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豪傑衝陣烽煙中

紀律對面前紅袍兒,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至今還記得那天,在山師陰等人離開昂山之前,特地囑託於他。讓他統領昂山地界羣雄,於封禪大典之前,趕到嶽山腳下。

山師陰吩咐紀律,讓一衆豪傑分批進入“上至城”。

他給了紀律十萬兩銀票,若是封禪大典無事發生,那這十萬兩就當交個朋友,請各位豪俠享受“上至”風光。若是有事發生……

說到這裡時,山師陰沉吟了片刻。紀律也能感到他眼中沉重,他知曉此事,必定是性命攸關。

封禪大典,會發生何事,性命相關?

紀律心中隱隱也有預感,他未說二話,便收下紅袍銀票,一口答應下來。

待紅袍走遠,他便糾集受過幾人恩惠的昂山人士,將事情利弊訴說清楚。他不準備矇騙衆人,更不願有人臨陣脫逃。

所幸,江湖虯客,多得便是血性!

救命之恩,便拿命來換!

他們隨着紀律分批進入城中,用那十萬兩尋歡作樂,更將長刀磨亮,熱血燒旺!只待恩公,一聲令下!

除夕日,山師陰入得城中。

當林火沉浸於南柯美貌,兒女情長之時,紅袍於城中尋到紀律,讓他們初一時候,吊在鬼見愁隊仗之後,隱匿蹤跡。

紀律便不多問,率領衆人遠遠跟在鬼見愁後。

而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紀律預期。居然連軍隊都已用上,鬼見愁更是被官兵包圍在內。他正在着急,原以爲鬼見愁必死無疑,誰知道峰迴路轉,兩隊官兵竟然混戰一處。

出人意料之事太多,紀律已經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出面救援?還是聽從紅袍指示,按兵不動?

躊躇之時,紅袍再次出現,讓他們緊跟獨孤軍後。

也是在這時候,紀律才知道,他們居然在陰差陽錯之間,牽扯進謀逆大案之中。而犯案之人,更是燕王兄長,慎公子。

此刻,他們更是成爲關鍵一著!

紅袍將趙恬破綻,爲他們指引而出。

書呆再次披掛上陣,楓叔呂烽在他左近護衛,兩人統領羣雄,如同尖刀一般,狠狠扎入武慎軍側腹軟肋。

趙恬已經孤注一擲,將兵力全部投入正面戰場,使得側方陣型鬆散,彷彿晶瑩水泡,一觸就破。

這也難怪趙恬,要知道戰局至此,兩方計策紛飛,互相算計多個來回,雙方皆是油盡燈枯之相。誰又能想到,獨孤孝手中,還有奇兵?

他卻不知,這奇兵卻非出自獨孤孝之手,還是來自紅袍未雨綢繆。卻是應了大胥先生批語,“山師陰,心機縝密,堅韌隱忍,深藏不漏。”

奇兵扎入陣中,逢人便殺。軍陣頃刻間,被生生截成兩段。

武慎軍原就是被趙恬強行帶起戰意,此刻敗勢已顯,士氣直落谷底。

可趙恬,仍舊不願認輸。他將殘兵重新攏回身邊,企圖拖延時間。

只要……

趙恬心中明白,只要那個披黑裘的山師雲打開石扉,擒住武睿,那他們仍有反敗爲勝之機。

可這拖延,在獨孤孝看來,就是垂死掙扎。

小將軍當機立斷,命令全軍壓上,先將被斷前軍包圍,圍而不殺。他們已失鬥志,不過是一羣待縛之人。而關鍵,就是軍中趙恬!

他,此刻儼然是武慎軍,最後一根精神支柱。

破了擎天之柱,便能塌了天下。

獨孤孝驟然拉緊繮繩,拔劍出鞘,胯下黑馬人立而起,帶飛蹄上污雪,“飛羆軍!隨我!斬將奪旗!”

胯下戰馬,後腿一蹬,直竄而出。

飛羆軍緊隨其後!

趙恬唯有死守。兩面禦敵,他雖是面不改色,卻難掩額上大汗淋漓。他雖有治兵之能,但對手也是不凡。難道,真是回天乏術?

