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相當大,反正秋白和許波現在有些迷失了。
兩人都是第一次來巫山,原本以爲順着河走就能很快走出巫山的範圍,但是很顯然這是妄想,翻過了三座山頭,兩人看到前面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林老闆,歇會吧。”許波只喘氣兒。
山裡不比平地,在山裡走路那真叫一個艱難,雖然不用擔心野獸,但是地下的路難走得要死,有些草叢深近半米,一腳下去都得拔半天,許波平時自認體力不錯,但是也抗不住了。
秋白也差不多,體力幾乎耗盡,以前秋白去幸福十隊幾乎都是黑眉帶着去的,以黑眉龐大的體型,秋白可以說在它背上睡着就過去了,一點都不用費心,現在自己走路就覺得挺費勁了。
“這裡沒法歇,再走一段吧,如果不行了,到八斤的背上去。”
八斤倒是還是載人,穿山甲不行,它的底盤比較低,像這種森林中也不好走。
“算了,八斤還在吃草呢,等它吃完再說吧。”
兩人又堅持了一陣,藉着夜色,秋白好像看到前面一座山頂上有燈光,再仔細看後,頓時大喜:“有燈光,那裡有屋子。”
“哪裡?”
“山頭。”
許波朝上一看,頓時唉聲嘆氣的道:“擦,還要爬那麼高”
橘黃色的燈光就在山頭,好像搖曳似的,許波說是那麼說,但是也覺得身上有了力氣,有燈光有屋子就代表有人,最少可以歇歇腳問問路,總不至於這樣一摸黑。
好幾百米的大山,想要攀上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沒有小白在,恐怕走幾天說不定都走不上去,因爲這裡是真正的原始森林,根本沒有路,山崖陡峭,不過有小白在就好多了,小白身體長,這種山路它遊起來就跟平地似的,靠着小白把他們慢慢的拖上去,饒是這樣,兩人身上的衣服也遭了殃,差不多不成形兒了,劃得稀爛,秋白爬山的時候鞋子都掉了,最後還是小白重新下去把鞋子給撿上來的。
氣喘吁吁的兩人終於爬了上去,朝下面看看,底下一片黑沉,不由相對苦笑。
“幸好沒有蛇蟲,否則這大晚上的估計咱倆都得掛這下面。”
“有小白在再有蛇蟲那就奇了怪了,走吧。”
那邊有燈光的地方應該是一間木屋,木屋並不大,貌似應該是沒人,秋白在遠處就開始喊了幾聲,沒人答應,走到近前,一間孤零零的木屋矗立在那裡,果然是沒人的木屋。
“那這就是林屋了,守林員建的屋子,以便歇腳的。”許波想了想猜測道。
“管它啥屋呢,進去再說。”
推開有些腐朽的木門,裡面也就二十平米,一覽無餘,陳設相當簡單,就是一張牀,上面鋪着草,頂上有個燈泡,發出昏黃的光亮,除了這些,屋裡再沒有別的了,連灰塵都沒有,因爲這木屋透風,唰唰的風從漏風的木牆吹起來,讓兩人打了一個哆嗦。
現在可是十二月份,南川的溫度又高,兩人開始去的地下,根本沒有想那麼多,所以也就是一件單衣再加一件外套,現在走到巫山,溫度又低了起來,剛纔一直走路活動着倒不覺得冷,現在就不行了。
“要在這裡過夜?”許波抱緊了身子,不停的跺着腳。
“那咋整?天應該快亮了,就呆一陣就可以了。”秋白也無奈,他也冷,他的身體也不是鐵打的。
“那我出去活動活動,要呆在這裡得冷死。”許波又走了出去。
秋白坐在牀上,先把鞋裡的沙子給抖出來,把鞋脫掉後一看,腳都快磨起泡了,他現在已經很久沒有走過這麼長的路了。
“林老闆,這裡有線纜。”
“什麼線纜?”
“纜車的線纜。”
“那有纜車嗎、”
“沒有。”
“那你說個屁。”
像這種山區之間的通行一般都是用纜車,在兩山之間架設,南川那裡沒有,不過蜀地有個地方有,那就是山城,纜車從兩山之間通過,運送貨物牲畜之類的,如果膽子小的,真不敢朝底下看,有些纜車千多米高,極爲嚇人。
秋白坐了這一會兒,也覺得身子發冷,穿山甲倒沒啥,找了個角落就趴在那裡,它哪裡都能睡,八斤還在外面吃草,它餓了好幾天了,這次準備一次吃飽,小白跟着秋白,它也有點困了,雖然蛇類是晚上活躍的時間,但是小白現在習慣跟人差不多了,白天不睡,晚上睡覺。
秋白也出了木屋,就看到許波在外面跺着腳慢跑,身子不停的抖動,看到秋白出來,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現在許波特想睡覺,但是冷得又睡不着。
“再堅持會,天快亮了。”秋白看了看天色,他不懂看天,不過直覺天應該快亮了。
“擦,早知道我把帳篷帶出來好了,這次失算了,就帶了吃的。”許波罵道。
秋白並沒有心思說話了,他冷得很,就算慢跑也凍得直哆嗦。
十幾分鍾後,兩個跑不動了,苦笑着進了木屋,八斤也進了屋,兩人蹲在八斤厚實的羊毛身上,相對苦笑。
“蛋疼。”
“嗯,相當的。”
“要不鑽木取火吧?”
