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呢?”紫月看了看她關切的樣子,輕描淡寫的回答:“公爵閣下已經對我說了,他們是一前一後出城的。”
“果然是她!”風魅兒氣惱的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彷彿受委屈的是她,“我就知道一定是她,肯定是她不知怎麼偷聽到了那件事的內情,故意告訴烽冥俠,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
“我倒覺得,她並不是那樣的人,她雖然喜歡烽冥俠,但是還不至於用這樣的手段,畢竟,她身爲公主,還不至於如此下作。”紫月輕輕的搖着頭,對她的話不以爲然。
“你還替她說話!你呀,就是太善良了,空有那麼多聰明才智,結果吃那個小丫頭的虧!”風魅兒沒好氣的望了她一眼,嘟囔一聲。
“哎,無所謂了,如果,他們真的有心在一起,那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只有祝福他們了……”紫月輕輕的嘆了口氣,回頭撫着風魅兒的肩膀,微笑道:“好妹妹,謝謝你替我考慮那麼多,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是你給我這麼多安慰,我真的很感激你。”
“行啦,別說這些肉麻的話了。”風魅兒含笑佯嗔:“我能爲你做的也就這些了,後面的路,還要你自己走,我也只能祝你好運了。”
紫月聞言微微頷首,親暱的挽着風魅兒走向人羣,女兵們已經準備完畢,等待開拔。
……
一週後的一個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德爾城的城頭,一抹紅雲悠然的從德爾上空飄過,俯瞰着地面上人頭攢動的街道,在這裡,當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一天的生活纔剛剛開始。
在一間熱鬧的酒館中,烽冥俠孤身一人坐在角落裡,避開喧鬧的人羣,獨自喝着悶酒。來到德爾的這些日子,他和琳玲租住在一間旅店裡,兩人的房間相鄰,琳玲每天都早早的來到他的房間,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起初,他對此並不領情,經常粗暴的驅趕她,漸漸的,他安靜下來,開始變得很沉默,琳玲知道他的心裡難受,也不多打擾他,只是默默的做自己該做的事。
每天,烽冥俠都會在酒館裡喝酒,一喝就是一整天,常常喝醉之後,踉踉蹌蹌的回到旅店,琳玲手忙腳亂的把他送回屋裡,幫他換下滿身酒氣的衣服,還要收拾他吐得滿地狼藉的地板,身爲公主的她,又何曾經歷過這樣多的麻煩?不過因爲難以放下對他的一片癡心,也顧不得許多,只是慢慢的學着做而已。
這天,烽冥俠正無聊的喝着悶酒,外面走進幾個男子,看上去不過是些流氓小混混之類的人,他們在一張大桌子旁坐下,招呼老闆上酒上菜。不一會兒,酒菜上了一桌,幾個人狼吞虎嚥的吃起來。烽冥俠瞟了一眼他們的吃相,輕蔑的冷笑一聲,把臉轉開。
“你們聽說沒有,不久之前在格蘭丁堡,出了件大事!”一個人忽然說。他的話引起了烽冥俠的注意,他豎起耳朵,偷聽他們的談話,只聽另一個人問:“什麼事?”
“你不知道啊?”第一個人眉飛色舞的說:“說起來,那可真是精彩離奇啊!”旁邊的衆人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賣什麼關子!”那人故作神秘的問:“知道惡魔獵人嗎?”
“聽說過,好像很牛的一羣人,怎麼了?”
“嘿,牛是絕對牛,只不過……”那人嘿嘿一笑,洋洋得意的笑道:“一幫大男人,栽在一個小丫頭手上,死的一個不剩,你們說,這事稀奇不稀奇?”
烽冥俠聞言,心頭頓起一股怒火,只是不好發作。他恨恨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只聽有人問:“是嗎?哪個丫頭這麼牛啊?”
“哪個?”那人詭秘的環顧衆人,笑道:“除了她,只怕也沒有別人能做到了,也就只有她,能讓那羣‘惡魔之主’不知不覺就丟了性命哪!”
“到底是誰?你別廢話了!”
“誰?‘白玫瑰’,聽過沒?”
“倒是聽過,聽說她長得極美,絕對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只是沒機會見到。”
那人瞟了一眼說話的人,冷笑道:“你呀,還是不見得好,不然的話小心把小命丟了。那丫頭我倒是見過,長相是真沒的說,公主怕都比不上,只不過,手段太高,心又太狠,不知道有多少對她垂涎三尺的男人都吃了她的虧,落下那終身的殘疾!”
“我說,你別在那聳人聽聞,”一旁惱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他輕蔑的望着那人,冷笑道:“不過是個丫頭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說的那些不過是些沒本事的癩皮狗,要是讓我碰到,哼哼,用手這麼一提溜,抓回去往牀上一扔,不用半日,保證治的服服帖帖的,看她還有什麼手段!”
那人未曾開言,旁邊“砰”的一聲巨響,衆人吃了一驚,忙回頭看時,烽冥俠早將面前的桌子砸了個粉碎,他怒視着那大漢,踏過滿地的碎木屑,走到桌旁,陰沉的說:“你有種,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媽的,你小子找不痛快是不是?”大漢一拍桌子,霍然而起,盯着烽冥俠叫道。他冷笑道:“我說那丫頭,礙着你什麼事了?你要是不服,你也去找她呀!有本事,你把她睡了,哥幾們都服你,你要是沒那本事,就趁早滾蛋,看哥哥我怎麼調教她!”
話音未落,烽冥俠如電光火石一般,短劍瞬間出鞘,風馳電掣的掠過對方咽喉,鮮血濺了周圍人一身一臉,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那大漢一聲未吭,仰面倒了下去,臨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幾個與他要好的反應過來,紛紛站起來準備拔刀,烽冥俠藉着酒勁,殺的興起,根本不容許他們出手,寒光四射,慘叫聲此起彼伏,頃刻間,滿地死屍,血流成河,驚得剩下的幾個人癱軟在地上,連聲告饒,烽冥俠上前抓住最初提起此事的那人,惡狠狠地盯着他,像只發狂的獅子一般咆哮道:“我警告你,從今天開始,不准你再跟任何人提起‘白玫瑰’,要是被我知道你再敢提起她,你知道下場!”那人驚得魂飛魄散,點頭如搗蒜,烽冥俠推開他,轉身往店外走。
走到門口,一擡頭,忽然看到琳玲站在門口,輕咬櫻脣凝望着他,他略加遲疑,低下頭從她身旁走過,頭也不回的向旅店方向走去。琳玲看了一眼地上的鮮血和死屍,刀刀致命,全部命中要害,下手幹淨利索,不留餘地,她回頭望着他蒼涼的背影,心裡明白,他的心底還是深愛着她,不容許任何人玷污她的名譽,只是他難以放下強烈的自尊心,那被利用與被欺騙的感覺折磨着他,成了他與她之間厚重的屏障。
……
烽冥俠回到旅店,直上二樓,頭也不擡的大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迎面,一個精靈女子款款走來,雖然看不出年齡,但感覺應該還是相當年輕,烽冥俠無意中瞟了她一眼,不禁如觸電般驟然停步,那一頭金色的長髮,雪色的肌膚,婀娜的身材,還有那一身清雅脫俗的長裙,甚至是左手手腕上那金色的手鐲,站在自己對面的,不是紫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