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湊過來掃了一眼,便道:“那我再去催一下咱們的技術部。”
“不用!”老騷擺了擺手,坐在那裡捏着下巴,“咱們是做安全的。這種殺生的事情,能不做,儘量不做,不要搞得跟屠夫似的!懂不懂?”
助手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爲然。心說你這屠夫是不殺生,可你老拿着刀子在那比劃,就是那豬的心理素質再好,最後沒被殺死,也被嚇死了,嚇不死,嚇個半死,就更慘了,那叫生不如死,還不如痛快地給人一刀呢!
老騷卻是有着另外的算盤,按說聚衆出手的話,是不應該再讓對方吧網站恢復的,可現在對方偏偏恢復了,這叫說明很有可能是自己分析的第二種可能,對方不是菜鳥。純粹是要噁心一下所有的安全機構。
老騷不敢動,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鳥神之前曾經提醒過要自己“珍愛生命,遠離東陽”,雖說東陽的事情不可能都跟那高手牽扯上關係。但自己三思而後行還是很有必要的。
想了想,老騷問着助理,“那個網站所在的服務器的信息有沒有,蒐集一下,一會拿給我!”
胡一飛不明白聚衆網安是什麼意思,只好先把數據、日誌這些東西作爲證據備份,交給鄭強保管,然後又給鄭強的服務器做了新的安全策略,胡一飛打算,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如果對方在來,還是隻刪自己的網站的話,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鄭強看胡一飛是真內行,非常高興,服務器收拾完畢,非拉着胡一飛去喝酒。
胡一飛沒辦法,人家太熱情了,再說了,錢還沒給呢,不喝他不給錢啊,就只好跟着去了。
在街上隨便找了一家小飯店,叫了幾個下酒菜,鄭強的老婆隨後也趕了過來,一閒聊,才知道這夫妻倆原來都是從理工大畢業的,比胡一飛要大四界,畢業之後,兩人就留在東陽,做出售空間的買賣,生意還馬馬虎虎,餬口沒有問題。
兩瓶酒進了肚子,鄭強有些醉意,這纔開了話茬,“胡師弟,剛纔你那安全技術我也看到了,沒得說,行家!但不知道這入侵的事,你內行不內行?”
“一般般!”胡一飛不是那種二兩酒進肚子就瞎吹牛的人,說話還是比較矜持的。
“我這有個活,就看你能不能坐了!如果能做的話,我給你這個數!”鄭強伸出兩根手指,“兩千,怎麼樣?”
“先說什麼活,做不做再考慮!”胡一飛還是這句老話。
鄭強往胡一飛跟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幫我黑兩臺服務器,也不下狠手,就是讓他們收斂收斂!”
胡一飛有些意外,“什麼意思?”
“咱們是師兄弟,我也不跟你來虛的!”鄭強打了個酒嗝,“你不做空間這行,所以這裡頭的一些門道,你可能就不知道。要說兩年前。空間的生意還算是不錯,開網站的多,有個人、有企業。但這兩年大家都開博客去了,也不折騰什麼個人網站了,再加上國家政策比以前嚴格,說實話,生意很差。差點倒是不怕,咱有信譽,有回頭客,頂多就是少賺點,可防不住有些人要把我往死裡整啊。”鄭強說到這裡,就有些激動了。
胡一飛趕緊拍了拍,“慢慢說。怎麼回事!”
“東陽市像我這樣做空間的,最多的時候,大概有二三百家,後來因爲客戶少,就有些人打起了搶別人客戶的主意,他們找來一些小黑客搗亂,讓你的服務器三天兩頭出故障。最後客戶全跑光了,只得賣掉服務器關門。現在東陽做空間的,也就只有三四十家的規模了。”“還有這事?”胡一飛詫異。他在微藍接了那麼多單子,還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呢。
“剩下的這些,也都是各自找了靠山,給那些大點的安全公司掏點錢。讓他們來負責安全事務。”鄭強嘆了口氣,在桌子上砸了一拳,“那些小黑客跟安全公司的人都認識,所以只要你找了靠山,他們一般是不來騷擾你的。但請神容易送神難,安全公司的業務你就停不了。甚至換公司都不行,只要停了,服務器準得出事!”
胡一飛沒說話,安全界就是這麼一回事,要不然能出來個胡蘿蔔嗎?
“我這屬於是小本經營,手底下就兩臺服務器,利潤又薄,一臺服務器一年得交5000多塊的安全費。兩臺就是一萬,一年到頭,一臺服務器的錢就這樣搭裡頭去了。上個月我一狠心,吧安全業務給停了,馬上就有人來,要收購我的客戶,讓我關門走人,否則就讓我賠光光!你的網站今天出事,就是個警告啊!”鄭強很是鬱悶,抓起杯子一飲而盡。“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就是死,我也要讓他們陪着。”
胡一飛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就叫做飲鴆止渴,明明知道是毒藥。但誰也無法停下來,不喝立刻死,喝了也難逃最後一死。想了想,他道2:“我是做安全的,這事我不會做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收集入侵的證據,我在網監認識人,你去那裡報案的話,我能幫的上你!”
