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辦法?咋咋呼呼的嚇了老子一跳!”秦凱歌不滿地說道。
“嘿嘿!”林飛虎詭秘的一笑,“老秦,你說張大勇他們手裡都有迫擊炮,我要是把他們集中到一塊,那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秦凱歌瞪大了眼睛,他被林飛虎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當初分兵的時候,每個連都有一門70毫米的迫擊炮,加上現在大隊部的幾門,集中在一起完全可以可以組成一個簡易的炮兵連。
雖然這種口徑只有七十毫米的迫擊炮射程只有一千多米,在日軍的戰鬥序列中也被歸於步兵武器,可就是這種體積小巧的曲射炮威力卻是不容小覷,在戰場上曾經給與中國軍隊極大地創傷。
正是由於日軍的基層戰鬥部隊裝備有輕型迫擊炮,火力配置遠高於同等建制的中國軍隊,他們纔可以在戰場上有效的壓制中國軍隊的火力,爲部隊衝鋒提供最便捷的火力支持。
現在林飛虎提出要把繳獲的迫擊炮集中到一塊,要是在和鬼子的戰鬥中能夠用得上,那是多麼讓人期待的事情啊。秦凱歌被林飛虎高超的想象力折服了,他甚至開始想象戰鬥時炮彈飛向日軍陣地的情形。
“不行,”林飛虎想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恐怕這幾個傢伙不會甘心把迫擊炮交出來的,他們肯定會提出要求的!”
秦凱歌想了一下覺得也有可能,上次林飛虎要抽調槍法好的戰士,那幾個連長就有點兒微詞,抱怨林飛虎從蚊子腿上割肉,這次再要了他們的迫擊炮,那還不一個個委屈的要命?
“不急,等我想個兩全的辦法,讓這幾個傢伙主動地提出來交換,那樣他們就無話可說了!”林飛虎想了一下說道。
“你拿什麼東西跟別人換?”秦凱歌瞅着他說道,“自個兒窮的叮噹響,你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
林飛虎詭秘的一笑,“這個先保密,天機不可泄露!”
“你就吹吧!吹牛皮不該死罪!”秦凱歌嘴上在奚落着,心裡卻在暗暗期待,也許這傢伙真的有什麼辦法呢。
然而林飛虎並沒有如他希望的那樣說出來,只是說要保密,要是說了辦不到就成笑話了。秦凱歌這才知道林飛虎並沒有把握,一切還是停留在設想中。
拋卻向組建迫擊炮連的想法不談,和祝愛周見面是顯得迫在眉睫了。現在海州的鬼子已經增兵,隨時都有可能向游擊隊或者是贛城發動進攻,和祝愛周見面商談一下雙方的合作不能再拖了。
林飛虎決定第二天就去贛城,他讓慧能抽了幾個人出來,交給言寶航指揮,加上去過贛城的劉大力二柱子幾個人,起了個大早直奔贛城。
離贛城還有幾里路的時候,言寶航先行一步去通報,林飛虎他們隨後跟着就到。
真巧在城外執勤的是祝永乾,他一看見言寶航就迎了上來,聽說林飛虎來了是大喜過望,笑容把眼睛都擠到了一塊。
說話間遠處奔來了幾匹馬,林飛虎他們已經到了。
祝永乾整理了一下軍服的衣領,拉了一下衣襟,畢恭畢敬地敬了一個禮,“贛城保安大隊少尉排長祝永乾,見過林長官!”
好久沒有聽到長官這個稱呼了,林飛虎並不以爲意。在游擊隊下屬都稱他爲大隊長,同級的幹部或是上級都喊他林飛虎同志,長官這個稱呼只停留在他防守孫家山的時候。他知道這是保安隊遵循了原來的叫法,他也就爽快的答應了。
“林長官,我叔叔這幾天都在念叨您!”祝永乾牽住林飛虎的馬說道,他看到林飛虎有點奇怪趕緊補充了一句,“祝縣長是我叔叔!”
原來是這樣!林飛虎恍然大悟。
祝永乾把站崗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就領着林飛虎一行往縣衙走去。一路上林飛虎注意觀察着城裡的情況,不住的點頭。能夠在這中混亂的局勢下把一個縣城治理得井井有條,祝愛周的能力自不必說,也多少可以看出這裡的百姓對於他的信心。
經過一條大街,他們看到幾個士兵正在一家商戶門口,和店主爭執着什麼,看到祝永乾過來他們馬上敬禮立正,小聲地解釋着什麼。
林飛虎在一邊聽出來了,這幾個士兵在勸說老闆收拾東西搬出城去,說鬼子隨時可能進攻贛城,讓他們先避一避。可是老闆不願意走,在這裡僵持着。
“祝少爺,”這家店主,一個帶着眼鏡頭頂禮帽的老人走了出來,“我知道這是祝縣長的好意,可是這兵荒馬亂的我們搬到哪兒去?再說有祝縣長在,我們放心!我們誓要跟着祝縣長一起守城,與贛城共存亡!”
