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暖言滿腹心事。
坐下來的時候,李夫人瞧了她好幾眼,又望向齊照雲。
謝暖言突然發現,李夫人對齊照雲使了個眼色,好似在詢問怎麼回事。但是齊照雲並沒搭理李夫人。
謝暖言一顆心沉下來。
她原本還奇怪,怎麼好好地李夫人會將齊照雲也請過來,還特地留着她跟齊照雲一起。現在想想,只怕這其中還有原主的功勞。
謝暖言也沒多問什麼,低着頭只顧着吃飯。
翠珠被安排到了跟其他丫鬟一桌,自然沒有過來。
吃了沒一會,李夫人的妹妹阮玉又不舒服,跟夫君付生就走了。
桌子上只留下了李夫人齊照雲還有謝暖言三個人。
謝暖言覺着這樣下去不是事。若是被齊照修發現她跟齊照雲之間道不清說不明的關係,哪還得了。再說這可是皇室,若是叫皇城裡的莊青和齊元金髮現,妥妥的死刑浸豬籠了。
謝暖言咳嗽一聲,打破僵局,“李夫人,有一事我一直沒有跟夫人講明。”
“王妃您客氣了,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我前些日子,傷到了腦袋,影響到了記憶。有很多事情,我記不太清楚了。”謝暖言緩緩說道:“夫人那日去唐王府,我雖然認出夫人,卻也只記得個大概,許多事我根本就沒有了印象。”
李夫人怔了一下,繼而笑着說:“王妃,你瞧着跟從前是有些區別。”
齊照雲冷哼一聲,“誰知道是不是裝的。”
謝暖言說:“夫人心細,該知道我說的什麼。我是真的記不清了。”
“王妃,沒關係,有些事是可以慢慢想起來的。這失憶本來也有很多種不是。”李夫人說道。
謝暖言說:“話雖然是如此,但是這件事,我必須問個清楚。之前,我是經常來李家嗎?”
李夫人點頭,“自然。王妃之前是經常來李府的。我跟王妃也是有緣,因爲同在俊陽縣住過,所以也算半個老鄉,特別投緣。王妃後來輾轉到汴京,一直惦記俊陽縣的祖母,我會幫着王妃帶帶話,自然熟識不少。”
謝暖言說:“便是這些事,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原來跟姐姐還有這段緣分。”
謝暖言瞥了齊照雲一眼,“韓王,之前也經常來李府麼?”
齊照雲挑着一對桃花眼,“你覺着呢?”
“我覺着你應該來的少。我覺着我們沒什麼緣分。”謝暖言意有所指。
齊照雲將筷子丟在桌子上,眉頭一皺,“這麼說來,皇嫂倒是並不喜歡我這個韓王咯?”
謝暖言說:“韓王這是哪裡話。您畢竟是王爺的親皇弟,我哪有不喜歡的道理。”
李夫人站起身,“若是有什麼不方便,不如我避開一會。”
謝暖言叫住李夫人,“夫人這是哪裡話。爲何不方便?只怕李夫人走了,我跟韓王纔是大有不便。”
齊照雲臉***轉冷。
他好笑的瞧着謝暖言,“從前,叫本王來的那個人可是你自己。”
謝暖言後背發冷,沒想到齊照雲當着李夫人的面明挑,她十分認真的說:“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我有孕在身,跟唐王夫妻伉儷,沒有什麼必要跟其他人糾纏不清。”
齊照雲冷笑,“伉儷情深?你真當柳涵絮在齊照修眼裡只是個擺設?”
謝暖言像是被針封了嘴。
齊照雲又說:“怎麼戳你痛處了?你知不知道,前幾日下朝,柳涵絮就在宮門口等着秦王,卻跟我皇兄齊照修狹路相逢——嘖嘖。”
謝暖言感覺到了心痛。
那一刻,她像是看到了柳涵絮跟齊照修的親親我我。
“謝暖言,我以爲你對齊照修是死了心的。瞧着你並沒有。你以爲利用本王,你就能叫他回心轉意?”
“我沒有。”謝暖言一口否決。
“哦?”齊照雲滿臉鄙夷,“沒有?你若是沒有,你爲什麼一再的來李府,一再的求着我跟你見面?”
謝暖言被問的啞口無言。
她對這件事沒有半點印象。
可能原主從頭到尾只是打算利用一下齊照雲,想要刺激齊照修?
謝暖言站起身,“韓王別說了。今日是我自取其辱!”
齊照雲瞥了謝暖言一眼,“不用這麼傷心的模樣。你從前摟着本王哭得時候,比這樣悽慘多了。”
之後齊照雲站起身,話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直等齊照雲走遠了,謝暖言纔好似被抽空了力氣,一頭坐下來。
李夫人瞧着眼前的場景,跟做夢一樣,“王妃——您最近是怎麼了?”
謝暖言半天回不過神來。
腦子裡的記憶有限,眼前人,心裡人都無法重合。還有齊照修對自己的一切,在腦子裡不停的翻轉。
之前該是有多卑微,纔會不停的跟齊照雲見面?齊照雲又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來跟她見面?
李夫人拍了拍謝暖言的手,“王妃,你還好麼?”
謝暖言舒了口氣,擡頭問李夫人,“姐姐,你是我親姐姐。你跟我說實話。我跟齊照雲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從前就知道我們認識是麼?難道說我之前,一直在你這裡偷摸跟齊照雲私會?”
李夫人被謝暖言問的倒是一臉糊塗,“你真的失憶了?”
“我沒說謊,我全都忘記了。關於齊照雲,還有這個人,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了。”謝暖言哭喪着臉,“我跟他之間到底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既然深愛着齊照修,何來跟齊照雲牽扯多年?”
李夫人嘆了口氣,“可王妃,這每次你來的時候,都是要叫上韓王的,無一例外。你若真說有什麼,我沒瞧見過你們兩個什麼樣,我這也不太清楚啊。”
謝暖言聽個大概,也清楚李夫人在推卸責任。她知道,她是不可能承認撮合他們兩個的。若是將她供出去,那整個李府都會倒黴。
謝暖言苦笑一聲,“姐姐,我以後再來李府,都不要叫上韓王。我並不想見到他。從前就不想,如今更不想。”
李夫人點頭應下來,“自然,自然再不會叫他。”
謝暖言欲哭無淚。
她仰頭咕嚕咕嚕喝掉一杯水,擦着嘴苦笑,“這都做的什麼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