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幹什麼?林飛虎不禁嚥了一下唾沫,這大白天的,孤男寡女的在屋裡,關門……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問吧!我知道的肯定都說,不知道的我也說,包你滿意。”女人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呃,有點像山泉的的聲音。
“大姐,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着老百姓衣裳的,比我矮半個頭,長得像女人一樣的男人來過?”林飛虎比劃着問道,“對了,他身上也帶着槍!”
女人噗嗤一下笑了,她伸手撩了一下頭髮,眼神嫵媚的望着林飛虎的臉,“你真會說笑話,哪個男人的身上不帶着槍?不帶着難道還能割了不成?”
呃……割了?這是什麼意思?林飛虎一時間沒搞明白。
“大姐,你到底看到他沒有?”
“就他?”女人嫵媚的笑了一下,過來圍着林飛虎轉了一圈,“他那樣的廢物怎麼能叫男人呢?像你這樣的漢子才叫男人!大姐喜歡!”
女人說着伸手就往林飛虎的臉上摸來,嚇得林飛虎趕緊退後了一步,“大姐你想幹嘛?”
“你到我這兒幹嘛來了?”女人奇怪地瞟了林飛虎一眼問道,“到我這裡來還能幹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哦!”林飛虎笑了一下,“大姐你都知道啊?我來是找人的,也找槍。”
“這不就對了麼?人你找到了,就在這裡。不過槍沒有,我也沒有。”女人嬌笑道,身子又向林飛虎靠近了過來。
不過她撲了個空,林飛虎聽到她說人就在這裡的時候已經動了,他直接衝進了裡屋,一把掀開了門簾子。
他以爲許志林就藏在屋裡,可是他把屋裡都翻了個遍,連牀底都看了,哪裡有半個人影?
牀上是帶花的被子,帶花的枕頭,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屋裡根本就沒有藏人的地方。
女人閃了一下差點摔倒也並不生氣,她緊跟着林飛虎的後面進了裡屋,臉上笑開了花,嘴裡還在嬌嗔着,“看把你心急的!”
林飛虎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脖子,“快說,人呢?”
“人不是就站在你面前麼?你是睜眼瞎啊?”女人嬌滴滴的說了一句,一頭撲進了林飛虎的懷裡,用腦袋不停地蹭着林飛虎的下巴,“你好厲害哦,真是個爺們!”
林飛虎的身上轟的一下就炸開了,他長這麼大被幾個女人摟過?真正現在有印象的就是何翠娥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忘了。現在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摟着,怎麼就這麼彆扭?
他的心思可不在這兒,他一把推開了女人,“大姐,我問的是那個男的!”
“他呀?那個廢物?”女人撩了一下頭髮,“他走了!”
“走了?”林飛虎提高了語氣,“那他的槍呢?”
“槍?他那玩意也能叫槍?連玩具都算不上吧?”女人笑道。
“你說什麼呢?”林飛虎生氣了,“那是老子的槍,怎麼能是玩具?”
女人笑得更厲害了,簡直有種花枝招展的感覺,“你的槍?你的槍不是在自己褲襠裡麼?”
“……”林飛虎明白了,敢情說了半天這都是扯淡啊?這“槍”非彼槍,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大姐,我再說一遍,他人呢?”林飛虎從女人的話裡確定他見過許志林,現在許志林不見了,那只有從女人這兒打聽他的下落了。
“走了!”
“什麼時候走的?”
“半夜就走了!”
“啊?半夜就走了?那他去哪裡了?他的槍呢?”
“我不知道!”女人從後面緊緊地摟住了林飛虎的腰,“他的槍我不喜歡,我要你的槍!”
“真不要臉!”林飛虎真的發火了,這女人看起來很俊的,怎麼這麼不知道羞恥呢?從外面的情況來看,也不知道這裡是她的孃家還是婆家,不管是哪一頭,她在家裡做出這等事情來就不怕丟人?
“我就不要臉!我要跟着你當八路軍!”女人死死地箍着林飛虎的腰,臉蛋不停地在他的後背上蹭着。
“你鬆開!”林飛虎大怒。
“我就不鬆!”女人抱得更緊了,“還沒有男人進了我的屋願意離開的,最多也就是裝腔作勢一番,還不是乖乖的上了我的牀?”
“鬆手!再不鬆我要發火了!”
“發火我也不鬆,發火了勁道更足!”
