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閒聊了一陣兒,姚若愚才知道,除了倪嬋去了巨木堂,江極琥、公孫湛、李淑儀三人都去了以身法著稱的柳藤堂,記得那日考覈時柳藤堂堂主柳境曾被自己威脅過,也不知道會不會因此遷怒他們。
胡思亂想了一陣兒,姚若愚才啞然失笑地拍了拍額頭,這三人除了李淑儀外,天賦資質都勝過常人,柳境腦袋被驢踢了纔會故意遷怒他們。
姚若愚這次回來沒有刻意隱蔽行蹤,所以他去了寧河那兒後不久,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常青谷,倪嬋等人自然也聽說了,就相約一起來找姚若愚。
“對了,老姚,聽說你和我們上饒的上任城主有仇怨?”
聊着聊着,公孫湛似乎想到什麼,忽然問道。
姚若愚聞言稍稍沉吟,頷首道:“不錯,怎麼了?你們公孫家和他有關係麼?”
公孫湛撇撇嘴,笑道:“屁個關係,他雖然是大悲慈齋出身,但是我公孫家也不弱,兩不相干罷了,不過前兩天收到我父親信件,說是那位城主被神侯府給拿下了,還說和你有關。”
“算是有關吧,他暗地裡經營人販子生意,我學、咳咳,我妹妹被他麾下的人販子集團給抓了,好不容易纔逃出來。”
唸到韓藝琦那張可愛的小圓臉不得不用燃料掩蓋烙痕,姚若愚五官就微微猙獰,一身戾氣更是悄悄散發出來。
衆人見狀不覺微微凜然,他們不知姚若愚的護犢子性格,只是就他們所想,自家妹妹被人販子抓走,那境遇只恐不妙,難怪姚若愚會如此憤怒。
直至姚若愚收起戾氣,江極琥才皺眉道:“你這戾氣是戰場上磨礪出來的吧?總感覺你哪怕不使用那提升修爲的秘術,我們可能也不是你的對手。”
姚若愚聞言不覺一笑,聳了聳肩,回答道:“這麼說吧,你覺得兩頭老虎,一頭從小嬌生慣養,一頭從小在山野裡面廝殺激戰,哪頭比較厲害?”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頓時公孫湛、倪嬋、江極琥三人都是沉默下來,片刻後,江極琥才遲疑道:“明年我有把握通過外出歷練的名額考覈,到時可否來你那兒參軍?”
瞧見姚若愚微愣,江極琥解釋道:“鷹潭位於宋朝內腹,難有參與沙場的機會,倒是你那裡,接下來應該不缺戰事吧?”
江極琥能夠以二十二歲達到四境一重,資質相當不俗,對姚若愚來說,這種天才前來當然是無比歡迎。
本想答應下來,不過姚若愚微微皺眉,問道:“我這兒自然沒有問題,不過你家族那邊不會有說法嗎?”
“無妨的,我只是以個人名義前來。”擺擺手,江極琥笑道。
“我也想來!”公孫湛也來了興趣,笑道,“回頭我再問問嶽俊,那傢伙上次被淘汰可是不開心的很,他可是個戰爭狂人,去了你那兒絕對超級興奮。”
瞧見幾人自說自話,姚若愚不覺莞爾,笑道:“先說好,來歸來,都得從小卒做起。”
“這個你放心!”倪嬋嘿嘿一笑,“都是懂事的人,再說了,就憑咱們這些四境修爲,就算是從小卒做起,沒多久就能當大官的,哈哈!”
