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我們先送秦琴回家,接着一起回到方永泰的公寓。
下午睡過一覺,馨雨的精神好了許多,臉色更加紅潤,也更加迷人。
莉莎依然處在興奮狀態,雖然眼睛有點發紅,但整個人沒有一絲睏意,在沙發上動來動去,沒有一刻安寧。
“莉莎,去洗澡。”馨雨早已不滿莉莎的過分活躍,說話有點嚴厲。
莉莎覺察出母親的不高興,頓時收斂自己的態度,乖乖走向浴室。
我也走進浴室,告訴她這裡的熱水怎麼用,馨雨則去房間拿衣服給莉莎。
莉莎聽我講解完,忽然撒嬌地說道:“爸爸,你陪我一起洗,好不好?”
我震驚一下,急忙拒絕:“莉莎這麼大了,應該一個人洗澡了。”
莉莎立刻拉下臉,“我看到電視裡面,小孩子都是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一起洗澡的。我問其他小朋友,他們的爸爸或者媽媽有時候會陪他們洗澡。”她一臉的委屈,“爸爸和媽媽,是不是討厭莉莎?”
莉莎正處於成長期,容易受到電視電影的影響,也容易受到周圍別人的影響,慢慢形成自己獨立的想法。
馨雨不喜歡自己的身體和別人有親密接觸,所以不允許莉莎和她睡一個牀,更不用說和莉莎一起洗澡。仔細想想,莉莎也滿可憐的,不能從母親的身體上獲得一種原始的安慰。
這時,馨雨拿着衣服走進浴室,看到莉莎糾纏着我,問道:“怎麼回事?”
“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我拉着馨雨走出浴室,“其實小孩子很希望與自己媽媽有身體上的接觸,這讓他們有親切感和安全感。”
還沒等我說完,馨雨已經明白我想說什麼,連連搖頭,“讓我和莉莎一起洗澡,這對我有點困難。”
“莉莎只是個孩子。”我着重強調這一點,這是能讓馨雨放下思想包袱的關鍵。
馨雨依然有點猶豫,怎麼都無法下定決心。
“莉莎絕不會傷害你。”我用雙手使勁握住馨雨的肩膀,“爲了莉莎,也爲了你自己。”
馨雨長長地嘆口氣,“好吧,我試試。”
我對她擲以鼓勵的笑容,“王福老先生醫術高超,但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有時候,靠的是自己。”
馨雨點點頭,回自己房間拿了衣物,回到浴室裡面,關上門。
見到馨雨和她一起洗澡,莉莎在裡面激動地叫起來,我心情愉快地回到沙發,嘩地一下躺在方永泰旁邊,嘴角不經意地流露出笑意。
方永泰好奇地把眼睛瞥向浴室,嘿嘿幾聲,問我:“她們兩個在一起洗澡?”
無聊的問題……我懶得回答他。
方永泰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問我,“那個馨雨,到底是你什麼人?爲什麼那個小女孩莉莎叫你爸爸?”
我轉頭望着他,“我警告你,不許對她們母女有任何騷擾行爲,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行!”方永泰此人有時不識分寸,萬一做出一些事情冒犯馨雨的忌諱,那就麻煩了。
對於陌生的男人,馨雨最多隻能達到握手的程度,要是超過這個限度,馨雨會感到很反感。馨雨就彷彿是空氣中的一個絢麗泡沫,只要輕輕觸碰,就有可能破裂。
看到我這麼嚴肅地警告他,方永泰努努嘴,有點不滿,“知道了,我對已經做母親的女人沒興趣。”
沒多久,馨雨和莉莎一起走出浴室,莉莎顯得很高興,飛一般地跑向我這裡,“爸爸!”
剛洗過澡的莉莎,身上有一種好聞的香味,她鑽在我懷裡,猶如一個柔軟的小香囊。
馨雨也慢慢走了過來,拍拍莉莎的身體,“回去睡覺,你再這樣吵吵鬧鬧,一會兒又要出汗。”
“爸爸晚安。”莉莎對着我的嘴巴輕輕一吻,猶如小鳥一般,盪漾着鈴聲般的呵呵笑聲,飛奔回自己的新房間。
看到我有這麼可愛的女兒,方永泰的眼睛裡氾濫着羨慕的神色。莉莎的到來,必定會給我帶來無窮的樂趣,有這樣的女兒,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馨雨緩緩坐到我旁邊,身上同樣有一股香味,令人心曠神怡。我知道她有話要和我說,於是用手肘捅捅方永泰,“去洗澡。”
方永泰無奈,只能去浴室洗澡。馨雨拿起遙控器,隨意轉換着電視頻道,接着說道:“這次過來,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是關於你的身世。”
我心裡咯噔一下,頓時緊張起來。果然老爸把事情都告訴了馨雨,或許,馨雨知道的,比我更多。
馨雨看到我緊張的表情,嫣然一笑,“別那麼緊張,不是壞消息。”她微微搖頭,“你這個人那,什麼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懷疑自己不是林叔的兒子。”
“嗯?”我疑惑地望着馨雨,不十分懂她的意思。
“你曾經說,你不是自己爸爸的親生兒子,所以不想留在舊金山,逃到秦琴這裡來,讓自己安靜下來。”馨雨淡淡笑道,“我覺得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所以旁敲側擊地詢問你的事情。有一次,我和王福老先生閒聊的時候,談起你的出生。”
我依然緊張地望着馨雨,我的身世之謎,莫非就要就此解開?
“王福老先生說,他是看着你出生的。當初,幫你母親接生的,就是王福老先生。”
我點點頭,這件事情,王福老先生對我說過。隨後我又搖搖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那封信,又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王福老先生故意那麼說,是讓我以爲自己是老爸的親生兒子。
馨雨似乎看出我的疑慮,繼續說道:“後來我又問過負責財務的丁叔叔,他是你爸爸的好朋友,當初陪着你爸爸,等來了你的出生。想起這些事情,他現在還記憶猶新。我覺得他們都不像是故意說謊。歸根到底,是你想的太多了。”
我明白了,並不是我想多了,而是我想錯了。如此說來,那封信裡面所說的男孩子,另有其人。也就是說,我和馨雨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想到這裡,我心裡莫名其妙地有點激動,同時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那麼,馨雨的孿生弟弟,究竟是誰?
或許,在那動亂的時代裡,那個孩子因爲某種原因,已經離開人世。可能是爸爸因此覺得愧對朋友,所以從不提起這件事情。
算了,不想了。一個錯誤的猜測,使得我毅然離開舊金山,來到這裡。我已經對自己的推斷力,產生了懷疑。跳至