他不由將目光望向身邊,那裡是黃恩所在。

扭頭望時,卻發現身邊黃恩已經不在,只留一個斷腿親兵。

他去了哪裡?趙恬不明所以。

那斷腿親兵,卻艱難出聲,“黃將軍給將軍留了兩句話,‘同仇敵愾,秋後算賬。’”

聽着親兵話語,趙恬微微愣神,他似乎能見到黃恩那不屑冷笑,“行軍打仗你行,江湖圍毆,你還差得遠呢!”

軍陣之前,昂山羣雄方向。

呂烽方纔揚起長槍,挑飛一名甲士,突聞而後風響!

扭身挺臂!

“當!”的一聲巨響。

“小子!”黃恩手持直刃單刀,頂在呂烽面前,“我們在昂山上的架,還沒打完呢!”

聽聞此言,呂烽雙眼微眯,“那我便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呂烽心中戰意熊熊,持槍一抖。黃恩借勢騰空,倒翻一個跟頭,悄然落地。

刀槍相對,兩人無言而立。

而周遭人等,居然自覺退出一個圈外,爲兩人空開足夠空間。

趙恬除了陣前單挑,從未見在戰場之上,見過這般情景。

這算什麼?在亂軍之中決鬥?

正如黃恩所言,黃恩領軍不如趙恬,但對江湖人士,趙恬根本是一竅不通。

江湖人士,信奉道義,信奉公平二字。即便在權謀家眼中,這些粗糙漢子的執着簡直愚昧可笑。所以纔會有“野珍館”中,文武雙方,坐得涇渭分明。

然而,愚昧也好,天真也罷,這便是這些江湖莽漢心中信仰。

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江湖決鬥,兩人生死,天經地義!

亂軍之中,爲黃恩與呂烽劃開一片天地,這種奇景,百年難得一見。

兩人只覺得回到那日昂山石窟,擂臺之上,僅他兩人。

一如那日,一如那刻,只是,攻守互換。

呂烽槍尖指地,淡淡一笑,“你曾說我,不知審時度勢。”

黃恩抿起嘴角,“哦?”他刀尖微揚,不動分毫。

“我要把這句話還給你。”呂烽夾住槍桿,槍尖於地上劃開半圓,“我軍已勝券在握,何必與你逞匹夫之勇?”

黃恩雙眼一眯,冷冷一笑,“因爲你是呂烽。”

“說的對。”呂烽擡起槍尖,“因爲我是呂烽!”

話音未落,兩人同時踏步上前,激起地上殘雪,剖開空中白花。

“當!”

刀槍相交!

山坡上,伍庚背手而立,身後圍有十餘黑衣,皆是單膝跪地。可不見貓怔仲身影,只有在那雪地之中,多上一攤黑血。

伍庚望着坳中戰局,面色發寒,“傳令下去,黑一門全部撤離嶽山,各分舵就地隱藏,一月之內,不得輕易暴露行蹤。”

身後黑衣立即垂首應答,“謹遵副門主號令。”

伍庚回過頭來,望着身後黑衣,突然眯眼微笑,“今天起,我就是門主。”他拍了拍黑衣肩膀,“可不要再叫錯咯。”

語音輕柔,卻嚇得那人渾身發抖。

“還有一事。”伍庚微微一笑,“傳令所有門人知曉,貓怔仲背離宗門,從即日起,若見其人,格殺勿論!”

所有黑衣低垂頭顱,無人膽敢吱聲。

上山路上,幾百人馬正在爬山。只是他們卻未像方纔軍隊,丟棄多餘馬匹,反而人人騎乘。

從樹林中望去,只能見到人影輪廓,卻能聽到人聲對話。

“老大,兄弟們奔了一天,是不是該歇歇?”

“不能。”

“老大,我們幹嘛還要騎馬?這山路實在難走……”

“因爲我們是馬賊,馬賊若是無馬,那豈不就是毛賊?”

“那老大,這裡可是在打仗,我們到底來嶽山做什麼?”

“來找兩個人。”

“找誰?”

……

“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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