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對方劍鋒之上雷光閃耀而起,唐允當即毫不猶豫地施展開疾風仙遁躲閃開來。
“你躲不掉的。”
李銳冷漠開口,劍招更加凌厲,在空中‘交’織成了一張大網,令下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夏曉玲這個時候也不再說什麼話,而是緊緊咬着嘴‘脣’,看着那座擂臺上的戰鬥,手心已經緊張得冒出了汗水。
“他的法力明明只有築基巔峰,爲什麼施展出來的劍招卻這般厲害?”唐允化作一陣疾風,不斷地在那一道道劍光的縫隙之中穿梭,同時快速思索着對策。
李銳此時目光也有些凝重,他沒有料到的是,唐允的身法竟然真的這般詭異,可以融於風中。原本,他施展這密不透風的劍網,正是爲了封鎖唐允的移動軌跡,可是現在看來,他似乎是有些失算了。
就在這時,空中又有一道驚雷落下。強光閃耀,令得所有人都有些睜不開眼。
“唐允這個傢伙是在‘亂’來嗎?明知道那個傢伙能夠用劍接住雷電,還敢催動雷符?”
身處擂臺之上,李銳同樣是冷哼了一聲,迅速出劍,幾乎沒有人看見他手中劍的軌跡。
“噼啪”
一聲爆響,李銳臉‘色’驟變,再一看手掌,竟然已經變得焦黑。
“這一道雷,我竟然接不住?”
李銳驚訝不已。尋常修士釋放出的雷符,威力遠不能和真正的天雷相比,便是速度也大有不如。而正是利用其速度的短缺,李銳可以瞬間以手中長劍將電芒‘蕩’開。
可是方纔,那一道雷電的速度,竟然已經遠遠超乎了他的神識感知。
“難道說,這個傢伙的神識,比我還要強上一些不成?”李銳想到了此處,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小看了這個對手。
唐允築基初期的修爲,縱然習練《牧神心典》,可是與築基巔峰期的李銳相比,依然是有所不如的。只不過《牧神心典》中的法‘門’實在‘精’妙,故而纔會讓李銳產生了錯覺。
“哦?”
看臺上,有元嬰修士臉上‘露’出了訝異之‘色’。以他們的修爲,兩人的一切動作自然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而且他們也能清楚地感知到,唐允雖然神識比一般修士強,可是也比不過李銳。
“沒有想到貴宗修煉神識的法‘門’竟然如此‘精’妙,實在是讓我等大開眼界啊。”一名修士呵呵笑道。
聞言,紫寰真人微微一笑,雖然他心中也有疑問,可是卻沒有多作解釋。
唐允躲藏在風中,動作快到了極致,在下方的修士看來,彷彿只有李銳一人站在臺上,手持長劍,不斷地‘露’出警惕之‘色’,掃視周圍。
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張張飄‘蕩’的符,如同櫻‘花’一般散落開來。
沒有人看見唐允是如何將這些符拋灑出來的,只有李銳在符出現的一瞬間,感應到了唐允的方位,卻也無可奈何。因爲當他的劍出手時,唐允卻早已經轉移到了別處。
“哼,這個傢伙就只會逃跑嗎?”荀‘惑’看到這一幕,雖然心驚唐允的身法,可是卻依舊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很快便有其他的修士附和,這句話很快便傳到了沈婉月的耳中,少‘女’輕哼了一聲,朝着荀‘惑’看了過去,問道:“既然荀‘惑’師兄這般不屑,那麼敢問師兄能擋住對方几招?還是說,自認有本事能夠戰勝他?”
聽見沈婉月幫唐允說話,荀‘惑’的臉‘色’一下子‘陰’沉到了極點。
他的實力衆所周知,大約和沈婉月相當,既然沈婉月都在對方的手下沒有反擊之力,他說自己能夠戰勝,豈不是讓周圍人笑話?
就在場下有不少人準備看沈婉月與荀‘惑’鬥嘴的好戲時,臺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陣劇烈的響動。
只見那守護擂臺的禁制,光芒強盛到了極點,而在禁制之中,一道道劇烈的火光升騰而起,響動聲不斷,甚至在那擂臺的上空,已經升起了一朵小小的蘑菇雲。
方纔唐允拋灑下來的爆裂符,足有十餘張之多,組合在一起方有如此驚人的威勢。
爆裂符的威力巨大,就連唐允也不敢再利用疾風仙遁,生怕一個不小心闖入爆炸的中心點。
唐允立於原地,並沒有別的舉動。
以李銳的實力,這幾道爆裂符並不致命,他們只是切磋而已,而非生死相搏。
當煙塵散去,李銳臉‘色’蒼白地持劍立於原地,他的衣衫已經有些破損。
“好厲害的符,”李銳暗道,方纔若不是他利用劍上的法力形成劍圍,擋下了絕大部分的威能,絕對不止是受輕傷這麼簡單。
爆裂符,是唐允的記憶中,較爲實用的中階符裡,威力最大的一種。若是沒有這樣的底牌,他怎敢越級與李銳這樣的劍修高手相鬥?
