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凍住紮諾爾的寒冰,愛絲趁勢和他拉開了不小的距離,眼看着那終極的目的地——斷崖就在眼前了。但是,失去了馬匹的愛絲速度已經大不如前了,而掙脫了寒冰束縛的扎諾爾健步如飛,正在大步流星地迎頭趕上。現在的扎諾爾已經不再嘀咕什麼了,只是緊閉着嘴,雙眼死死地鎖定着愛絲的瘦小的背影,看他的表情似乎想生吞活剝了她。
“愛絲,加油!”紫虛騎着馬在她的身邊大聲地給她鼓着勁。
“只有兩百米不到了,愛絲,再努力一下成功了。”褲衩用手指向了勝利的曙光。
愛絲滿頭大汗,小臉通紅,張大着嘴喘着氣,飽滿的小胸脯劇烈地起伏着,疲憊不堪的樣子。我看她跑步東倒西歪的,似乎隨時可能就地躺倒。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奔跑的過程中,愛絲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踉蹌了幾下之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愛絲!”我和褲衩同時驚叫了起來。
“快起來!愛絲。快起來,快跑!”紫虛心焦地大喊道。
愛絲費力地用一支胳膊支起自己的半個身子,然後用法杖撐住地面,像以法杖做爲媒介讓自己重新站起來,很可惜,法杖明顯沒有擺正,當她把身體的重心壓到法杖上去的時候,她再一次摔倒在了地上。扎諾爾那肥碩的身軀已經轉過了最後一個小山丘,用肉眼已經可以判斷出,很快愛絲就要進入扎諾爾的法術作用範圍了。
“幫,還是不幫?幫,還是不幫?”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就只有這幾個字。
“愛絲!”就在我還在兀自猶豫的時候,褲衩和紫虛已經按耐不住,策馬衝着扎諾爾就要衝上去。
“不要過來!”這個時候,趴在地上的愛絲大聲地阻止道,“我說過一個人,就是一個人。”
“可是……”褲衩勉強地拉住了胯下的馬,看着逐漸逼近的扎諾爾,有點左右爲難了。
“求求你們……不要過來……”愛絲美麗的雙眼泛出了點點的淚花,她再一次費力地支起手中的法杖,將它插在了地上,然後雙手扶着法杖讓自己站立起來。
“誒!”褲衩和紫虛雙手緊緊地拽着繮繩,不約而同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的胸口沒來由地一緊,這看上去嬌弱無比的小女孩竟然也有如此倔強的一面。我從她幾乎快要被咬碎的一口玉齒的縫隙中隱約聽了幾個字,“媽的,屬性基本都加在智力上了,早知道有今天,多加幾點在體質上多好。”
願望總是美好的,而現實卻總是殘酷的。無論我們在內心是怎麼祈禱,我們孱弱的愛絲小姐還是無可避免地進入了扎諾爾的法術作用範圍。扎諾爾沒有任何的猶豫就擡起來自己的右手,彷彿是末日的審判,那隻手瞬間被一團黑霧籠罩了。我和紫虛同時半低下了頭,垂下了眼簾,而褲衩則掉轉了馬頭,我們都知道無論是扎諾爾的暗影灼燒,還是靈魂抽取,抑或是羣發暗影彈,愛絲都是必死無疑。堅冰封鎖的技能冷卻時間還沒有到,她再也沒有保命的絕技了。拖着長長尾跡的黑色蝌蚪鋪天蓋地地朝愛絲籠罩了下來,那就是一張象徵着死亡的大網要將愛絲籠罩。愛絲彷彿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後方的異變,停下了腳步,猛地一個轉身,隨後露出了一個絕望而又悽美的微笑。
我不忍地把頭扭到了一邊,心中不停地對自己說:“這只是一個遊戲,只是一個遊戲。人是永遠死不了的,損失的只不過是點經驗值,隨便打幾個怪就能賺回來的……”但是爲什麼就算我這麼對自己說,我的眼眶仍就是止不住地溼潤起來。
