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我也考慮過。”紫月不慌不忙的解釋:“我猜測,敵軍雖然能夠繞過山谷從小路過來,但是山僻小路一定崎嶇難走,大部隊無法通過,所以只有小股部隊能夠迂迴過來。如此一來,他們只敢於襲擊村莊,對於我軍的正規部隊避而遠之,也就不奇怪了。”
“有道理!”侯爵與清風烈相顧頷首,他語重心長的對紫月說:“紫月小姐,這次陛下和兩位公爵閣下派遣隆雲伯爵率領他的獸人軍團前來助戰,希望能夠一舉突破敵軍對於塞納圖斯山谷的封鎖。你發現的這條線索非常重要,希望你和你的騎兵團能夠配合伯爵閣下,偵察出秘密小徑的位置,設法讓伯爵閣下的軍隊得以通過,從背後配合我軍夾擊敵人,達到一擊制敵的目的。”他看看兩人,用極具感染力的聲音說:“希望大家能夠精誠團結,早日破敵!”
“閣下放心,我相信,有紫月小姐的幫助,我軍一定能夠找到突破點,像利劍一般直插敵人的心臟!”清風烈一邊充滿熱情的說着,一邊將目光投向紫月,紫月卻顯得很平靜,氣定神閒的回答:“是,閣下,我會盡力而爲的。”她向侯爵一欠身:“如果沒有其他吩咐,我先回去了。”在得到侯爵的允許後,她退出了大帳。
“閣下,既然已經商量妥當,那我也回去了,希望保持聯絡,早日破敵!”清風烈感覺留下來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要做了,也向侯爵告辭,追隨着紫月的步伐走出大帳,他很希望能夠看到紫月遠去的背影,可是當他走出大帳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她的蹤跡,他無奈的輕聲嘆息,上馬率領部下返回軍營。
聽着清風烈離去的馬蹄聲,紫月從一座帳篷後面露出半個身子,意味深長的望着他與隨從絕塵而去,轉過身緩步走向騎兵團駐地。
……
三天後,正在軍中巡視的清風烈接到報告,柯蘭賽爾侯爵派人請他過去。
清風烈立刻帶了幾名衛兵上馬趕到第一軍駐地,步入中軍帳,他一眼看到侯爵坐在大帳之中,面帶喜色,一旁的紫月不斷地點着頭,兩人似乎在交談着什麼。他向着紫月望了一眼,定了定神,走入帳中,行禮道:“侯爵閣下,我來了。”
“啊,伯爵閣下,”柯蘭賽爾侯爵站起來,滿面春風的說:“您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剛剛得到了好消息。”清風烈饒有興趣的微微一笑:“哦?什麼樣的好消息?”侯爵望了一眼一旁的紫月,笑道:“還是讓紫月小姐告訴您吧。”
“我的部下經過幾天的打探,”紫月將目光轉向清風烈,毫不避諱的正視他的臉,平靜的向他介紹情況:“從附近的幾名百姓口中得知,確實有一條小路可以越過山脈,繞到敵營的後方。只是山路崎嶇難行,大軍難以通過。我和我的騎兵們已經找到了那條路,那裡草木叢生,大量的碎石與樹木使得小路只能容兩人並行,如果是馬隊就只能容一人通過,還不時有荊棘攔路,行進艱難。而且,我們還發現了一些故意用樹木壘起來的屏障,應當是敵人爲了阻擋我們行進故意壘斷了道路,不過我們並沒有發現周圍有人巡邏的跡象。”
聽了紫月的敘述,清風烈並未發表意見,而是陷入沉思,一旁的侯爵又補充道:“我派人請閣下來,就是希望能夠商議一下如何利用這條道路,突破敵人的封鎖,只要能夠突破塞納圖斯山谷,我們就可以直插芙羅蘭平原,從後方夾擊正在那裡阻擊我第二軍團的敵軍,到那時候只要與克利夫蘭將軍的第二軍團會合,就可以一路勢如破竹,直撲伊丁。”他滿懷期待的望着清風烈,希望聽一聽他的意見。
“好!”清風烈右拳輕輕擊打左手掌心,精神振奮的說:“既然如此,我們就儘快出發!侯爵閣下,請您率軍貼近山谷,正面佯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他轉向紫月,“紫月小姐,請您率領騎兵團與我一起從小路進發,直插敵人背後。”
“沒有問題,只是,要如何讓一支上萬人的軍隊快速通過那條小路呢?”紫月提出了疑問。
“那件事,交給我吧!”清風烈說着,雙眼閃耀出爲將者的自信光芒。
……
“放開我!不要,救命啊!”