鄭強一聽,有些失望,“真不幫?”
“幫不了!不能幫!”胡一飛笑着搖頭。
“唉……”鄭強嘆氣,“胡師弟。你還是嫩啊,辦什麼事都要守着那個框框,等你畢業了,走上社會。你就明白了,那個框框圈住你,卻圈不住別人。”
胡一飛也很清楚安全界的那點齷齪事,但此刻他心裡有着很清晰的魔道定位,他覺得自己要賺錢,就必須站在道的一邊,否則遲早會出事。對於鄭強,他也只能同情。而不會爲兩千塊就喪失自己的立場。
考慮了一會,胡一飛道:“我有自己的原則,還是那句話,安全事務、收集證據這些,我能幫你!”,他這話還有一個意思,就是說你把安全事務交給我的話,我就可以幫你,名正言順。
可惜鄭強喝的有些迷糊,反應不過來,他舉起杯子,道:“喝酒!別往心裡去,就當我沒提過這事!”
胡一飛舉起杯子碰了一個,“喝酒”,他覺得鄭強這人還不錯,拿得起放得下,快意恩仇,也不遮遮掩掩,如果只是交個朋友的話,還不錯。
鄭強不再提那事,而是問起了理工大的近況,畢業之後,他就很少回學校了,這個話題也比較符合胡一飛的口味,兩人聊得很起勁,又叫了一瓶酒。鄭強不再提那事,而是問起了理工大的近況,畢業之後,他就很少回學校了,這個話題也比較符合胡一飛的口味,兩人聊得很起勁,又叫了一瓶酒。
老騷的助手收集了資料,再次敲開了老騷辦公室的們把資料放在了他面前。
服務器的主人叫做鄭強,做這行有四年了,手底下就兩臺服務器,之前負責他們服務器安全的,是東陽的華鋒網安,半個月前安全服務到期,沒有續費。
“華鋒網安?哦,是嚴胖子......”牢騷拽着下巴上那稀疏的胡茬,繼續看着資料,當看到鄭強畢業於東陽理工大的時候,老騷一下就坐直了,媽的,雷區啊,超級大雷區,聚衆這次八成是要倒黴了。
“總監,這資料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助手狐疑問道。
“沒!”老騷擺了擺手,道:“告訴技術部的那些傢伙,,這個網站的事,咱們不摻和,反正咱們排第四,前面還有仨高個頂着呢!”
助手有些不解,也不知道老騷從那資料上看出啥了,只是總監吩咐了,他也只得出門傳達。
老騷坐在椅子上就琢磨開了,之前鳥神雖然只是隻言片語的,但也大概能判斷出來,這東陽是個大水池,而理工大就是水池裡的大漩渦,誰碰到誰倒黴,前段時間江湖傳聞,說黑老大也在東陽鎩羽而歸,這種打黴頭,自己還是不要碰爲好。
";要不要告訴聚衆呢?";
理論上又琢磨上這事了,最後一想,算了,那鄭強是理工大的,但不一定就和超級黑客有關,自己不去碰就行了,犯不着跳出來。萬一太平無事,那自己不就成了笑話嘛!再說了,聚衆正在內訌呢,自己現在跑去,反倒授人以柄,說自己是煽風點火的。
“鑰匙鳥神在的話,就好了!”老騷感慨一句,鳥神無所不知,簡直就是指路明燈啊.
喝完酒,鄭強摸出五百塊錢,“胡師弟,你的辛苦費!以後我要是還做這行,少不了還得麻煩你!”胡一飛也不客氣,接過了錢,卻是一招手,吧兩百塊放在服務員手裡,“買單!”,完了對鄭強道:“師哥師姐,這是我開張的第一單生意,所以這頓我請!”
鄭強不肯,和胡一飛爭執了起來正吵呢,電話響起,鄭強掏出來聽了兩句,就罵了起來:“媽的,這全王八蛋,還真不讓人老子活了啊!”
“怎麼了?”胡一飛問到。
鄭強罵了兩句,從兜裡掏出一百塊,往胡一飛面前一拍,道:“胡師弟,這是你的一百塊!我鄭強說話算數,服務器再出事,就退你錢!你到別的地方再買個空間吧,我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服務器又被黑了?”胡一飛很震驚,道:“我跟你去看看!”
鄭強的老婆站在一旁,滿臉愁容,夫妻兩個就靠賣空間生活呢,畢業後一直做這行,也只會這個門道,真要是做不成這生意了,以後都不知道能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