李銳心中震驚,而臺下的人則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誰能料到,那些通常被修士們小覷的符法,在唐允手中竟然能夠爆發出這般威力。
“看,我說唐允比他厲害吧。”夏曉玲笑得很開心。
琴姬聞言,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陰’鶩之‘色’,不過很快卻又笑了起來:“那位唐長老的法術的確驚人。只不過,李銳他可還有招數沒有有施展出來呢,大小姐你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
聞言,夏曉玲臉上的笑容一滯,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繼而又有些緊張地朝那臺上看了過去。
只見李銳此時將手中劍揚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看向了唐允:“一招,你只需要再接我一招。我的法力比你高出不少,若是這一招你依舊能夠擋下,那麼不用你再出手,我自己認輸。”
聞言,唐允的目光同樣凝重了起來。既然對方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那麼這一招很可能是其最爲自信的招數,雖然可能依舊不是底牌,但想來威力絕非先前的劍招可以比擬。
唐允燃起了一張靈符,於擂臺之上升起了一陣旋風。他已經做好打不過就立刻逃跑的準備了。
李銳的身軀立於風中,巋然不動,只有身上的黑袍獵獵作響。隨後其一揮手,便將長劍拋向了空中。
“什麼?”
唐允驚愕,並不是因爲對方拋出了劍,而是在這一刻,他竟然有一種自己被對方完全鎖定的感覺。
這是修爲的壓制,李銳以法力將唐允鎖定,以他目前的法力根本掙脫不開。
隨後,便聽得李銳口中發出了一聲長嘯,緊接着空中長劍一聲清鳴,竟然在空中分化出了百十口同樣的飛劍。
這些飛劍並非是幻影,而是真實存在的。
李銳同時‘操’控這麼多的飛劍,顯然也有些吃力,額頭已然滲出了汗水。
那一柄柄飛劍於空中一陣旋轉,驟然間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唐允刺來。
“糟了!”
唐允感受到那劍光中凝聚的強大力道,想也不想地便施展開了身法,與周圍颶風相融,企圖擺脫。
可是他早已經被李銳的神念鎖定,不論他如何躲閃,那一道劍光都能‘精’準地找出他所在的方位,急速刺來,而且速度,竟然比施展了疾風仙遁的唐允還要快上一些。
對方的劍恐怕較之結丹修士御空飛行的速度都不遑多讓,唐允施展疾風仙遁,雖然可以做到御風飛行,但是他的法力畢竟要弱上不少,眼看這就要被那道劍光擊中。
“唐允師兄,不要硬逞強啊!”
沈婉月在下方看得手心裡全是冷汗,忍不住大聲喊道:“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下方有人附和,有人不語。而荀‘惑’則是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擂臺上。不會有人笑話?恐怕只要唐允一認輸,荀‘惑’就會毫不猶豫地上去嘲諷一番。
唐允沒有開口,他的神識始終緊緊地鎖定着李銳與他手裡的那柄劍,忽然一個折身,朝着李銳衝了過去。
此時李銳同樣以神識牢牢地鎖定唐允的位置,一見他衝來,立刻便猜到其心中想法,頓時單腳踏地,閃避了開來。李銳所施展的明顯也是一種頗爲‘精’妙的身法,雖然不如疾風仙遁,可是唐允若是硬要追上去的話,在碰到對方之前,自己就會先被後方的劍光刺中。
“他怎麼這樣!”夏曉玲指着李銳罵道,“剛纔唐允明明留手了,可是他卻半點不領情,竟然用處這樣的招數來,是想要了唐允的命嗎?”
聞言,琴姬輕笑道:“大小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比賽沒有分出結果,李銳所用的也並非是什麼‘陰’險的招數,有何不可?至於你說那位唐長老留手,我看卻未必。沒準是剛纔他的法力運轉不過來,施展不了任何法術呢?畢竟他的修爲,實在是不怎麼深厚啊。”
“師兄,”夏曉玲先是狠狠地看了琴姬一眼,卻見到唐允被一步步‘逼’入險境,頓時緊張地把頭轉過去看向了譚聞鍾。
此時她的雙手緊緊地抓着衣帶,哪怕衣服已然被抓得皺起,竟然沒有在意。
譚聞鍾頓時會意,暗暗凝聚起了法力。因爲誰都看得出來,這一招就算是李銳自己,也沒有辦法收回,一旦到了危急關頭,他便會立刻出手將唐允救下。
同時,一旁的紫寰真人也是暗聚真元,防止不測。
不過,對於唐允而言,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指望旁人相救,對方的劍招滿是殺機,他只有自己尋求方法抵擋。
“若是使用三刻釘的話,倒是能趁他不備要了他的‘性’命,只是我與他沒有仇怨,不過是尋常的比試而已,這樣做太過不妥。”唐允心中也有些焦急,“可惡,符離留下的符法雖然‘精’妙,但是以我的法力,大多都不能施展。如今,只有依靠牧神心典中的神識法‘門’,賭上一賭了。”
想到了此處,唐允頓時朝着李銳看了過去。
施展劍光的李銳,全神貫注,卻忽然感應到了什麼,冷笑一聲:“竟然妄圖對我進行神識攻擊?”
唐允臉‘色’‘陰’沉,他沒有料到,劍修的神識竟然如此堅定。
李銳臉上的冷笑尚且沒有完全退去,卻忽然臉‘色’一變。唐允竟然趁着他說話的時機,再次發動了神識進攻。
就在這一刻,那緊跟在唐允身後的劍光已然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