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飯,斐龔喝了口剛泡好的糙茶,這茶水真的是不怎麼滴,廖勝於無了,斐龔順了口茶水,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斐大,有什麼事兒要跟我說嗎,這一大早的便在這候着。”
“老爺,我帶着小寶先回房了!”池蕊柔聲說着,便抱着小寶退了出去,鈴兒這丫頭倒也機靈,快步便跟了上去,很是殷勤的從池蕊手中抱過小寶,在前面給不是很熟悉路況的池蕊引路。
等到池蕊走了,斐大這才說道:“老爺,池大當家的昨日給我捎了個信兒,昨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瞅着不適合給你說,這纔等到現在纔講,池大當家的說東石村的石料換取糧食的比例要提高,要在原來的基礎上上浮三成的糧食,畢竟東石村的村民們做的是重體力活,我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哼!”斐龔很是不滿的冷哼了聲,這個老頭倒是精明,一旦成了親家,馬上來劫親濟貧了,只是他斐龔的糧食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我那老丈人不是一向視口碑如性命的嗎,東石村的人不是吐口唾沫也能在地上砸出個坑來的硬漢子嗎,什麼時候講好的條件變得如此輕易就反口了,你派個人過去把我說的話給我那老丈人複述一遍,說只要他們東石村的人成人他們是不要臉面了,那我可以給他們上浮,否則,就以前說好給多少便給多少。”
斐大嘆息了聲,道:“哎,老爺你說的也是個理兒,我這便派人給池大當家的捎個口信,只是他老人家向來愛顏面,老爺你這麼搞法可能會讓他老人家氣得不輕,三朝回門的時候又少不得給老爺你臉色看了。”
斐龔嘎嘎笑道:“給我臉色看有什麼,只要我能省下糧食來那便是好的,這年頭,人心難滿足,先例不可開,一開以後我怕還有更大的虧要吃。”
斐大連連點頭稱是,斐龔這麼做也是在斐大預想之中的,所以也沒多大的過激反應。
“魯匠他們做水車的進度如何了?”斐龔問道。
斐大恭敬的迴應道:“但凡匠頭要的人手和物件我都是優先滿足於他,據說現在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只是要在一個月內做好十部水車,匠頭說有些難。”
斐龔皺起了眉頭,不滿的說道:“要是不難還用得着他們來做嗎,不管有多難,他都得在一個月內給我把水車做好,人都是給逼出來的,若是我真要給他們壓力,興許二十天也能夠給我搞出來,如果時間趕,你便讓他安排兩班人輪流作業,分晝夜輪值,你告訴魯匠,就是死,他們也得在一個月內給我把水車給弄出來。”
斐龔說話的語氣堅定而不給人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斐大還真沒見過老爺什麼時候像現在這般的威勢,原本還想着給魯匠他們說幾句好話看能不能把完工時間往後拖上一拖的,但是見到斐龔說話的口吻如此強硬,斐大還是把話又重新咽回了肚子裡,斐大說道:“好的,我會通知匠頭,務必讓他們儘快把水車給趕出來。”
“嗯,荒地開墾進行地怎樣了?”斐龔接着問道。
斐大沉吟了會才說道:“不,不大順利……”
“怎麼回事!”斐龔怒吼一聲,手掌大力的拍在桌子上,把斐大嚇了一大跳,深深的吸了口氣緩和了下心情,斐龔這纔不悅的說:“哪裡出了問題,現在開了多少荒地了?”
“大概開了有一百畝地,現在我們開的是西邊的亂石崗,先要搬開石頭,而下面的地裡大多是石頭,今年大旱,已經許久沒有下雨了,極爲乾燥,我們只得是從另外的地方挖土來覆蓋在亂石崗上,這樣下來自然就慢了,這半個多月來,纔開了百畝的地。”斐大低聲說着。
斐龔聽了只覺得頭疼非常,現在人力實在是太單薄了,就算是他想要快些開墾出大面積的荒地都是不能,斐龔嘆道:“東石村的人不是想要耕種我們的土地嗎,怎麼不叫上他們一道開墾荒地。”
“老爺,他們只是過來幫我們鋪設水渠賺工錢,若是讓他們幫忙開墾荒地,他們便說現在都快秋收了,最多是種些瓜果,現在開墾來也是無用,而且開墾荒地的工錢遠沒有鋪設水渠高,他們還不如賺多些錢,反正明年也是租老爺你的地耕種,又不是開了的地歸自個。”斐大應道。
“這幫狡詐而懶惰的牲口!”斐龔大聲喝罵了起來,照這個樣子幹下去,再幹多一個半月也只是開出一共四百畝的地兒,明年要想大規模擴大耕種面積是不行了。
斐龔大聲吼道:“讓他們去鋪設水渠吧,明年東石村的人要租我的地耕種,地租比西石村人提高三成,他孃的,我倒要他們知道,太過算計了有時候也是要吃虧的。還有,先別開墾亂石崗的荒地了,你把東邊那塊平整的林地給我開懇出來,把林子的大樹給砍下來囤積好其它荊棘草叢之類的一把火少了,那片林地約有百頃的土地,很快就要入冬了,今年便給我在那開出三千五百畝的土地出來,水渠也是修道那兒去,剩下難開墾的土地便明年開春再來開墾了。這下可好,水渠又長了十多裡,便宜了東石村的人,這下他們整個冬天都不愁活幹了。”
“老爺英明!”斐大呵呵笑着說。
斐龔白了一眼,哼道:“老爺我自然是英明瞭,若是像你那般死腦筋,那今年乾的事兒都得白折騰了。唉,現在人力還是太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給我買到人的。”
斐大支吾了一陣,最後還是開口說道:“老爺,其實,其實我們可以從東邊的高句麗買人,那兒的人雖然乾瘦矮小,但是幹活卻是相當賣力,只是,只是……”
聽到說能夠買到奴隸,斐龔的眼睛早就變得賊亮賊亮的,斐龔急着問道:“只是什麼,難道價錢很高嗎?”
“價錢倒是極低的,這些都是俘犯,多是西濟和高句麗人相互獵來賣給人販子,然後經大船運到渤海灣,只是這些都是搬不出檯面的事情,多是一些江湖幫派的人在做,而負責運送的船隻,多是由,由二舅爺他掌管!”斐大訕訕的說着。
斐龔眼睛瞪地大大的,說:“二舅爺?那個乾屍?他孃的,怎麼這事兒會和他搭上關係,斐大你怎麼不早說,要是我早知道就不會得罪於他了。”一時間,斐龔只覺得渾身乏力,看來衝動真的是要付出代價滴呀。
斐龔長嘆息了一聲,如果事先能知道,就是打死他也不和那個乾屍對着幹啊,裝一回孫子能換來利益的話,斐龔可是絕對會去幹的,哎,看來這修身養性的功夫以後還要多多練啊,斐龔嘆道:“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個路子,我尋個時間去招一下二舅爺,看能不能做成這筆買賣。”
斐大沒有應聲,但是就二舅爺那種睚眥必報性格,要想讓他幫忙恐怕是極難的。
“好了,你去忙活你的事兒吧,我去看看石頭訓練部曲是如何個訓練法。”斐龔長身而起。
“那老奴先告退了!”斐大說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