祝永乾怔了一下,吩咐士兵繼續做思想工作,他自己帶着林飛虎到了縣衙。
祝縣長一身軍裝,早已在門口迎接。他老遠的就迎了上來,和林飛虎緊緊地握在一起。
“林大隊長,久仰大名,今天祝某有幸見到英雄的面,實在是三生有幸!”
“祝縣長心繫一方百姓,在亂世中力保一方百姓平安,我林飛虎佩服不盡!”
“林大隊長請!”
“祝縣長請!”
也沒有過多的客套,兩人相讓了一下,就走進了縣衙。雙方分賓主落座,祝愛周直接就奔向主題。
“林大隊長,現在的時局不用我多說,你也是清楚的。國難當頭,我祝愛周在贛城雖然目前還沒有遭到日軍的攻擊,可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他搖頭苦笑了一下,“我聽說日軍在海州已經完成了增兵,他們完成部署必定要拿我開刀,可惜我贛城百姓要遭塗炭,祝某有心殺賊,奈何心有餘力不足啊!”
“祝縣長,”林飛虎微微一笑,“贛城能夠在鬼子的眼皮子地下完好無損,和祝縣長的英明是分不開的。現在雖然鬼子遲早要進攻贛城,我想只要大家心往一處使,鬼子想要佔領贛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林大隊長,”祝愛周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是我祝愛周說喪氣話,就憑我這保安隊的一千多號人,想要保住贛城,難哪!日軍的裝備遠超我部,不要說他們可以調動飛機轟炸,就是光憑着大炮,贛城也難以抵擋!”
“祝縣長說的有道理,”林飛虎點了點頭,“我們的武器裝備和鬼子不在一個等級上,可是我們是保家衛國,有拼死戰鬥的底氣,而鬼子是強盜,是侵略者,他們師出無名沒有正義支撐,終究是要失敗的。”
“林大隊長,話是這樣說,可是以目前的情況,我贛城已經成了獨木,縱使我祝愛周抱必死之心,恐也難以保全這一城百姓。一想到這城總有一破的那天,城裡百姓慘遭塗炭,我這心裡呀……”祝愛周話裡竟隱隱有一種決然,聽得林飛虎是心裡一動。
“祝縣長,我林飛虎不會兜圈子,喜歡有話直接說。只要鬼子進攻贛城,我必定帶人策應,從外圍進攻鬼子部隊,配合贛城守軍抗擊鬼子。”林飛虎斷然說道,“不管鬼子的進攻有多厲害,我們要盡最大的努力保住贛城。”
祝愛周聞言大喜過望,“林大隊長果然是快人快語,祝某佩服。只是以我們兩家之力,恐也難保贛城。實不相瞞,我早已派人動員城裡大戶百姓遷出城外,祝某抱必死之心和日軍一戰。可惜不盡如人意,城內百姓都不願意出城,我也是很爲難啊!”
林飛虎想起了來時看到的那一幕,知道祝愛周所說的都是實話。要是城內百姓能夠搬出城外,即使贛城被鬼子攻破,也完全可以依託城內大街小巷和鬼子展開巷戰,即使不能把鬼子趕出也能盡最大可能殺傷。可是城內的百姓不願搬離,一旦打起仗來就會多了許多顧慮,這反而成了不利因素。
“祝縣長,也不必悲觀。”林飛虎輕聲說道,“就算是贛城被鬼子攻破,祝縣長也可以帶着百姓突圍出城,贛城西部是丘陵小山,正是打游擊的好去處。到時候你我互相呼應,定能把鬼子鬧個雞犬不寧!”
祝愛周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這也不失爲一條退路,不過有一份可能,我還是要力保贛城不落入日軍之手。我的人沒有打游擊的經驗,恐怕沒了贛城作依託,在野外生存很困難。”
“這有什麼難的?”林飛虎輕笑道,“只要我們的人還在,就有活下來的可能。你想想看,上海武漢那麼大的城市都丟了,鬼子還不是一樣的不能佔領我中華全境?丟了一個地方不要緊,只要我們的人還在,只要我們把鬼子趕出中國的信念不滅,那勝利最終還是屬於我們的!”
“說得好!只要我們的信念還在,日軍的武力終究不能征服我泱泱中華!”祝愛周情不自禁的拍手說道,“說句心裡話,我對於你們八路軍是很欽佩的,以三師六旅的疲憊之師,敢於前出黃河誓師抗日,這一點讓我祝某人佩服!”
林飛虎剛要說話,就看到一個女子端着茶盤走了過來,對着他淺淺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