安琪兒瑟縮在角落裡,看着那個滿臉是淚的女孩兒被兩名士兵無情的拖走,嚇得魂飛魄散。幾天來,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次,幾乎每天都有被擄來的少女被人帶走,而她們卻沒有一個人返回這裡,她們遭遇了什麼,她們的結局如何,只要想一想,她都會感到毛骨悚然。
周圍漸漸的安靜下來,女孩兒的哭喊聲遠去了,只剩下了帳篷裡幾名與她一樣幸運的少女發出戰慄的啜泣聲。她看了看周圍,只剩下三名同伴了,說不準明天,厄運就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她很怕,她想逃走,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外面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這裡是摩洛克薩爾納斯軍團的營寨,是防禦帕蘭丁軍隊“入侵”、守衛塞納圖斯山口的部隊之一,他們的任務,就是嚴守那條能夠繞過塞納圖斯山谷的山間小路,防止敵人從此越過己方防線,越過塞納圖斯山谷。
幾天前,爲了報復山那邊的幾個村莊的村民對於帕蘭丁軍隊的支持與幫助,薩爾納斯軍團軍團長蒙蒂克將軍派出了一支小分隊,從小道越過山脈,偷襲了幾個村莊,燒殺搶掠一番,將擄掠來的青年男女帶回營寨,供他們奴役。
今年十七歲的安琪兒也是其中之一,她家是村裡的醫生,父親和哥哥都精通醫術,幾年前父親去世,她和哥哥相依爲命,爲村裡的百姓們治病爲生。
當摩洛克軍隊殺進村莊的時候,她和哥哥都成了俘虜,被捉到這裡,蒙蒂克將軍聽說她的哥哥精通醫術,於是威逼利誘,要他做軍隊裡的醫生爲傷病員治病,他哥哥迫於壓力,假意答應下來。利用職務便利,他悄悄弄到了一些毒藥,將它們下在士兵們的飯食裡,結果造成了大批士兵中毒身亡,而他自己深知事情一定會敗露,也事先服毒自盡了。
哥哥慘死,自己的命運又不知道會怎樣,安琪兒就在這悲痛與驚恐之中度過了幾個日夜,每當外面傳來軍靴沉重的腳步聲,她都會心驚肉跳,坐立不安,她真希望自己能夠了結自己的生命,可以死得痛快一點兒,但是,就連這一點,她也做不到。
“爸爸,哥哥,你們的在天之靈,會保佑安琪兒的,對嗎?”她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着,眼角情不自禁的涌出一股清澈的淚水……
……
“就是這裡了。”
清風烈舉目四望,崇山峻嶺之間,一條狹長的小路如同一條蚯蚓,蜿蜒起伏,向着山頂延伸,淹沒在一片茂密的叢林之中,周圍到處荒草叢生,荊棘遍地,渺無人煙,兩旁危崖聳立,怪石林立,果然是一片險山惡水。
“這條路其實沒什麼,並不算十分曲折,不用擔心迷路,但周圍的樹木和荊棘是非常大的障礙,而且在前方還有敵人設下的重重障礙。”紫月一手挽着繮繩,一手用馬鞭向着山路的某個位置指過去。
“無妨,”清風烈信心十足的看了一眼前方的道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此乃軍中常事。”他撥轉馬頭,在紫月好奇的注視下,舉起手中的塔林之矛,對着身後的半獸人大軍用力揮舞,口中發出一連串嘰裡咕嚕的叫聲,向着小路的方向一指,只見十幾名身強力壯的半獸人士兵揮舞着大的驚人的巨斧和巨劍衝出人羣,奔向樹林,刀劈斧鑿,木屑紛飛,所到之處,不論是樹木、灌木叢還是巨石全都被劈的粉碎,那驚人的破壞力讓在場的人類驚歎不已,原本狹小的道路瞬間被拓寬了一倍多。
“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越過山脈了。”清風烈望着開路的半獸人士兵,得意的對紫月微微一笑,紫月看了一眼他臉上神氣的笑容,莞爾一笑,叫聲:“姑娘們,跟上!”策動戰馬,追隨着半獸人先鋒的腳步向山上前進。
……
另一邊,薩爾納斯軍團的營帳裡,安琪兒驚恐的望着面前的軍官和他帶來的兩名士兵,顫抖不停。
“小姑娘,將軍要見你,要和你談談,關於你哥哥的事情。”軍官俯下身,一臉壞笑的望着她。
“我、我、我,我不、不去……”安琪兒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聲音顫抖的幾乎聽不清她的話。
“不去?”隊長冷笑一聲,變了臉色,冷冰冰的說:“這個,可就由不得你了!”他說完轉身走出營帳,兩個士兵拖起全身癱軟的安琪兒,任由她如何哭號,生拉硬拽將她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