一名武隆盜也是大驚失色。
趁此機會,姚若愚揚手一指,頓時那大漢只覺得四周天色猛然暗下,陣陣陰風詭異地出現在他四周,隨即便是好似將華夏數千年來的全部哀嚎慘叫盡數集中起來轟入了他的腦袋中。
就在陳萌的注視下,那名大漢好似看到了什麼恐懼的東西,兩顆眼睛猛然瞪了出來,甚至於因爲瞪得太過猛烈,眼珠子都有要爆出來的趨勢,然後兩隻手掐住喉嚨,滿臉恐懼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氣息。
“我去,”陳萌有些驚訝地看了眼這名大漢,吞了口口水,“妖哥,如果拍恐怖片,你這靈法絕對很適合啊!”
“你要不要試試?”走到地牢門口,姚若愚頓時笑着反問了句。
陳萌聞言趕緊搖搖頭,嘿嘿笑道:“算了算了,我這麼小的年紀,就別摧殘我了。”
瞥了眼他的臉龐,姚若愚不覺失笑道:“哪兒年輕了?怎麼也有四十多歲吧?”
不等陳萌反駁,姚若愚已經笑着擺擺手,低聲道:“趕緊進去吧!”言罷,他已經推開地牢大門,邁步走了進去,陳萌有些鬱悶地摸了摸滿嘴的大鬍子,然後跟着他走入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