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陣,隊伍的移動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擡頭一看,原來是要過山洞。
古萌站在洞口,大聲喊道:“大家把頭燈戴起來!一個一個跟緊!”
我們落在隊伍的最後面,走進黑漆漆的山洞,我們循着前方的燈光,慢慢地前行。方永泰帶着兩個女孩子,多有不便,只能把速度放下來,跟我們走在一起。
山洞裡有一條水流自上而下地貫穿而下,腳下的石頭在流水長年累月的沖刷下,變得格外光滑,我們一邊尋找出路,一邊留意腳下,移動十分緩慢。
我緊緊握着秦琴的手,生怕她從我手裡滑走。而方永泰則一手抓着一個女孩,在頭燈的映照下,表現出少有的嚴肅表情。在這種地方,他也不敢放鬆警惕,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摔個頭破血流。
忽然間,秦琴的頭燈的光線變得不穩定,閃爍幾下之後,熄滅了。照明用的光線變得更加昏暗,我問方永泰,“電池呢?”
方永泰指着身後的大包,“在包裡。”
“算了,到外面再說吧。”我把秦琴的手抓得更緊,用自己頭上的燈光替她照明。
“喂!前面的走的慢一點!”方永泰對着前面的隊伍大喊,但他們剛好在一塊大石頭旁邊轉彎,在嘩嘩的水流聲和叮叮咚咚的腳步迴音中,根本沒有聽到方永泰的叫喊。
看樣子,情況有點糟糕。
“我們五個人,千萬不要走散。既然追不上,寧願速度慢一點。”我觀察吳可然和程心硯的頭燈的光線強度,似乎電力也不是很足,心裡隱隱有點擔心。
程心硯忽然從口袋裡翻出兩節電池,“我這裡有兩節備用電池,要不要用?”
“先不用。五個人四盞燈,現在還沒什麼問題……”我還沒說完,聽到程心硯哎呀一聲,電池從手裡落下,滾着滾着,落到下面很遠處的溪水裡。
我輕輕“唉”一聲,“快走吧。”
原本還能聽到前面大部隊的雜亂腳步聲,漸漸地,整個山洞裡,只剩下我們五個人的聲音。我們都知道,我們脫離了隊伍。
“好累啊,我快走不動了。”方永泰一邊抱怨,一邊將腳步放慢。他揹着三個沉重的旅行袋,爬上爬下,也不容易。其實方永泰的移動速度最慢,所以把我們五個與前面的隊伍越拖越遠。但是他走的那麼辛苦,我也不想責備他。
“再往上走一點,我們就稍微休息一下。”我再次鼓勵他,放開秦琴,踩着凹凸不平的石塊,爬上幾乎垂直的大石頭。溪水在石頭的下方流動,從這裡開始,洞中的水成爲下方的暗流,接下來的路要好走許多。
“上來吧!”我對秦琴伸出手,把她拉上來。秦琴咬着牙,終於到大石頭上。
方永泰揹着東西,身體不靈活,也沒有足夠的力氣上來,只能靠我拉上來。吳可然和程心硯於是也被我拉上來。
“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吳可然坐下來,顯得很沮喪。早知道這麼辛苦,或許她就不會來了。
石頭很平整,而且光線充足——在我們頭頂的正上方几十米處,有一個大窟窿,外面的光線通過窟窿直射而下,使得這個山洞獲得罕見的光明。我們坐着的這塊石頭的平整,或許是由於幾百年來,雨水通過窟窿打下來,把這塊石頭打磨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在感嘆大自然的偉大的同時,我沒有忘記讓方永泰乘機取出電池。
方永泰打開自己的包,翻了半天,突然張大嘴巴:“糟糕!我忘了把電池放進去了!”
“笨蛋!”我用力拍打他的腦袋,真恨不得把這傢伙一個人留在這裡。而吳可然她們,都壓根沒有想到要準備電池。
“我以爲我放進去了……”方永泰一臉的委屈,“那我們快點走吧!”
“等一下。”我看着秦琴,“你給古萌打一個電話,問問情況。”
我們的頭頂有一個大窟窿,如果要使用手機,這裡可能是唯一有信號的地方。
秦琴掏出手機,撥打一遍之後,失望地搖頭,“無法接通,一點信號都沒有。”
那就沒有辦法了……我站起身,帶着他們繼續前進。比起剛纔,山洞越來越寬闊,路也相對比較平坦,讓人感覺最艱難的路段已經過去,稍微有了一點信心。
然而事實並非這樣。不知爲何,前面突然出現分岔口,一條是小路,一條是大路,同樣都通往一片漆黑。
方永泰向小路走幾步,忽然大叫:“骷髏,白色的骷髏!”他急忙跳回來,吳可然和程心硯受到驚嚇,趕緊抱住他的手臂。秦琴也覺得害怕,緊挨在我身邊。
我走過去看一眼,發現那裡除了石頭就是石頭,哪有什麼骷髏。方永泰這傢伙,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吳可然和程心硯知道自己受騙,對着方永泰一陣“拳打腳踢”。
這時,方永泰的頭燈也漸漸地熄滅,情況變成五人三燈,而這剩下的三盞燈,光線也不如剛纔那麼明亮。
秦琴望着分岔口,皺起眉頭,“林天,怎麼辦?”
“肯定有標記。”我和方永泰同時說道。在昏暗的光線的照射下,我們蹲下身子,努力尋找指路的標記。這種時候,如果亂走,有一半的概率走錯路,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後果就不堪設想。
“找到了!”程心硯突然激動地大叫,指着山壁旁邊的地面。
地面上,有人用一些石頭擺成一個箭頭,指着小路的方向。這應該是經驗豐富的古萌做的記號,我心中一寬,揮揮手,“我們快點走。”
我的頭燈也慢慢變得閃爍不定,剩餘的電力已經支撐不了多少時間,等到我們三盞燈全滅,我們的希望也就滅了。
秦琴緊緊抓着我的手,想必心裡也緊張的很。
近乎絕望之中,我們忽然看到前方一束明亮的光線。方永泰大喜過望,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這裡!這裡!我們在這裡!”
那光束似乎是聽到我們的聲音,慢慢接近過來。
“不會是怪物吧?”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秦琴,有些胡思亂想。
我輕輕說她一句“傻瓜”,拉着她靠近光源。
“你們怎麼回事!”古萌嚴厲的聲音猶如一盆突如其來的冷水,讓我們嚇一跳,也從迷茫中清醒,同時,感到一陣放鬆與高興。
原來古萌走出洞口之後,發現我們遲遲沒有出來,所以帶着手電筒重新進來找我們。
在他的帶領下走了好久,我們忽然覺得豁然開朗,終於走出洞口。重見天日,心情別提有多麼舒暢。我們五人面面相覷,彷彿是經歷過生死瞬間,一起從鬼門關回來,長長地舒一口氣。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