“真是不要臉!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老子不管這裡是你的孃家還是婆家,你現在把他們的臉都丟盡了!你這一輩子也別再想有什麼好名聲了……
林飛虎再也忍不住了,他用力一甩把女人甩開了,女人可能是碰到了哪裡哎呦了一聲。林飛虎也不管不顧,直接出來打開了門,從堂屋走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那些人還在圍觀,看到林飛虎出來了都議論紛紛。
“這麼快?也不行啊?”
“哎,看着高高大大的,也是個軟貨。看來她當不成八路軍了,還是當皇協軍吧!”
“可惜了,八路軍也不是她的對手……”
林飛虎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伸手拉開了邊屋的門,他剛要說話就看到老頭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林飛虎納頭就拜了下來,“八路軍,你是好人!”
“大爺……”林飛虎哪裡能受老人的一拜?他趕緊伸手把他扶了起來。
老頭從屋裡搬出一條板凳來招呼林飛虎坐下,他也顧不上門口那麼多人圍觀了,就想林飛虎訴起了苦。
原來老頭只有一個兒子,他傾盡家當給兒子討了這麼一門媳婦回來,本來還以爲是祖宗積德燒了高香,哪裡知道他們家從此就丟盡了臉面?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老人的兒子那方面可能不行,這讓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耐不住寂寞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勾搭上了山裡的土匪,和土匪睡到了一起。雖然土匪也給了他家不少好處,可是哪個能受得了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
在土匪的槍口下,這家人只能選擇沉默,眼睜睜的看着她和土匪胡搞。後來事情傳開了,村裡人乾脆把女人叫做“山大王”。
這種明顯帶着貶義的稱呼,女人並不在意。她不禁不以爲羞恥,反而真的以山大王自居了,這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後來中央軍來了,山裡的土匪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箇中央軍的連長又勾搭上了她。女人也從那裡撈了點好處,被改名爲“中央軍。”
後來鬼子打過來了,中央軍撤退了。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夥人成了鬼子的狗腿子,對外號稱皇協軍。女人又和皇協軍的大隊長好上了,理所當然的成了“皇協軍”。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皇協軍的大隊長來過幾次之後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被調往了別的地方還是死了,總之是沒有人再見過他。
按說女人應該老實了吧?哪知道她變本加厲了,對於外面來的男人幾乎是來者不拒,前前後後起碼接觸了有十幾個。不過這些人的名氣都沒有皇協軍大,他們來的時候也都是偷偷摸摸的,所以“皇協軍的”名頭一直還留着。
直到林飛虎的到來,這裡的人又提起了精神。八路的名頭不是吹出來的,就算是這裡與外界不怎麼接觸,哪個又不知道連鬼子都怕八路軍?
何況這裡重來沒有八路軍來過,這些人看到林飛虎理所當然的把他當成來找“皇協軍”的了。
林飛虎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先前的那些人指指點點的說的那些話都不難理解了,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呢。這個女人,可真是把家門都敗了啊!
“大爺,您老別生氣了,攤上這事也沒辦法……”林飛虎也不知道怎麼勸纔好。要是按他的那個暴脾氣,真的恨不得把女人抓過來一槍崩了才解恨,可是他不能。
“算了!”老人擺了擺手,“我看你來還以爲……哎對了,你是來找人的?”
“是的,我們一個同志走丟了,我來找找。”林飛虎趕緊接茬說道,“您老見過?”
老頭點了一下頭,“昨兒晚上,也不到半夜吧,一個穿着老百姓衣裳的男的來了,我以爲他又是找她的,就趴在窗沿上看着。你不知道我那個敗興兒子,有人來他也不生氣,真是氣死我了。”
“我一看,這人怎麼像沒長大啊?這是哪家的娃娃來了?我還納悶呢,就看到他被那個人趕了出來。這可是第一次啊,從來沒有男的被趕出來的。後來我就看到我那個敗興兒子出來了,他們兩個鬼鬼祟祟的商議了一會兒,我就看到他把槍賣給了我兒子。也不知道我兒子給了他多少錢,他就離開這兒走了。”
“啊?”又走了?林飛虎暗叫不好,不過他的心思已經不怎麼關心許志林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槍上面。
“大爺,那您兒子呢?他在哪兒?”
老頭嘆了口氣,“我那個敗興兒子一大早就出門了,我看到他跟着鋦鍋的那個小爐匠走了。那個混蛋可不是上面好東西,有人說他和日本鬼子勾搭在一起……”
“那他們去了哪裡?”林飛虎急切的問道。小爐匠有漢奸嫌疑,那他拿了槍回不回去交給鬼子或者僞軍?要是這把槍落到了敵人手裡,那對於犧牲的戰士來說,那可就太對不起他了……
(今天是九一八事變紀念日,國恥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