“惡魔,不要猖狂!”半空中忽然爆出了一聲驚雷,引得我不由回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天上掉下了一個獸人戰士,穩穩地落在了愛絲的身前,義無反顧地替她擋下了着一發致命的羣發暗影彈。那人悶哼了一聲,後退了一小步,但是很快就定住了身形,畢竟戰士是靠體質吃飯的,一發暗影彈還要不了他的一半性命。
“藍魂?!”待我看清楚了來人的容貌就是一聲驚呼。褲衩和紫虛也是表情一滯。
“怎麼是你?”愛絲一臉的不相信。
“怎麼不能是我?”藍魂怪叫了一聲,瞬間召喚出自己的戰馬,然後提起愛絲的衣服後領,把她往馬背上一摔,自己凌空一個騰躍翻身上馬,運起手掌在馬屁股上猛拍一下,策馬就朝斷崖方向狂奔起來。
“我不要你幫忙,快放我下來!”明白過來的愛絲立刻就在馬背上折騰起來,可惜她的身子被藍魂死死地按住,居然動彈不了分毫。藍魂怒吼道:“誰吃飽了飯沒事情來幫你,我只是不想拉怪工作功虧一簣罷了。你給我消停點,少說那些沒用的廢話。”
刀子嘴豆腐心?我和褲衩相視一笑。原來如此,怎麼說人家也是一團之長,漢森的眼光不會錯的,事實證明了這一點。
扎諾爾好像也被剛纔發生的那一幕弄呆了,楞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回過神來了。他迅速地伸出另外一隻手,射出了他殺傷力最大的單體傷害法術,暗影灼燒。“你的靈魂,我笑納了。”扎諾爾咧開了他那血盆大口,猙獰地一笑。
“小心!”我和褲衩還沒從剛纔的高興勁裡回過神來,就驚見異變,頓時大呼起來。
“媽的。”伴隨着藍魂的一聲怒號,他直接被那奪命的黑色骷髏命中後心,一個後仰就跌下馬來,瞬間化成了一團焦炭。
“藍魂!你個傻X!”愛絲撕心裂肺地尖叫了一聲。她身下的馬卻毫不知情,依舊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和方向朝斷崖疾馳而去。
“BOSS扎諾爾已經出現,各單位進入戰鬥狀態,一切按原計劃進行。扎諾爾暗影彈和暗影灼燒法術計時開始!”站在斷崖上的漢娜看見狂奔而來的扎諾爾,開始有條不紊地指揮起來,“快去一個牧師給愛絲吧血加滿。再去一個牧師復活藍魂。記得繞開扎諾爾的法術作用範圍。上面的牧師做好準備,隨時給哈桑、卡都和阿澤上保護盾。兩邊的近戰職業備好紅藥,就位。”
“來啊,你個死胖子。你殺我兄弟,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阿澤瘋狂地用自己手中的大劍敲擊着另一隻手拿着的盾牌,發出震天的聲響。
“可笑的人類,在惡魔的力量面前顫抖吧。”扎諾爾不屑地冷笑着朝阿澤撲了過去,揮手對着阿澤就是一記重拳。
阿澤拿起盾牌堪堪地擋住了着一下攻擊,然後沒事情地大笑起來:“這就是惡魔的力量?好弱啊,我連根頭髮都沒掉。打我啊,打我啊。有種你就打疼我試試。”說着,揮起手中的大劍,對準扎諾爾的大腿就是一砍。可惜,扎諾爾的皮太厚,阿澤的全力一擊也只在上面製造了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白色刮痕。
扎諾爾大笑道:“你的打擊真弱,難道你以前只殺兔子麼?還是說你的劍是拿紙糊的?惡魔的力量怎麼是你這種凡人能抗衡的?受死吧。”說着,他擡起了一隻手,被黑霧籠罩的一隻手。
“上保護罩。斷崖上所有遠程職業退,躲羣發暗影彈。”漢娜大叫道,“近戰職業等這輪暗影彈過去可以開始攻擊了,注意自己的血量,少於一千的自行退讓。”
漢娜話音剛落,就是那遮天蔽日的暗影彈。幸好有斷崖的存在,上面的人又得到了漢娜的及時提醒,總體少血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這樣,我們精心準備的扎諾爾BOSS戰終於正式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