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小先親眼目睹了一整條活生生的蜥蜴就在一小滴膿液之下,一盞茶的功夫就化作一灘膿液,一命嗚呼,封小先頓時就焉了,癱坐在黃沙裡,一語不發。
“這下死定了!”
“這是什麼毒液,也太霸道了。”
試毒的結果讓杜然目瞪口呆,就連修行了三四十年的肖勁也從未見過有此霸道而詭異的毒液,而三人都一致認爲這毒液極有可能就是出自那黑色怪物,但一想到怎麼解毒,皆都沉默,那黑色怪物到底是什麼品種,什麼品階,三人是嘛都不知道,怎麼對症下藥?
一陣相顧無語,肖勁和封小先默然回了自己屋子,然而次日肖勁也來找封小先了,因是肖勁身上的小紅點也開始蔓延了,也有部分開始變得紫黑,戳破之後,肖勁也挑了一些膿液試了一下,與頭一天封小先背上的膿液一般無二。然而封小先的情況卻是更加糟糕了,全身上下除了臉上和腳板心之外,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連胳肢窩也不例外,密密麻麻,一片紫黑,普通人估計看一眼就可能嚇掉半條魂。
但絕望之中的封小先卻發現,他身上雖然佈滿了劇毒膿包,但卻絲毫不影響修行,宗門功法“九重少陽決”該咋樣還是咋樣,運行起來通暢的很,與沒中毒之前一樣,而且中毒了,對日常的行動能力,生活作息也沒絲毫影響,如果不脫掉衣裳,封小先跟正常人看上去一樣。
肖勁的情況也是如此,但正因爲如此,封小先和肖勁才更擔憂,擔心毒性一旦爆發,恐怕就如那隻沙漠蜥蜴一般,頃刻間便化作一灘濃水,連骨頭渣都沒流下。
奈何又過了兩天,情況愈發嚴重,封小先除了臉上是乾淨的以外,一脫衣裳就看見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黑人”,一身上下的皮膚都是黑色的,像只癩蛤蟆一般,全身上下都是膿包,但穿上衣裳又像是一個正常人,照樣活蹦亂跳的,日常的修行也是無礙。
肖勁和封小仙目前還沒有任何辦法,任何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毫無效果,就只能一天天拖着。直到十來天過後,封小先發現毒液真正開始發作了,已經侵入到神經系統,雖然行走坐立都沒任何問題,但魂念卻是發現不了自己雙腿的存在,真元一引動,等運轉到雙腿之時,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突然佔據了封小先的大腦,若不是封小先及時引回真元,恐怕會當即痛暈過去。
封小先淡定不了了,立馬找到肖勁,說明了情況,表示說等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就真成等死了,就算風沙再大,封小先也要離開這裡,去黃山郡求救。而肖勁這位抱元境大高手這麼多天來的努力也是無果,當即就同意了,與封小先一起回黃山郡求救,而告知杜然之後,杜然見倆人都走了,也無心待在飛沙鎮,便準備和肖幾倆人一起先去黃山郡。
風沙依舊在肆虐,黃沙吹打在石屋牆上打的“噼裡啪啦”直響,肖勁三人裹着厚厚的衣裳,裝備好一切,帶着厚厚的面巾,頂着風沙就出了飛沙鎮。
三人都在腰上繫了一條粗麻繩,頂頭的肖勁一邊走一邊對照着地圖,雖然帶着厚厚的面巾,但風沙吹得肖勁真不開眼,幸好三人都是修士,有魂念可以觀察地形,查看地圖,若是換了一般凡俗之人,恐怕還出不了鎮子就會迷失在風沙裡。
飛沙鎮離黃山郡有幾百裡地,風沙是逐漸減弱,不過就那近百里風沙強勁的路相當不好走,肖勁三人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風沙太大,地形也是瞬息萬變,兩個時辰,肖勁三人才前進了二三十里地。
杜然本是走在最後的,三人在路上稍作休息,喘口氣的時候,杜然步履蹣跚的走了上來,隔着面巾大聲吼着,“肖師兄,你們倆都不能動用真元,要不我在前面帶路?”
杜然說的是實話,肖勁和封小先都不能動作真元,一動的話可能當即就痛暈在黃沙裡,只能靠着肉體的力量強撐着,兩三個時辰的蹣跚,肖勁和封小先都累的不行,於是肖勁便同意了杜然的建議。
稍作休息,杜然帶着肖勁和封小先前行着,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五個時辰過去了,然而肖勁三人卻依然在風沙裡煎熬着,肖勁和封小先可是累的夠嗆,喘息聲像風箱一樣,雙腿幾乎邁不動步了,不得已,肖勁拉了拉腰間的繩子,示意前面的杜然稍停一下。
“杜,杜師弟,先停一,一下,實在是,是累得不行了,休息一會……”
肖勁累的說話都說不完整了,至於封小先乾脆一頭倒在黃沙裡,若不是還能看見胸脯在起伏,旁人一見還以爲封小先死了呢。
“肖師兄,感覺咋樣?”
