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烏雲密佈,小雨淅淅瀝瀝,街上行人紛紛穿上蓑衣,街道小販也撐起了雨棚。雨滴拍打泥濘的地面,屋檐雨水順溜而下,行人身上的沾滿了雨水,這些雨水混合的聲音在這昏暗的天色中形成一種獨特的樂曲。
聽着這樂曲越發讓人想靜下心來小憩片刻,離城門不遠的茶棚處,林龍師和瘋子,溫孝圖三人懶懶散散的坐在雨棚下悠閒的喝着熱茶。
這幾日衛霄連連進攻,張天寶是徹夜難眠,這段日子裡每天每個時段分別派人把守城門和各大關口,還是不放心的張天寶讓手下諸將領紛紛上前線駐守,或許這樣張天寶才能安心的住在他那暖和的府中。
這一天正是林龍師駐守的時間,外面小雨連綿,林龍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春雨中帶着一絲冬天的寒意。林龍師雙手捧起茶杯,這樣才能感受到一絲暖意。
瘋子一口吐沫吐在地面,在雨水的沖刷下很快消失。瘋子抖着身體道:“這鬼天氣,這雨一下,看來要降溫了。”說着又緊了緊自己的衣服,溫孝圖卻沒有心思和瘋子調笑,滿臉愁容,這幾日衛霄雖然沒有攻破城池,但是他們損兵折將不少,大多數人私下都在議論這次有沒有命活下去,有些人都開始計劃逃跑,只是一時間威懾於上層的壓力還未敢實行。
溫孝圖等人心中雖然早已想脫離豐田羽的控制,但是又怕朝廷擊破張天寶後殃及魚池,此刻心裡有些患得患失。
瘋子見到林龍師和溫孝圖都沒有搭理自己,瞪着茶棚老闆喝道:“上茶,這該死的天氣。”老闆唯唯諾諾的上前斟茶,對於在太平軍中像瘋子這樣的兵痞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心中實在懼怕的很。
三人坐下茶棚內避雨喝茶,消磨時間,或者想着自己的事情。這時候街道遠處一黑一白兩人緩緩走向林龍師三人。
這二人衣服款式極其相似,只是顏色不同。寬衣大袖,只是那白衣之人內衣中衣收身顯出了女性的柔美,而那黑之人內衣中衣略有寬鬆。顯然這白衣之人那是一名女子,那黑衣之人是一名男子。
兩人外衣一黑一白皆是寬衣大袖,身上披着蓑笠,雨水順着蓑衣微微打溼了兩人寬大的外衣。
此刻林龍師等人也注意到了遠處的一黑一白兩人,尤其是林龍師身邊的幾名士兵,更是警惕的看着走向這邊的兩人。
兩人走在雨中閒庭信步,好似欣賞雨中的景色。隨着二人走近,林龍師等人大驚,他們身邊的士兵雙手握住兵器,緊緊盯着二人。
那兩人走近後才漸漸看清面目,二人皆帶着一副面具。面具也是一黑一白,白麪具上是一副笑臉,黑麪具上是一副怒容,雖然兩幅面具上刻着人臉的表情,但是怎麼看怎麼彆扭,總覺得那副表情極其呆板刻意。
在這兩個古怪之人靠近林龍師他們茶棚幾尺之外之時,林龍師身邊的護衛再也按捺不住呵斥道:“什麼人,不得在...”
話還沒有說完,黑衣之人忽然抽出手中的長劍斬下,護衛原本就心生戒備,此刻見到黑衣人忽然出劍,也同時拔出佩刀格擋。
不過那護衛還是死了,因爲那把長劍在斬到他的佩刀之後那黑衣人長劍脫手,長劍忽然順着鐵刀高速旋轉繞過自己的武器宛如一陣旋風瞬間撕裂了自己。
在黑衣人長劍脫手那一刻,林龍師瞳孔收縮,那招式他不陌生,夏侯初元用過同樣的招式。這不是一般人能使用出的招式,劍已脫手還能運用自如,只有“靈兵”能做到。
在林龍師腦海中震驚黑衣人的身份時候,另一名護衛見到自己的同伴被殺瞬間長矛刺向靠着他的白衣女子,長矛刺出的剎那,那白衣女子忽然化爲一灘雨水環繞長矛接近護衛,同一時間白衣女子半截身子化爲實體,右手的長劍已經刺穿護衛的喉嚨。
來人出手不過剎那幾秒,林龍師身邊的兩個護衛紛紛身首異處。而且兩人的招式極其詭異,只有林龍師看明白他們到底用出了什麼招式,同時也意味着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這事情林龍師不敢想,也不願去相信,他寧願這是一種巧合。
兩名護衛被殺,黑白二人沒有停手。黑衣之人手中長劍再一次脫手,這一次像一隻離玄之箭射向林龍師面門。林龍師抽出碧水刀擋下這一擊,出來巡視林龍師根本沒有帶那把赤炎劍,因爲實在不方便帶在身上,而且在自己的城中也確實不用帶。
但幸運的是碧水刀只是一把匕首攜帶方便,林龍師便一直把這碧水刀橫插在自己的腰後,此時關鍵時刻倒是幫了個大忙。