幾人相談甚歡,一直聊到了晚上,直至晚飯後,四人才告辭離去,此時院落內的靈陣已經被人修復好,姚若愚便重新啓動了靈陣,然後回了密室矇頭大睡起來。
因爲已經與大部分長生堂弟子反目,所以姚若愚接下來數日都未出門,一直窩在自己院落內修行。
天地靈能無形無質,如空氣般平時根本無法發覺,唯有以靈法才能進行汲取,然而修行分體系,靈能也分屬性,金木水火**風光暗等數十種。
靈師在未曾突破人障,即四境之前,基本上是無法細分靈能屬性的,所以他們自虛空中汲取來的靈能大多混雜有無數屬性,這在無形間會大幅度減弱靈法的威力。
直至四境後,靈師的靈覺會得到極大的昇華,從而擁有了分辨靈能屬性的能力,從某種角度來說,四境與三境之間的距離便是這簡單的靈能屬性辨別,但也正是這小小的差別,讓四境與三境之間擁有了巨大的距離。
姚若愚之所以能夠以三境之身匹敵四境乃至五境,很大程度上是因爲詭術那霸道無比的特性,這門功法能夠無視靈能的屬性,將之強行轉化爲詭術的靈力,所以姚若愚在三境時纔會擁有如此戰力,因爲他汲取來的靈能往往比同階要精純十倍以上。
而突破到四境後,姚若愚的這點優勢也自然被削弱了,因爲同階的修行者都擁有着分辨靈能屬性能力,彼此的距離也遠不如當初那麼巨大。
所以這段時間裡,姚若愚更多的是修行《長生術》,不求能夠在短時間能將之修至大成,但是至少要將基礎打下,畢竟這門功法在恢復力上的巨大優勢,能夠很好地彌補詭術的副作用。
七聖會武,單單聽名字便知道會是何等慘烈,而且到時候參加的不只有七大聖地,還有華夏江湖中隱藏的各路高手,甚至不排除有五境參與的可能性,這等激烈的戰況,如果姚若愚還像以前那種戰法,估計最多一天就難以支撐了。
五日後,姚若愚早早地起牀,喊僕從送來熱水洗了個澡,然後便收拾好行裝,徑直前往長生堂的前堂。
剛剛步入前堂,姚若愚便看見這兒已經到了不少人,除了寧河,還有屈書伊、於林玉等那日來自己院落挑釁的,以及數名未曾見過的年輕男女。
瞧見姚若愚到來,寧河溫和一笑,擡手招了招,招呼道:“若愚,過來。”
“堂主。”
姚若愚大步過來,也無視四周衆人的暗中議論與指指點點,徑直朝着寧河彎腰行禮。
待得他直起身子,寧河才笑着指了指身旁一名面容普通的年輕人:“這是我長生堂第十四代弟子首席,按照輩分,算是你的大師兄。”
姚若愚聞言便轉身朝着那人拱手一禮:“大師兄。”
那年輕人抱拳回禮,含笑道:“師弟,在下謝浮生,這次就由你我二人替長生堂出戰,加油。”
姚若愚笑了笑沒有答話,而是轉頭與寧河問道:“堂主,不是說就我與師兄出戰麼?怎麼這麼多人?”
“他們是去觀戰的,”寧河含笑着解釋了起來,“七聖會武檔次極高,去的都是七大聖地當代弟子內的頂尖英傑,去看看有助於自身感悟。”
姚若愚這才明白過來,當下不再多言,負手來到寧河身後站定。
瞧見姚若愚立在寧河左後方,謝浮生微微皺眉,卻也沒有多言,只是笑笑。
半柱香的時間後,廣場上已經聚集了約莫二十餘名弟子,寧河這纔開口道:“本次七聖會武,本堂由謝浮生與姚若愚二位參戰,爾等屆時在側旁觀,多加感悟,不得怠慢。”
“謹遵堂主口諭!”一衆弟子紛紛抱拳應聲。
“走吧!”寧河擡頭看了眼天色,率先邁步向外走去,隨後姚若愚和謝浮生緊步跟上,最後的則是屈書伊、於林玉等前往旁觀的弟子,一羣人浩浩蕩蕩地步出長生堂,沿着山道往武夷山深處走去。
一刻鐘後,衆人已經來到了九曲溪的盡頭,常青谷的山門前。
此時這兒已經聚攏了不少人,除了數名中年男女氣度顯赫地立在山門下,其他人則是分爲數堆立在旁邊,約莫就是其他堂口和靈院的人。
瞧見寧河帶人過來,一名男子大笑道:“寧老,您來的不早啊!”