肖勁四仰八叉的趟在黃沙裡,大口的喘着氣,杜然走了過來,問了一句,然後把肖勁扶了起來,餵了幾口水,這時候,封小先也擡手朝杜然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說我也要喝水。而杜然說了一句。
“封師兄,放心,一會兒就到你了!”
杜然說着,一把金燦燦的飛劍從杜然腰間飛起,迅疾的在肖勁的脖頸間繞了一圈,然後就見着肖勁的人頭掉在了黃沙裡,頸項間還噴涌着鮮血,而肖勁的腦袋就這麼一會就被肆虐的黃沙給掩埋了,就連鮮血也看不見一滴。
“杜師弟,你……”
封小先驚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萬萬沒想到杜然怎麼會殺肖勁,他話一出口就見着杜然的飛劍迅雷般朝自己刺來,本來倆人就離的不遠,也就一丈把距離,就這麼短短的一瞬間,封小先魂丹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魂念一動,一枚小元盾瞬間抵住了杜然的飛劍,同時,封小先一甩手,一張颶風符飛去,本來兩者距離就進,封小先的颶風符幾乎是甩到了杜然的腳跟前,一股劇烈的狂風憑空出現,眨眼間便把杜然吹飛了十多丈遠,緊跟着,封小先也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子力量,拔腿就跑。
“有本事你就跑到死!”
對於杜然的威脅,封小先充耳不聞,他一邊跑一邊拿出符紙的地圖,看了大半天才明白,原來自從杜然領頭以來一直在帶着他們倆兜圈圈,連半里地都沒前進過,還帶偏的方向,不得已,封小先又重新找回了方向,折身再跑。
“你再跑啊?”
杜然僅僅一會就追上來了,輕身符用上了,腳步輕輕在黃沙面上一點,整個人飄出去一兩丈遠,輕而易舉的就追上了靠兩條腿的封小先。
“鏘!”封小先的小元盾在魂唸的支持下,永遠比杜然快了那麼一線,無論杜然從哪個方向襲擊,小元盾總能及時的抵住,然後封小先還抽空甩出一兩張符篆騷擾一下,一時半會,杜然還真近不了身,但出了這風沙肆虐的地界就不好說了。
一時間近不了身,杜然也有些焦急了,眼看着封小先就快跑出風沙肆虐的地界了,略一猶豫,張手一揮,一道灰光直飛而出,迅疾無比的直撲封小先。而封小先卻是及時避讓,折身換個方向再跑,中途側眼一瞄,卻是見到那道灰光落在黃沙裡變成了一俱身披鎧甲,手持骨劍,陰氣森森的半腐骷髏,兩隻空洞洞的眼眶裡冒着幽幽藍光,詭異無比的看着逃跑中的封小先。
管它是什麼鬼東西,封小先不管了,先逃出去再說。然而那俱半腐懶的骷髏卻不這麼想,只見它在杜然的指令之下,舞動着骨劍,一個箭步變神奇的跨到封小先身後,揮劍一砍,封小先御使着小元盾一檔,“噹”的一聲,震的封小先耳門子“嗡嗡”直響,腳步也一陣踉蹌,差點就倒在黃沙裡。
既然是陰物,那就怕火、雷電,所以封小先甩手一張降雷符,幾道閃電從天而降,穿過層層風沙,直接劈向那陰物,然而那陰物也不簡單,骨劍一亮,居然主動迎向雷電,雷電也準確的劈在骨劍之上,“轟隆”幾聲,那幾道雷電卻是沒有沿着骨劍引導在陰物身體上,卻是在骨劍上激盪起一圈圈幽亮的光暈,而那陰物也順勢往前一劈,雷電居然被引導了出來,差點就劈中封小先。
“真他孃的邪門了!”
封小先見着雷電居然不管用了,便又甩手兩張火箭符,符篆一出手便化作兩隻火焰箭,箭頭髮出熾熱的火焰,白亮白亮的,彷彿有之位無形的弓手一樣,張弓引箭,“嗖嗖”兩聲,直撲那詭異的陰物。而那陰物面對兩隻火焰箭,居然咧嘴笑了,雙腿一蹦,高高躍起,對着襲來的火焰箭用力一劈,且聽“轟”的兩聲,火焰箭被劈碎,頃刻間化作一大團洶涌的火焰包裹住了那陰物,一兩息的功夫,肆虐的風沙一吹,火焰熄滅,卻見那陰物完好無損的持劍朝封小先虛空一劈,一股刺耳的音爆聲響起,只見虛空中連風沙也被劈成了兩半,一股陰冷的氣息瞬息而至,無視小元盾的阻擋,直接穿透了封小先的身體,頓時就讓封小先打了一股冷顫。
封小先一咬牙,自身真元一鼓動,腦袋一疼,差點就讓封小先暈厥過去,嘴脣都咬出血了,封小先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真元引動全身,魂念一動,那小元盾飛到封小先腳下,載着封小先飛了出去,儘管在風沙裡方向有些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