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囂無比的賽場此時寂靜無聲,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還有躺在我懷裡的小涅身上。一身血污的小涅半張着滿是疲憊之意的雙眼,一隻手無力地抓着我前胸的衣襟,口齒不清地說道:“你不是一直說想殺我一次麼?恭喜你,你如願了。”
“爲什麼?爲什麼要跑過來送死?”我輕聲地問道。
“死你手裡,總比死在席林手裡要好千百倍。”小涅蒼白的小臉抖動了一下,我權當作她笑了一下,“別這樣的表情看我麼,我又不是真的死了,復活點裡出來還不是老樣子。”
我的嘴巴蠕動了一下,卻始終說不出話來。
“好可惜啊。一個傳奇物品,兩個傳奇法術,還是這麼幹淨俐落的失敗了。”小涅長嘆了一口氣,“真的是好不甘心啊。好不甘心啊……”隨着小涅吐出的最後一口氣,她體內殘存的最後一點生命力也消失殆盡了。她的整個人變得模糊起來,然後猛地一個收縮,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見了。
“我宣佈席林還有斑鳩獲得了半決賽的勝利!”大牙巨魔主持阿內而卡的聲音猶如炸雷般地在半空中響了起來,“獲勝的雙方將在今天晚上八點正在此舉行最後的決賽。誰將是本次大賽的冠軍,《神界》第一高手,將會揭曉。請大家到時候無比來一起見證!”
賽場內又雷動起來。席林意氣風發地張開雙臂朝天,以一種王者的姿態接受觀衆對勝利者的敬仰和崇拜。我則默默地起身,將噩夢雙子之刃收起,擦乾上面殘留的血液,然後穩穩地**刀鞘裡。沒有一絲留念地轉身離場。
瞬間我被傳送出了賽場,來到了賽場的那個入口,吸了一口天空之城獨有的清新空氣,然後重重地呼了出來。半決賽的結果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只不過結束的方式有點偏差。
當小涅和席林之間的持久戰艱難地渡過“同盟殉難”法術作用的最後那一秒時,小涅在自身增益魔法消除的時候,獲得了一次使用傳奇法術的機會。小涅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知道的那個殺傷力最大同時也是反噬力最強的法術——死亡象徽。
死亡象徽:
暗影系法術辨識法術:86成分:無施展時間:瞬間動作射程:300尺對象:一個有生命的生物持續時間:立即法術效果:你將死亡的意願傳送至目標。作爲一個瞬法法術的自由動作,無需任何言語或手勢,你渴望目標死亡。你嗜殺的願望在瞬間扼殺了一個生物的生命力。目標有權做一次豁免檢定以便有機會倖存(光明系屬性的生物對此法術有50%的豁免加成,但是,一旦豁免失敗,所遭受的傷害將增加50%)。即使豁免成功,目標雖免於死亡但仍會受到50%生命的傷害,與此同時施法者將被扣除99%的生命作爲施法反噬的懲罰。
結果是不言而喻的,席林狗屎運般地豁免了這個法術,小涅遭到法術反噬,損失了99%的生命,就在席林準備用最後一刀一錘定音的時候,小涅卻殺氣騰騰地撲向了我。當我本能地抽刀準備格擋的時候,卻發現小涅根本是在虛張聲勢,她一點攻擊的意思也沒有。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小涅的脖子直接撞在了刀口上。再接下來就是文章開頭的那段場景。
力不從心,出處:《後漢書·班超傳》如有卒暴,超之氣力,不能從心。釋義:比喻力量不夠,無法實現願望。現在的我就有一種徹頭徹尾的無力感,又想到晚上將於六十級的席林面對面地打決賽,不禁啞然失笑。人家兩個人合二爲一挑他一個,都沒能挑過,而且,人家尚有四十級以上的法術和技能還有一直不曾出現的神秘魔寵。我的勝算又多少,有百分之一麼?
“斑鳩!”就在我獨自煩惱,黯然神傷之際,忽然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擡起頭四下一張望,卻發現牆角處斜斜倚靠着的不是別人,正是好久沒有碰面的神使,婭譚大人。此時的她一身黑色的緊身忍者服,簡單地紮了一個馬尾,看上去十分的幹練和精神。
“哎,今天是吹了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看她的樣子不知道是要出遠門辦事情,還是剛辦完事情回來,以爲神使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哪怕在沙子堆裡打過滾。
“風和日麗,要吹也只能吹人來風了。”婭譚淺淺地一笑,“我今天是來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我吐了一下舌頭,“是送神器還是金山銀山啊?我可是來者不拒的。”
“切。你又沒替我做什麼,無功不受祿你知道不?”婭譚走了過來,從我腦後輕輕地抓過一把頭髮在我眼前晃了晃,“你該不會把你身上還帶着弗萊明那精魂的事情給忘記了吧。”
原來她今天找我是爲了這個啊,我張了張眼睛:“不是說起碼要三個多星期麼?這麼快。”
“蜘蛛神後……”婭譚好像總是念不順她母親的名字,她皺了皺眉頭,舌頭打了一個結,緩了緩換了稱呼繼續道,“唉,其實就是我媽,她研究出了一個新的法術。弗萊明那的事情能早點解決就早點解決。對大家都好。”
新法術……我的心裡疙瘩了一下,當我是試驗用小白鼠麼?爲了這個我可沒少被這些無良的NPC坑過。
婭譚似乎從我一瞬間的表情裡看出了點什麼,不由一笑:“放心。我媽雖然人比較那個……按照你們的話來說是什麼來着……對,比較大條。但是,在法術研究領域她可是最厲害的。她有最強大的精神力做後盾,新法術成功率是最高的。”
最高……說得好聽……再高也又失敗的機率吧。我心裡這麼想,但是嘴巴里沒那麼說。反正弗萊明那的精魂也只是火系魔法免疫而已,我下面唯一的對手就是席林了,他可不會火系攻擊。現在的紅頭髮拉風是拉風,但是未免顯得太過招搖,早點擺脫也未嘗不是好事情。
“好。”既然如此我就開口答應了婭譚,“神使大人,什麼時候動身?”
“當然是越快越好了。”婭譚眼睛一亮,同時表情有點狡猾,“我最好你現在就立刻跟我去魔城布爾,不過,我認爲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處理一下。”
“啥事情?”我不解地看着婭譚。
她沒有說話,只是促狹地朝我的神後努了努嘴。我把頭朝腦後轉去,發現一個人正朝我走來。
我日,是席林,臉上掛着那我認爲是天下最最賤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嘴角微微地朝上一揚,對我說道:“今晚八點,不見不散。希望你能帶給我一點驚喜。”
囂張!雖然,他的表情和說話的口氣十分謙虛的樣子,我卻從他的話裡聽出了無比囂張的口吻。我面無表情地緩緩伸出了左手,然後豎起了中指,朝他的臉的方向頂了頂。席林的眉毛揚了一下,然受聳了聳肩膀,輕笑一聲,轉身走人了。
“和我囂張!揍到你大小便失禁。”我看着遠去的背影,恨恨地小聲罵道。
“行啦。”婭譚一臉壞笑地走了上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個世界上最囂張的傢伙,是你,不是別人,沒有之一。”
我……
我囂張麼,我怎麼從來都沒覺得。我一直都認爲我是做人太低調了,才被【七星社】騎在頭上的。或許人和人不同,對囂張的理解也不同。要不,我從明天開始也學席林,假假地笑笑,有事沒事拋一個風騷的眼神,說些故弄玄虛的天書。
呸呸呸……那就是裝逼了。莫裝逼,裝逼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