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東岸。
鬼子第68師團,在佐久間中將指揮下,瘋狂南進。
在衡山地區與守軍打了兩天,在1944年6月23日夜間,進抵衡陽東南郊區的泉溪,並連夜渡江。
1944年6月24日白天,該師團主力,冒着被山姆大叔飛機的轟炸掃射,繼續強行渡江。
那場面非常的壯觀,渡江後的鬼子立刻向衡陽機場進攻。
雙方經過兩天兩夜的交戰之後,在留下無數屍體的情況下,在1944年6月 26日佔領了機場。
湘江西岸。
相比東岸的情況,之前鬼子第116師團與東岸鬼子齊頭並進。
在1944年6月23日的時候,他們纔到達衡山地區,在雙方猛烈的交火之下,他們迅速突破守軍防線,於6月26日抵達衡陽附近,並迂迴到城之西郊。
同時向南突進的還有第13師團。
該路鬼子在長沙城被攻下時,從江西邊鎮上粟市地區突向南進,穿過萍鄉、攸縣、安仁等縣境,在衡陽東北方,擔任對井崗山地區國軍部隊的警戒,以保證向衡陽城進攻的鬼子的側背安全。
這三個師團的鬼子,都是在國軍企圖中間堵、兩邊夾的部隊尚未部署到位時,就順利地突過了險峻地域。
猶如排球場上打出的一個漂亮的“時間差”一樣。
當鬼子快速部隊在衡陽郊區的進攻打響一天之後,第27集團軍和第30兩個集團軍纔在淥水以北的湘贛邊境山地集結起約十五個師的兵力,向醴陵地區出擊。
但是,這十多個師的部隊,尚未充分展開,即遭到鬼子第3師團、第27師團、第34幾個師團的先行攻擊,“拳頭”尚未舉起,就被衝散。
湘江西岸的王司令集團也沒料到鬼子南下來得如此之快。
本來要調集各軍與東岸川軍夾擊敵人的,可是現在,他還未來得及集結部隊,東岸部隊就被衝散了,而且鬼子已經在攻衡陽城了。
因而,在此夾擊鬼子已失去意義,便讓第100軍和第74軍各一部,向南追擊鬼子,又令其他各軍迅速向安化、新化、寶慶地區集結,準備去解衡陽之圍。
鬼子圍困衡陽的部隊先後向孤城發動了三次規模巨大的攻堅作戰。
……
“楚醫生,要不是您,我們都被鬼子的毒氣彈給弄死了。”
看着一直在給他們把脈,確定傷情的楚雲,某湖南籍老兵聲音沙啞地說道。
“大家都是兄弟,沒有謝不謝的,現在還有很多兄弟在上面跟鬼子抵抗,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年的。”
楚雲看着他們說道。
“說到平安,我就想到6月26晚上的時候,我唯一的堂哥,死在了停兵山!”
旁邊的一名四川籍老兵,忍不住地眼眶溼潤了起來。
“我聽說那裡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着回來。”
一名傷兵插話道。
“你們能給我們說說嗎?”
李思特問道。
“大家都知道,在6月26日入夜以後,鬼子主力第116師團、第68師團從西南及正南向衡陽發起了第一次總攻。
一時間,全城陷入一片戰火之中。
我們也都是從哪裡被擔架擡下來的,鬼子在重武器的掩護之下,以密集的隊形,向我們發起了狂濤般的攻擊,停兵山戰鬥尤爲激烈。”
某四川籍貫老兵說道。
“這停兵山是什麼地方?”
吳剛問道。
“停兵山是衡陽西南的門戶。
據說預備第10師30團第7連張連長奉命率領全連戰士扼守停兵山。
我還聽說,這張連長是個行伍出身,勇猛善戰,平素嗜酒,號稱猛張飛。
在鬼子的進攻面前,張連長一直沉着應戰,命令戰士利用掩體用集束手榴彈大量殺傷糜集而來的鬼子,一晝夜內連續打退鬼子兩個中隊的進攻。
鬼子在陣地前留下二百多屍體,而未能越雷池一步。”
某四川籍貫老兵說道。
“我說你怎麼那麼清楚?”
李思特問道。
“在旁邊陣地上的某個參謀,用望遠鏡看到的,我也是聽說的。”
某四川籍貫老兵說道。
“後來呢?”
某湖南籍貫老兵問道。
“這也是我們和很多人在這裡的原因。
在27日那天晚上的時候,那邊的鬼子捲土重來,並且不顧國際公法,向張連長的陣地施放毒氣,致使許多士兵中毒。
中毒的士兵和其他沒有搶救過來的兄弟一樣,渾身發起水泡,有的大如銀元,腫起半寸多高,有的則腫起綠色的小水泡,流出膿水。
中毒的兄弟兩腿還不能直立。”
某四川籍貫的老兵說着說着,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如果那時候不是楚醫生,讓我們在第一時間進入戰壕的一個防空洞裡面躲藏,我們也會和他們一樣了。”
某湖南籍貫老兵看着楚雲說道。
“救了你們,也救了我們,我們只是剛好站在那個靠近防空洞的地方而已。”
吳剛代替楚雲說道。
“沒關係,最後都發生了什麼?”
楚雲看着某四川籍貫老兵問道。
“由於鬼子不斷投入兵力猛攻,張連長雖然帶着自己的佈下與鬼子展開了多次激烈的肉搏,但陣地終被數倍於己的鬼子包圍,危在旦夕,全連也僅剩4人。
在與預備第10師葛師長的電話中,我聽說,張連長決意與鬼子同歸於盡。
你們猜葛師長怎麼說的?”
某四川籍貫老兵問道。
“快點說,別給我們賣關子。”
某傷兵說道。
“葛師長說,如果敵人攻勢太強,可以放棄陣地撤回來。”
某四川籍貫老兵說道。
“這張連長自己回答?”
李思特問道。
“一口回絕了,按照他的話來說,一是可以報國,二是可以報答師長多年的栽培。
還說,他們多殺掉一個敵人,就可以爲衡陽城減少一分壓力。”
某四川籍貫老兵說道。
“所以在第二天拂曉的時候,停兵山陣地已經被鬼子佔領,張連長及全連士兵全部戰死在自己的陣地上。
其中就包括我堂哥。”
某湖南籍貫老兵傷心地說道。
“我只能說節哀,你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傷,儘快計入下面的戰鬥。”
楚雲看着他們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