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石和地隆都是急切的想要在斐龔面前給自己說上一些話兒,只是他們可沒這個膽兒,便只能是衝斐大擠眉弄眼的,希望斐大能夠在斐龔的面前稍微的提一提他們兩個。?
斐大也是個人精,自然見到了斐石和地隆這兩個粗人對自己打眼色,斐大便朗聲說道:“老爺,你離開的這些日子裡,多虧了斐石和地隆衛民戎村,把部曲們也是訓練地頭頭是道,可是村中的兩位大功臣吶!”?
斐大的話可是說道斐石和地隆兩個的心窩子裡去了,兩個大傻二傻都是齜牙直笑,真個是一根筋,連個遮掩都是沒有,心中樂呵就如此直白的表現了出來,說實話,也正是因爲兩人如此質樸,斐龔纔會如此依仗兩人。?
斐龔可不想讓這兩個莽夫太過得意了,這兩個粗人是如何也慣不得的,他沉聲說道:“斐大,這些都是他們兩個分內要做的事兒,你說道出來作甚,怎麼的,難道還要我打賞他們兩個不成!”?
原本樂呵非常的斐石和地隆便如同當頭給人澆了一盆冷水一般,那個叫透心涼,兩人臉上都是憋得通紅,一口氣憋在心裡那個叫難受,偏生說的人不是別個,正是斐龔大老爺,否則換了個人,這兩個蠻牛都是要發飆纔是。?
“秋種收成如何?”斐龔將話題轉向了他最爲關心的收入問題,人在什麼時候都是最爲關心自己的收入的,斐龔這個財迷自然更加不會例外。?
斐大恭聲應道:“回大老爺,今年秋收可是個大豐收,一共收了兩萬擔粟米的租子,佃戶們都是收成不錯,都能過個大肥年了,都是託大老爺之福!”?
“呵呵,這個和我沒太大的關係。倒是斐大你這些日子來受累了,看你,這背都比我離開的時候要駝許多了,唉,我看吶,是時候給斐虎說房媳婦,然後讓你退居做你的逍遙爺爺,讓孫子承歡膝下的日子纔是你該過的,斐大啊。你覺得可好!”斐龔嘆聲說道。?
斐龔地話每一個字都打入了斐大的心坎裡頭去了,他的老眼已然是水波盪漾,眼眶中飽含着熱淚。斐大是真的感動,他也是服侍了斐家三任老爺。卻是沒想到以前最爲不被自己看好的斐龔老爺最是念想着自己,這可是讓斐大異常的感動的,斐龔的話說的斐大已經是動情之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斐龔見到斐大有種想要喜極而泣地感覺,便不想再去刺激他,搞到等下聲淚俱下,那就大大的不美了,畢竟今天可是他隆重回歸的大好日子。於是他趕忙轉向了斐石和地隆說道:“對了。地隆,你們村子裡地人是不是都遷出到西石村來了!”?
“是的,老爺!”一說到自己村子裡地人遷到西石村,地隆就異常的激動,他雖然年事已高,卻也是老當益壯,平日裡跟着斐石一道訓練部曲可以說是得心應手。自從山精村的村民舉村遷徙到西石村之後。過的日子實在是他們以前無法想象的,起碼沒有人需要捱餓了。在這邊,他們還是能夠在斐龔的山林中狩獵,日子過得是自在而又富裕,自然是所有人都對斐龔感恩戴德,而對於促成他們搬遷出來的地隆,則是更加的尊敬有加。?
“現在大家地日子都越過越好,全部都念着斐龔老爺地好呢!”地隆甚是高興的說着。?
斐龔突然想起了斐石的死對頭芭天,便開口問道:“是了,你們村那個彪悍的戰士芭天最近怎麼樣了,我回來之後怎麼沒有見到他啊?”?
“這個……”地隆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纔好,他求救的望向了斐石,誰想斐石也是別過頭去,斐大見到這麼個情況,便嘆息了聲,說道:“回老爺,那個莽撞的傢伙,昨日又是差點和斐石打了起來,地隆以目無長官的由頭將芭天關到水牢去了,現在都關了整整一天了!”?
“那個瘋牛,就是要好好地關他一關,要不然還真個是沒人能治得了他了!”地隆有些怒氣地說着,可見昨天芭天的事情鬧得可是不小,連地隆都是如此上火,可見這頭瘋牛昨天可是連地隆地面子都沒有怎麼給。?