黑麪一擊不成功收回長劍,此時一邊的白麪也同時刺向林龍師。這二人倒是沒有什麼勝之不武的想法,一人不成就兩人,以求速殺林龍師。
見到這兩人不由分說的就要殺林龍師,瘋子和溫孝圖在短暫的遲疑後,也紛紛出手。
瘋子和溫孝圖出手不但沒有緩解情勢,那兩人攻擊越發凌厲。白麪再一次化爲雨水在空中不斷轉換位置,然後露出實體攻擊林龍師。黑麪卻一人擋下瘋子和溫孝圖,不讓二人救助林龍師。
雖然白麪攻擊詭異但林龍師這段日子也見過大風大浪,再說詭異的事情林龍師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面對白麪遁水攻擊,林龍師到是能應付的過來,一時間白麪也拿林龍師無可奈何。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膽敢破壞妖靈師的規矩?”林龍師邊打邊問道。那黑麪攻擊顯然是靈兵的攻擊手法,白麪的攻擊乃是運用的遁甲之術。
但是林龍師注意到,這二人好像只會運用這一種手段。黑麪只用御劍攻擊,白麪只用遁法,這二人看着真是怪異之極也讓林龍師難以理解。
在林龍師這邊打鬥的同時,那城門口的甲士很快就發現了這邊的狀況,紛紛帶着兵器前來救援。
此時白麪知道遠處的援兵馬上就到,忽然化爲雨水然後高速旋轉,猶如一根螺旋狀的槍頭扎向林龍師。
林龍師看到如此情況不但沒有驚懼反而露出了微笑,角力什麼的林龍師還沒怕過誰,既然你想用這種方式斬殺我,那我就用這絕對的力量把你粉碎。
鑽頭快接近林龍師的時候化爲了實體,一隻手握着一把劍,那鐵劍在高速旋轉,這要是被攻擊到,必然是身首異處。林龍師握了握手中的碧水刀,沒有碧水刀林龍師還真沒有把握和白麪硬碰硬,就如當出的田思武,要不是當時自己用的是大刀而是其他兵器早就被田思武打破自己兵器含恨而死了。
碧水刀撞在長劍之上發出極其難聽的金屬摩擦聲,林龍師握着碧水刀手臂不停顫抖,那力道林龍師自己也不好受,林龍師站的地面已經被林龍師踩出一個坑。
白麪也在這巨大的衝擊下速度漸漸減緩,當幾乎停止的時候白麪露出了真身。這時候林龍師喝道:“讓我看看你到底什麼樣子。”說着空着的左手一拳砸在白麪的微笑面具之上。
咔喳,白色微笑面具應聲而碎,白麪也被林龍師一拳打飛了出去。
這時候守城的甲士也來到,不過讓人詫異的那黑麪見到自己的同伴被擊敗,同時林龍師的援兵也來了,不但沒有逃跑還脫離瘋子哥溫孝圖向林龍師殺來。但是好漢架不住人多,在幾百名的甲士亂槍之下最終還是慘死。
林龍師把白麪殘破的面具和黑麪的面具紛紛拿掉,但是讓林龍師失望了,這兩人林龍師不認識,而且長相極其普通,放在人羣中就是一個背朝蒼天面朝黃土的農民。
“林哥我今天是張見識了,這兩人到底什麼來頭。”瘋子看着兩具屍體心有餘悸的說道,溫孝圖疑惑道:“他們是不是和夏侯小哥一樣?”溫孝圖此時有些反應過來,前段時間他可是親眼見過黃武迪的身手,雖然他和這兩人不盡相同,但是在溫孝圖腦中也只有黃武迪這樣的人能這麼驚世駭俗。
林龍師苦笑道:“我不知道,有點像卻也不像。”溫孝圖愕然,這是什麼意思,他有些不明白。瘋子這才大呼小叫道:“他,他,他們是妖靈...”林龍師看了一眼瘋子,瘋子趕緊閉上了嘴巴,然後又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黑麪白麪。
“你們回自己位置,順便把這兩具屍體處理下。”林龍師吩咐道,話音剛落忽然有人來報:“將軍速速去張大人府中,城中出大事了。”
“爺爺的,把話說清楚,出什麼事了。”瘋子惱怒道,來人不經意間看到黑麪白麪大驚道:“將,將軍您也遇刺了,幸好您沒事。”
“什麼意思?”林龍師問道。
“城中將軍們死好多,其中有些刺客被抓到了,就是你剛纔遇到這人一模一樣,黑衣怒容,白衣笑面,而且都是兩人一組,一男一女,刺殺失敗後就自殺了。”
林龍師三人對看一眼,都知道事情終於發生了。這時候一名甲士及其狼狽在街頭向着這邊跑來,林龍師道:“你們回去,我馬上去大人府上。”等衆甲士散去,林龍師三人臉色陰沉的走向遠處那名甲士,此人看到林龍師等人彷彿抓到救命稻草死命的抓緊林龍師衣袖道:“怪物,帶着面具的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