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步兵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卡蘭堡總兵府,因爲唐闊知道,那個只剩下三天性命的總兵褚良玉此時此刻,正被俘虜在流民軍的手裡。
這樣的一個將領,值得他去救。
唐闊是如此的偏執,以至於許多人在他下令的同時都不由的產生了一些動搖,然而正是他的偏執,也點燃了這些人內心深處的瘋狂。
三千步兵殺入城中,很快就遇到了流民軍的阻攔,在城內的主幹道上,一支數量幾乎是這些步兵兩倍的流民軍殺了出來。
然而交鋒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些步兵衝得太快,已經衝進了卡蘭堡的道路上,在這樣的地形下,就算流民軍十倍於他們,也無法對他們造成合圍之勢,因爲……這裡的路太他媽的窄了。
就在卡蘭堡裡面亂成一團的同時,孫鎮冰的第二軍團從這座城池的其他三面同時發動了進攻,沒有了飛球隊的威脅,徹底將流民軍打回了原形,無論從防禦戰術還是單兵作戰能力上來說,這些前不久還拿着鋤頭的莊稼漢徹底輸給了訓練有素的伯威軍。
半個時辰之後,孫鎮冰得手,第五兵團的一萬餘人全部進入卡蘭堡,和早期突入城中的第二兵團的步兵隊一起,同步向着卡蘭堡中央的總兵府推進。
此時的總兵府中,一個瘦弱的青年男子緊皺着眉頭:“我太小看唐闊了。”
男子左下首的一個流民軍官道:“軍師不必妄自菲薄,我們我們在城中的兵力是他們的數倍,定能擋住伯威軍的進攻。”
年輕的軍師用看白癡的眼光看着那個軍官,嘴脣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報。城南突進的三千步兵距離總兵府不到半里了。”一個探子慌里慌張的跑進來彙報道。
軍師嘆口氣:“大勢已去,大勢已去。罷了,把褚良玉放出來吧,他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馮無兩,你去召集所有的騎兵部隊,我們從南門突出去。”
被叫做馮無兩的流民軍軍官起身點點頭,趕忙跑了出去,開始召集他們麾下的所謂騎兵。
事實證明,無論是巷戰還是陣地戰,烏合之衆的流民軍都絕對不是伯威軍的對手,不到一個時辰,伯威軍已經從三個方向突進到了總兵府的圍牆外。
就在這時,總兵府的大門豁然洞開,旁邊的校場上聚集起來的三千多流民軍騎兵,瘋狂的叫喊着‘閃開’,一邊毫不講情面的從正在抵抗的同伴身上踩了過去。
“伯威軍鐵壁合圍,南門是唯一出路!”馮無兩玩兒命的喊着軍師交給他的口號,一邊帶領着騎兵們向外衝過去。
軍師坐在總兵府門口,冷冷的看着眼前那些正在廝殺的流民軍和伯威軍 ,還有正在拼命向南門逃竄的馮無兩,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容。
馮無兩感到萬分慶幸,如果今天自己沒有留在總兵府裡,而是上了城頭巡查,恐怕此時自己已經躺在了長街盡頭,化作一具冰涼的屍骨了。
然而馮無兩實在是高興得太早了,當他們好容易闖過把守南門的伯威軍設下的關卡之後,闖出南門,看到的時……
兩千多虎視眈眈,殺氣騰騰的伯威軍第二兵團的重鎧騎兵。
顧長斌這一次親自披甲,看着面前曾經殺害過自己六千部下的流民軍,眼睛幾乎要流出血來。
“殺!”
顧長斌高喝一聲,兩千重鎧騎兵開始衝鋒。
“不能亂!不能亂!”
馮無兩這個爲數不多的在龍古國騎兵軍隊裡服役過的軍官謹記着當年自己的長官叮囑自己的話,再遇到騎兵衝鋒的時候,千萬不可以肆意奔逃,因爲對方馬勢快過你,那麼你就不可能逃得出去,這個時候,只有集結起全部的力量和對方來一次對衝,打亂對方的陣型,纔有可能逃命。
所以說,騎兵是有進無退的兵種。
然而那個長官還說過,如果你在平原上身着輕甲,和數量基本上對等的重甲騎兵對衝,請你務必準備好遺言。
馮無兩呆呆的看着眼前那兩千衝過來的騎兵,欲哭無淚。
自己手下的所謂騎兵的數量其實還要比對方多,然而無論從鎧甲品質,御馬技術,還有對衝陣型的演練程度上來說,這三千所謂的流民騎兵,只不過是對方的靶子。當年首領李獻忠耗費了全部家底,終於在將近百萬的流民中挑選出了一萬人組成了這支騎兵部隊,這一次攻打卡蘭堡,軍師帶來了三千人。
自己本以爲這三千騎兵多半很可能根本不用上陣對敵,然而眼下,卻有着一戰盡墨的趨勢。
管不了那麼多了!
馮無兩揮手:“衝!”
三千人的流民騎兵隊伍開始衝鋒,很快就和顧長斌帶領的兩千重甲部隊撞擊在一起,結果顯而易見,第一波和重鎧騎兵相撞的流民騎兵,直接被撞飛了出去,馬匹摔倒折斷了馬腿,至於馬上的人,則直接被摔在地上,要麼生死未知,要麼被四面八方踩過來的馬腿弄成了一堆肉泥。
顧長斌瘋狂的揮舞着手中的巨型斬馬劍,在人叢中砍殺着,原本看上去儒雅如同一個書塾先生的他完全變成了一副殺人魔王的模樣,流民軍的血肉被他砍得沖天飛起,他的所到之處,只能看到不斷被拋上半空,依稀還在拋灑着獻血的斷肢。
這三千豆腐渣一樣的所謂騎兵在重鎧騎兵的衝鋒下,只堅持了不到一個回合,就再也無法組成任何像樣的隊形,面對這樣的對手,重鎧騎兵門並沒有繼續追擊。
不遠處的勁弩營的士兵們,紛紛換上了輕便的普通弓箭,開始用箭矢捕捉零星漏網的流民軍騎兵。
“我投降,不要殺了!我加入伯威軍,爲伯威軍賣命!不要殺我!”
不知道由誰開始,這種投降告饒的聲音像一種最可怕的病毒一樣,在流民軍種傳播開來,很快,所有的漏網之魚門紛紛扔掉了手中的長矛馬刀,跳下戰馬跪在地上。
重鎧騎兵門像幹羊羔一樣把這些投降的流民軍收攏到一起,倖存的流民軍,足足有四百多人,在堅持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之後,扔下了武器,跪地投降。
“大人,這些敵軍怎麼處置?”顧長斌的副官策馬趕到顧長斌面前,請示道。
顧長斌輕蔑的哼一聲:“他們也配稱爲‘軍’?一羣暴徒而已,全部收攏起來,建立戰俘營,聽後大公子發落。”
“是!”副官得令後,策馬帶領自己手下的騎兵,開始押送這些戰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