“你會?”
“會一點,你去找點木頭和絨草?”
“小白去找點木頭和絨草來,還要什麼?”
“看能不能找到光滑的鵝卵石。”
許波打定主意真要來個野外生火了,因爲太冷了,他很懷疑要是這樣子呆下去估計得凍死,冬天的山區是很冷,尤其是凌晨,兩人身上穿着也都不多,就算凍不死凍出病來也夠嗆了。
小白游出了木屋,這裡就它比較有活力,完全無懼於山裡的冷風。
十多分鐘後,小白終於回來,用尾巴卷着一捆幹絨草,幹木頭也弄了幾根,在這山裡並不缺這些。
小白又去了一次,找來幾塊鵝卵石,許波用嘴哈了下氣,拿起鵝卵石。
“你到底行不行?”
“看運氣吧。”
許波苦笑,兩塊鵝卵石一擦,刺耳的聲音響起,倒真讓他擦出了火花。
“這樣怎麼取火?”
許波沒說話,取了點絨草貼在鵝卵石的上面,秋白一看,頓時無語。
“所以說得看運氣,我以前也沒這麼弄過,不過學野外生存的時候老師倒是說過這樣子有機會能把絨草點燃。”
“請速度。”
敲擊鵝卵石的聲音開始響起,火花倒是四濺,但是絨草它就是不着,敲了幾分鐘,許波氣喘吁吁的停下來,累着了。
“你那老師估計得是小學畢業,就這麼敲能敲出毛的火,火星還差不多。”
“那你來”許波有氣無力的道,越累越冷,這就是所謂的飢寒交迫。
秋白沒有像許波那樣傻傻的敲鵝卵石,而是在腦子裡努力回憶鑽木取火的一些過程,幹木頭必須有,然後還得木頭削類,然後下面墊絨草,這些靠摩擦才能生火,不過說實話,機率相當的低,如果不是專門學過外加熟能生巧,普通人估計一輩子都把火鑽不出來。
不過現在秋白只能硬着頭皮幹了,這麼冷的晚上,就算取不了火,找點事情做也是好的,畢竟也算是一種運動,比冷巴巴的呆着要強。
重新讓小白出去找了截木頭,用暴力折斷,秋白挑了一根比較尖的,絨草放在木頭下,讓許波擋住風,開始拼命的鑽起來。
“冒煙了。”鑽了幾分鐘,許波驚喜的喊道:“加把勁。”
秋白無語,手都痠疼了,但是卻知道不能停下來,一停就溫度就冷卻了,可以說是前功盡棄,咬着牙堅持,最後火星一冒,哧的一聲,絨草着了!!
“我擦”許波大吼道,又趕緊閉起嘴,害怕把新冒出來的火給吹熄掉,秋白可顧不上別的,小心的添了點絨草,看火慢慢變大,然後加上枯枝,火勢終於大了起來。
山上樹木太多了,現在又是冬天,萬物枯黃,幹樹枝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秋白把火頭移到了屋外,許波添柴進去,然後熊熊大火開始燃燒起來。
“啊總算溫暖了一些。”許波吸了吸鼻子,這火一燒起來,總算是把身上的寒冷給驅散了。
秋白點點頭,坐在了火邊,揉揉痠痛的手臂在:“運氣真好,居然一次就能把火引起來。”又看了看小白:“小白也功不可沒。”
小白頓時得意了,這可是秋白第二次誇獎它呢。
“真的,以後我出門必須要帶火機,這次太慘了。”
“以前你沒這麼慘過?”
“以前哪有,我都帶着帳篷呢,冷的時候往帳篷裡一縮,還有暖和的睡袋,這次是最慘的,比我在沙漠裡都慘。”
秋白搓了搓手:“可惜了。”
“可惜啥?”
“可惜現在居然是跟你這個大老爺們在一起,這太敗壞心情了。”
“呃”許波一頭黑線:“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趁着兩人人說話的時候,小白又遊了出去,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嘴裡居然叼着一條蛇,這是一條烏梢蛇,兩米多長,把許波和秋白嚇了一跳。
“要幹嘛?”秋白問小白。
小白把蛇往秋白腿邊一甩,“要烤?”
“你們吃。”小白寫了幾個字,剛纔被秋白誇獎了,所以小白現在殷勤着呢。
“那也別抓蛇啊,你抓只兔子或是野雞啥的。”
看到小白游出去,秋白在背後喊道:“抓到了去河裡先洗洗,開膛破肚會嗎?弄完了再送過來。”
小白頓了頓,然後點頭。
“小白可真是山林中的霸主。”
“小白還不算,黑眉纔是,如果有黑眉在,我們根本就不用受這種罪了。”
許波深以爲然的點頭,確實,黑眉那種體型,完全無視任何森林,小白確實還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