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羽這計劃成功後,兩路大軍成犄角之勢,宛城由攻轉守,公孫敬德攻勢減緩。
這一戰對於雙方都極爲關鍵,如果公孫敬德擊敗仲逮,那麼太平軍南方關口被破,公孫敬德將會率軍長驅直入橫掃荊豫揚三州,這就意味着太平軍南方勢力被殲滅。
如果太平軍守住南陽郡,那麼京師大軍南下受阻,豫州和揚州便有喘息時間,太平軍便可鞏固後方。顯然這一次豐田羽成功,阻斷了京師大軍南下的節奏。
仲逮大營中,雖然將士疲憊但神情卻是興奮。此時仲逮一干人等設宴在軍帳之中,林龍師此次出戰有功,也同在酒席之上。
“這一次多虧豐田羽,來我們敬你一杯。”張角都滿面紅光,豐田羽連道“不敢,不敢”,衆人開懷大笑。只有一人臉色有些不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此人就是仲逮,仲逮對於豐田羽心中有埋怨,自己派人前去求援,豐田羽居然不慌不忙的要休息一日,雖然結果很好,但是仲逮依然覺得豐田羽拂了自己面子,心存芥蒂。
衆人觥籌交錯,只有一人埋頭吃食,和此時氣氛格格不入。張角都見到林龍師模樣笑呵呵道:“此次還有一位功臣本尊差點忘記了。”衆人聞言詫異,只有豐田羽笑眯眯的看了眼林龍師。
“富貴山林龍師對不,我沒記錯的話。”張角都道,當時林龍師大喊“富貴山,林龍師。”大多數將領是沒有聽見的,畢竟當時兵荒馬亂,但是張角都不是凡人,隱約聽到林龍師自報家門。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目光同時看向坐於角落的林龍師,此時林龍師還在與那酒肉奮鬥,渾然不知帳營中衆人目光已經聚集在自己身上。
豐田羽輕咳兩聲佯怒道:“林龍師,天師大人與你說話呢。”林龍師擡頭看了看問道:“大夥爲何看我,難道我這吃法不對?”,衆人錯愕,這小子說的什麼稀奇古怪的渾話。
張角都莞爾,豐田羽笑道:“天師大人與你說話,不要光顧着吃,讓人以爲我軍中無好酒好肉呢。”
林龍師繞頭笑道:“勿怪,勿怪。”張角都看着林龍師模樣大笑,隨後道:“小兄弟,你今日可是立了大功,要什麼賞賜儘管說來。”
“當改朝換代之時,能封我大官就成。”林龍師說完,衆人大驚,這小子什麼渾話都敢說。張角都卻是面帶笑容,似乎很歡喜林龍師的直性子。
張角都沉吟道:“今日觀小兄弟勇猛無敵,殺入敵中猶入無人之地,攜有神龍之威,本天師就封你爲我軍的“龍威將軍”可好。”
林龍師這可算是破格提拔,而且還是天師張角都親自封將,衆人無不羨慕這無名小子一夜成名。
豐田羽見到林龍師還在愣神提醒道:“還不謝過天師。”林龍師抱拳笑道:“多謝,多謝。”又是惹來張角都開懷大笑。
酒過三旬後張角都說道:“豐田羽可有方法攻破宛城。”候望雖然敗退,但是加上公孫敬德大軍依然有十幾萬甲士。這邊雖然有豐田羽八萬甲士加入,但是仲逮和候望拉鋸戰之下損兵折將不少,加起來也不過十萬出頭。
“現在我佔據西鄂,仲逮將軍有涅陽爲後方,兩軍已成犄角之勢,我軍佔利。”豐田羽說道,仲逮聞言笑道:“可候望他有宛城堅守,我攻他守,我軍哪有什麼優勢可言。”
豐田羽看了眼仲逮隨後抱拳道:“我們有互成犄角之勢,當然要擅用。我駐軍於西鄂,仲逮將軍每日去宛城叫陣。候望顧忌後方西鄂,斷然畏首畏尾。氣勢衰竭,軍心不穩,我軍可勝。”
聞言仲逮冷哼一聲不再言語,顯然誠如豐田羽所說,候望在宛城宛如甕中之鱉,破城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然而時間現在對於太平軍是最沒有問題的問題。就算不能馬上攻破宛城,僵持的時間,也夠太平軍後方鞏固勢力。
“不錯,就按照豐田羽此法行事,宛城城破之日,指日可待。”張角都最後拍板道,豐田羽站起身道:“那麼我就回西鄂,牽制宛城後方。”
張角都忽然伸手阻攔道:“還有一事。”
豐田羽聞言問道:“天師儘管吩咐。”張角都目光轉向林龍師道:“豐田羽將軍可否割愛,這位小兄弟留在仲逮軍,迎戰候望大將。”
豐田羽神色一愣隨後抱拳笑道:“既然天師如此說,那麼林龍師就暫且留在這裡,以幫仲逮將軍斬殺敵將。”
林龍師無奈只能留在仲逮大營,原本不願出力的林龍師這這麼走上的前線。豐田羽拜別張角都也疾行回西鄂,準備接下來的戰爭。