“人老了,動作慢點,怎麼就不能原諒下?”寧河呵呵一笑,來到那羣人前,朝着爲首那人抱拳道,“寧河見過谷主。”
姚若愚聞言不覺眼眸圓睜,驚訝地看向那人,他沒想到今日竟然能看見常青谷的谷主,記得小說裡這種高手不是一向都很少現身的麼?
似是注意到姚若愚的目光,那男子微笑着轉頭望來,霎時間姚若愚猛地身軀一震,有些狼狽地向後退了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強!好強!這一刻,姚若愚滿腦子都是震撼,他不是沒有見過七境,甚至連八境都曾照過面,但是這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七境的強大。
不是那種如山崩海嘯一般的強行碾壓,與男子對視的瞬間,姚若愚只覺得一股如沐春風的溫和瞬間包裹了自己,那種溫和簡直毫無鋒芒,讓所有人都生不出敵意。
然而就在他沉浸於那種溫和之中的時候,這股溫和卻猶如春風半悄然滲入進來,差點摧毀了他的紫府。若不是對方刻意控制了威力,恐怕此刻姚若愚的紫府早就崩毀了。
衆人見狀均是一怔,屈書伊更是忍不住從背後戳了戳他後背,好奇道:“幹嘛呢?”
“沒什麼。”搖搖頭,姚若愚眯了眯眼睛,才忍住眼睛的酸澀。
然而無論是寧河,還是常青谷谷主謝承紅,都沒有理會姚若愚的失態,二人交流了數句後,寧河就領着一衆長生堂弟子來到左側,等候其他人的到來。
等待時,謝浮生忽然轉頭與姚若愚說道:“師弟還不知道這次參賽的其他人是誰吧?”
姚若愚正揉着眼睛,聞言下意識頷首道:“不錯。”
謝浮生朝着對面悄悄一指,笑道:“這次我們常青谷派出的都是第十四代弟子,柳藤堂的兩人是弟子首席白龐,和他的弟子白壽。”
“白胖?白瘦?”姚若愚眨眨眼睛,茫然道。
見他神情,謝浮生就知道他誤會了,苦笑道:“不是,是龐大的龐,壽命的壽。”
姚若愚這才反應過來,笑道:“明白了。”
柳藤堂的人羣中最前列的自然是堂主柳境,注意到姚若愚他們看過來,他先是撇撇嘴,而後扭過頭去,一副傲嬌的模樣,看的姚若愚闇暗肚疼。
“那些是綠葉堂的弟子,”謝浮生又指向另一羣人,介紹道,“這次他們與我們挺相似的,參賽的除了弟子首席蟬不破外,另一人也是剛剛入門的弟子。”
姚若愚聞言下意識望過去,就見綠葉堂的人羣前列中,赫然有着一名身穿黑色法袍的年輕女孩,她腳下赫然有着一顆碩大的鐵球,頓時他就苦笑起來,原來如此,堂堂墨家傳人,哪怕只是剛剛入門,也的確有資格參加這次七聖會武了。
說話間,又有一羣人到來,謝浮生也隨之介紹道:“這些是巨木堂的弟子,前面那個穿着短袖的女子是巨木堂弟子首席蘇晶,她身後的那個是參賽的另一人,名叫穆鐵山。”
而另外從附屬靈院中選拔出的九人,則是混跡在人羣中,便是謝浮生也沒有全部找到,只是將他們的姓名與身份告知了姚若愚。
不得不說,身爲常青谷谷主的謝承紅頗有後世領導的風範,衆人到齊後,他先是發表了一番足足半個時辰的講話,聽得衆人是昏昏欲睡,若不是都有修爲在身,可能有不少人直接站的腿發軟倒地了。
不過好在似乎是注意到了衆人的沒精神,謝承紅才悻悻地結束了講話。隨後各堂弟子在自家堂主的帶領下紛紛出列,騎上事先準備好的靈鶴,出發前往了那處上古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