斐大三人沒想到的是斐龔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厲聲說道:“奶奶個熊,老子這走了還沒多久呢,哪個準你私設牢獄了,趕緊帶我去所謂的水牢看看去!”說完,斐龔就是暴怒起身,那架勢震得斐大和斐石、地隆都鴉雀無聲,他們可沒膽兒去撩撥正在氣頭上的斐龔的忍耐度。?
斐大趕忙是搶先在斐龔的牽頭領路,而斐石和地隆也是耷拉着腦袋,牛高馬大的兩人吭都不敢吭上一聲,只能是怯怯的跟在斐龔的後頭,斐龔聽到芭天居然被關在水牢會發這麼大的火氣,斐石和地隆兩人可是沒有想到的,現在他們也只能是在心裡祈求能夠平安的捱過斐龔的脾氣過去了。?
所謂的地牢就是設在村內農田附近的水渠旁邊,引水渠的水,注入一個挖成的小池裡頭,池子裡則是假設了有三個竹子編造的籠子,芭天這個時候兩手兩腳由巨大的鐵鏈所在了水池子內的大鐵柱子上,下半身浸泡在污水中,裡頭多是水蛭之類的吸血水衝,十分的折磨人,而當斐龔趕到的時候,芭天依然如擎天柱一般的穩穩站立在水中,只是隔着老遠斐龔也是能夠見到芭天的兩隻眼睛是血紅血紅,那是蠻牛的怒火,這個斐龔自然是看得分明。?
“芭天,我的戰士,這天哪個能將你囚住,還不給我上來!”斐龔一走近便大聲喝道,斐龔的聲音彷彿是點燃沸油的一把烈火,將原本就怒火中燒的芭天給徹底點燃了,芭天繃緊了手足,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着,只見隨着他發勁,他那粗如鐵柱的脖子上的青筋暴現,而鐵鏈竟是在他的拉扯下發出刺耳的顫抖摩擦聲,就連那繃着鐵鏈的鐵柱子都像是在微微的彎曲。?
這個時代的鑄鐵工藝畢竟沒有達到完美,鐵鏈雖然粗非常,竟也是耐不過芭天的過人蠻力,只聽地嘣嘣嘣嘣四聲脆響,四隻大鐵鏈子斷成數截,芭天赤裸的上身的每一塊肌肉都賁起凸顯,那種充滿了力感的狂野之態看得岸上的四人都是暗自心驚,就連對芭天比較熟知的地隆,都是心中暗歎道:“好一隻猛獸!”?
芭天血色的雙眼惡狠狠的瞪了地隆和斐石一眼,這兩個傢伙在這些日子裡可是讓芭天最爲鬧心的兩個傢伙,他自然是不會給他們兩個什麼好臉,芭天將竹籠輕而易舉的撕裂,然後喘着粗氣的爬上了岸,當芭天站到岸上的時候,可以見到他的大腿小腿上都是沾滿了水蛭以及其它水生血吸蟲,芭天便像是沒事人一樣,他的怒氣似乎更是被被這些蟲子吸血的痛楚更甚。?
斐龔沉聲說道:“斐大,差人弄些粗鹽過來,給芭天身上撒些,好去掉那些吸附在他腿上的水蛭!”斐大正待領命而去,芭天卻是朗聲喝道:“不用了,斐大總管!”說完芭天則是一個人飛快的跑向了農田附近的山林之內去了。?
正當斐龔愕然的時候,芭天已經是折返了回來,一去一回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只是當芭天回來的時候,斐龔能夠清晰的見到這個時候芭天腿上的水蛭已經全數不見了,除了芭天腿上有一層綠油油的東西之外並沒有任何異狀,興許這傢伙是弄了什麼草藥將水蛭給除掉了。?
回來後,芭天對着斐龔跪了下去,鐵塔一般的漢子重重的跪在地上,發出的悶響聲就已經讓人覺得心神盪漾了,地隆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他都是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有人地隆更明白山精村的男人,也沒有人比地隆更明白芭天的驕傲,作爲山精村最優秀的戰士,今天芭天對着斐龔下跪了,這代表芭天的決心,對斐龔死心塌地效忠的決心,不服天不服地的芭天竟然對斐龔下跪了,地隆受到的震驚實在是再大也不過了。?
斐龔雖然沒有像地隆一般瞭解山精村戰士的秉性,但是當芭天下跪的那一剎那,斐龔心中的滋味也是五味雜陳,過了好一陣,斐龔纔回過神來,他朗聲對芭天說道:“起來吧,芭天,我的戰士!”?
芭天聞聲而起,一點也不含糊,然後他便是站到了斐龔的身邊,整個人如鐵塔一般紋絲不懂,只是他的兩個眼睛依舊血紅,盯着地隆和斐石,一副依依不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