宛城之中,由於大勝在即卻忽然敗退,全軍士氣低落,將士們紛紛議論突然殺出來的黑手山軍先鋒營和林龍師突襲斬殺候望軍大將之事。
候望府中,候望看完書簡內豐田羽黑手山的報告,大怒隨手把書簡仍在角落道:“傅羽誤我啊,誤我啊。”候望練練感嘆,唾手可得的勝利,就這麼在豐田羽手上化解,心中鬱悶至極。
“那豐田羽是個人才,手上將士也勇猛過人。”公孫敬德感嘆道,腦中劃過林龍師的身影。聞言候望道:“我軍現在處於被動啊,將軍。”候望心有不快,什麼時候了,公孫敬德居然還在感嘆敵人的才能。
“城中糧餉只夠我軍駐守二十日,這時間內我們如果不能攻破仲逮或者西鄂,我們將不攻自破啊。”候望憂心忡忡道,西鄂失守,宛城糧草供應不足,宛城根本無法長時間的堅守城池。
公孫敬德卻無擔憂之色,“我軍比那仲逮軍強大的多,仲逮現如今只有三萬多甲士駐紮城外,我們留守城中五萬將士,征討仲逮軍七萬甲士。只要有宛城在,我們先破仲逮再斬豐田羽,此戰我們可勝,”
公孫敬德這麼一說,候望心有稍安,只要在二十日之前攻破仲逮,那麼豐田羽決然獨木難周。
“還有我已命人前往襄陽,刺史劉代不日便會發軍支援宛城。”公孫敬德面帶笑容道,荊州刺史劉代此時正在剿滅荊州南郡天平義軍,前來支援宛城只是時間問題。
候望聽完宛如吃了顆定心丸,神清氣爽,這公孫敬德不愧是朝廷親封的左中郎將,才識膽略皆是上佳,有公孫敬德在何愁不能剿滅南陽太平賊。
“候望大人可否陪本將小飲兩盅,已解疲憊。”公孫敬德笑道,大事已定,候望聞言面帶笑容,傳令上酒。
翌日,兩軍擺開陣勢,分居兩側。
先下手爲強,候望倒是做的快,此時候望陣營中一將士名爲程曉前來叫陣,身披戰甲手持破陣槍,威風凜凜。張角都看着候望大將笑道:“我軍可有將軍願出去一戰,振我軍威。”衆人聞言議論紛紛,這第一站可是極其重要,贏了便是大功,輸了便是大罪。
衆人猶豫間,一人上前抱拳道:“天師,我有一將,此人乃是昔日南陽郡的都尉,驍勇善戰,可戰候望大將。”說話之人名爲趙宏,原是南陽起義農民領袖。
說話間趙宏所說之人已經出列抱拳道:“末將,蔣才,願爲我軍拿下首戰。”聞言張角都滿意點頭道:“蔣才,如若你能斬了那候望的大將程曉,便拜爲“破敵將軍”。”蔣才面色微紅,興奮道:“末將領命。”
蔣才上馬提刀奔向程曉。
“來着何人,報上名來,本將不殺無名之人。”程曉看見來將說道,蔣才道:“拿你首級祭我軍大旗,本將“蔣才”。”
程曉大怒,揚鞭抽馬,胯下戰馬嘶鳴,疾馳而去。
“來得好。”蔣才大喝道。
雙方大軍擂鼓助威,二人氣勢如虹,兵器碰撞火花四濺,程曉不虧是候望首戰之將,手中破陣槍,快如閃電,疾如驟風,十幾回合蔣才便不敵被斬於馬下。
候望大喜道:“哈哈,好,將如程曉,我軍何愁不能勝。”這邊歡喜,另一邊卻是愁容,沒想到蔣才這麼快就被斬。尤其趙宏,見到自己的大將被斬,眼神有些畏縮。
“哼,廢物。”仲逮怒道,張角都嘴角抽搐不過很快便笑道:“有誰前去幫本尊拿下敵將首級。”雖然蔣才被斬,但是張角都貴爲“天師”又是太平軍首領,自然不能喜形於色,否則軍中將士定然軍心動搖。
仲逮道:“吳峰。”
“末將在。”
“前去殺敵。”
“末將領命。”
幾十回合後,吳峰也被斬於馬下。仲逮臉色陰沉,隨後又有將士前去一戰,陸續四人被斬,雙方譁然。候望大笑,朗聲道:“太平軍不過是些雞鳴狗盜之輩,論起甲士將軍,還是我朝廷人才濟濟。”
此時仲逮軍已經有些騷動,這程曉一人便斬了我方五名大將,氣勢之強怕是無人能敵之威。
“龍威將軍可在。”無人應答,“龍威將軍可在。”張角都連續兩次喊道,林龍師騎在馬上面無表情,看神情像極了在全神貫注注視戰場,可是現在戰場中可無仲逮將士,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仲逮怒道:“林龍師,天師讓你出戰。”仲逮原本就對豐田羽心存芥蒂,此時更不願讓林龍師出風頭,但是無奈自己將士無人能敵程曉,天師張角都又點名發話,只能讓林龍師出戰。
林龍師這纔回過神看向衆人道:“我去?”。張角都苦笑點頭,這林龍師是真傻還是假傻,“龍威將軍,林龍師前去斬下敵將首級,震我三軍之威。”
這下林龍師聽的真真切切,既然天師張角都點名,那林龍師便只能上前一戰,林龍師抱拳道:“天師,稍等片刻,我去斬那程,咦,是什麼的。算了,小子這就去砍了此人。”林龍師說罷,便鞭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