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羽的心情也就是跟着激動了三秒,隨即放棄了,但還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說道:
“缺口的資金總共是三千多萬的農民工工資,材料商三千多萬,銀行貸款三千多萬。”
說完這話,廖羽立即看到許寒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驚訝。
看來,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廖羽緊跟着說道:
“我知道你的能力,你有這份心來看我就行了,就當剛纔我說的話,沒說。”
說完,廖羽扣上話筒,沒落跟着管教離開。
看着廖羽遠去的背影,許寒心中一陣難受,還有無限的尷尬。
從來沒有這種無力的感覺,就算是在上半年遇到了被騙十幾萬的事情,也是沒有這種感覺。
因爲十幾萬的債務對於二十幾歲的人來說,並不算太多,只要努努力就行了。
而現在廖家父子的債務整整一個多億啊,在這縣城來說,絕對是大手筆了。
不過,這也是從側面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廖忠不僅僅是有手腕和能力,還有駕馭手下的能力,都是極爲強大。
要不然一個資質平庸的人,絕對是不會欠着工人和材料商這麼多錢不給,只等年底分錢,說明曾經口碑極好,每一次都兌現了,這就是信用的價值。
在官方的關係也是非常深厚,要不然也不會從銀行貸款獲得這麼多的資金。
這裡不是中海市,而是一個小小的縣城,這麼多錢錢能夠借給廖忠,說明官方對其的信任,認爲其一定有償還能力。
要不是因爲上面的政策,沒有被廖家父子給吃透,還去喜滋滋當了高價位的接盤俠,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慘。
就算是小區修建好了,允許售賣了,廖家父子也是虧得傾家蕩產,畢竟縣城升級爲區,這是房價上漲的硬性指標。
所以這一次,幾乎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死局。
“下面我們去哪兒,快要到中午了,我們去吃飯吧。”
看到許寒站在原地,不聽皺眉頭,黃凡凡立即上前。 WWW ☢т tκa n ☢¢〇
“好,我們先去一個地方,路上買點肉菜和酒。”
許寒手機裡面記錄着,剛纔廖羽告訴自己的地址,讓黃凡凡帶自己去。
“許哥,這是不是走錯了啊,這是即將拆除的地方,你看都是危房啊。”
此時正值中午,光線好了不少,黃凡凡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但是看着四周七八十年代的建築,灰撲撲的,幾乎毫無生機,正是縣城的東邊,屬於以前的老城區。
因爲開發成本高,以及縣城的西邊緊挨着市區,所以東邊幾乎還是以前的樣子,一番衰敗景象。
官方靠着開發東邊賺了錢,策劃了東城改造計劃,涉及到了大筆的資金往來和利益之爭。
按照房地產發展的勢頭,這就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擺着賺錢的項目啊。
有一大片的小區就被廖忠給接盤了,正以爲大展手腳的時候,卻因爲沒有讀懂上面的政策把自己給打進去了。
很快就找到了東城一個被各種正能量標語圍牆廣告布的地方,看着上面寫的漢字,許寒知道,目的地到了,這裡就是廖忠現在棲息地。
同時,這裡也是廖家父子栽跟頭的地方——優山美郡!
曾經熱火朝天的工地,此時人跡罕至,寂靜無聲。
順着路上的腳印,找到了進門的地方,大門也沒有鎖,許寒二人直接走了進去。
發現除了到處的深坑和土堆,鋼管架和塔吊,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喂!有人沒有!”
看不到人,許寒雙手放在嘴邊作出喇叭狀,大聲喊道。
許寒的聲音在整個工地來回飄蕩,顯得更加空曠,如同鬼蜮。
“許哥,快看上面!”
還是黃凡凡眼力好使,指着前方不遠處塔吊上面有個人影。
這,該不會,這就是廖羽的老爸廖忠吧。
難道,莫非……
許寒立即想到了不好的地方,立即大喊:
“不要做傻事,快點下來!”
塔吊上的人似乎睡着了,蜷縮在塔吊平臺上,聽到下面的有人喊,居然一動不動,而是一聲嘆息之後,說道:
“哈哈,你也是第一個來要賬,這麼有禮貌和關心我的人!”
聲音非常微弱,看樣子是好多天沒有吃飯了的樣子。
“廖叔叔,我是許寒,你兒子的好兄弟,我剛纔南城的拘留所過來,難道不想要聊一聊麼?”許寒聽到這話,立刻知道被誤會了。
這廖忠估計是餓暈了,沒有看清許寒。
估計以前幾次的面緣,廖忠也不會記得這麼一個毛頭小夥子。
塔吊上面的廖忠只是動彈了一下,依舊是無動於衷,卻沒有下來的意思。
眼見無法喊下來,許寒想了想,將手中一大口袋涼菜和白酒,揚起來,吼道:
“我帶了酒菜,難道不行喝一個麼,上面那麼高,那麼冷,摔下來死得很慘的,你該不會忘記了你的兒子吧!”
一聽這話,塔吊上的廖忠這才掙扎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這才輕手輕腳慢慢往下移動。
快要落地的時候,許寒和黃凡凡立即上前扶住。
“你真是我兒子的朋友?還帶了酒菜?”
廖忠搖晃了一下餓得眼冒金星的腦袋,打量着許寒,自動忽略到了有點殺馬特的黃凡凡。
“哪還有假,真的債主會對你這麼溫和不,廖羽喜歡抽硬裝的天子煙,還喜歡吃大白兔奶糖!”許寒知道現在經歷了世態炎涼的廖忠已經是驚弓之鳥了。
看着曾經渾身自信和上位者氣勢的廖忠,現在也不過是田間地頭的傻乎乎老農民了,心中不由得感嘆,世事滄桑,曾經高高在上的富一代,不到半年就成了赤貧。
不是誰都能夠接受這種現實的,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要不是廖羽還在拘留所,估計廖忠早就遭受不住從塔吊下面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